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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8 风吹草动5

    我离开水池站起来,推开了前面的窗子。万里碧空中,一轮弯月在千树花影上孤独地明亮。

    “那封密信还在你那里吗?”我摊开一条浴巾,鹰隼起身走过来。

    “嗯。”

    “没有烧掉吗?”

    “官员向君主上奏的密奏,烧掉于礼不合。”

    清冷的空气从窗外漫入,冲淡了浴房的闷热。我为鹰隼擦干身体,给他披上睡袍。外面的芭蕉叶上传来悉索的响动,我看了一眼,是下雨了。

    他道:“明日我上朝去后会叫人把信给你,来的人你可能不认识,我身边的人都太显眼了。你去牡丹园里逛一逛,会有另外的人给你信。拿到之后,你就去奉宣殿外等待下朝的墨夙渊……我相信你会表达得很好。”

    黎明。

    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我迷迷蒙蒙醒转过来,卧房中的亮度还很微弱。身旁的鹰隼睡得不熟,他也恰在这时醒来,睁开眼,睇了睇枕边的我,见我也睁着眼睛在看他。两个人都来不及产生什么表情,就听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叫。

    “什么声音?”我向下拉开一点被子,将两只手露出来。

    鹰隼仿佛没有睡够,视线转到帐子顶,仰躺着养神。

    我小声说道:“这些奴才真不懂事,天还没亮就咋咋呼呼的。”

    良久,他偏过头来淡淡微笑:“差不多该起了,唤人进来吧。”

    “苍耳!”我唤道,门外没有动静。

    她是不是去预备了,过了一会儿我又唤,她才匆忙进来。此时鹰隼已经起身,自己穿好了中衣,我还躺在榻上,不想起来,侧卧着,看他动作。

    从认识他起,对他的印象在逐渐变化。曾以为他意志懦弱,栖息在父亲的权威下求一席安生。之后,虽对他的心思有过怀疑,但以为他仅有些抱怨,不满父亲的压制。直到西山谈话时,我才肯定的知道,即使父亲明月中天,在朝中的领导地位成确定之势,这个男子,他也要定了江山,不失信心。

    他不是无能之辈,表面在危局中“震索索,视矍矍”,心里却存着斗志,不丧匕鬯,用他的方式笑言哑哑。

    然而存着这样的斗志又十分危险,一步踏错,粉身碎骨。

    待我起床洗脸时,鹰隼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了。

    苍耳接过我手中拧干的毛巾,我察觉她的脸色似有异动,不禁想到黎明的惊叫声,问道,“今早有什么事吗?”

    “是……”她沉郁地低下头:“赵嬷嬷……昨晚落水去了。”

    “啊……”我小声的呼出一口气来。

    鹰隼正要出门,闻言收住脚。他回过头来,目光落到我脸上,扫视到我没有太多伤感之色,缓慢说道:“按规矩收敛吧。”

    “昨夜下雨路太滑了,赵嬷嬷起来小解,一定是不小心摔倒跌进池塘去的。”

    我来到庭院,清扫落叶的奴才们在小声议论这意外之事。

    “下着雨还不靠边走路,要往池塘边上走,这是睡糊涂了。”

    “说来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昨晚我同屋的李德明起来小解,刚出房门没多一会儿就三魂掉了两魂似的回来了,我说这小子是不是撞鬼了。他说看到院子里有人影,鬼鬼祟祟的……”

    “下雨天,难道真有水鬼上来捞替身?”

    “嗯哼。”我出声示警,走向这三个嚼闲话的奴才。地上的路还湿润,一枚掉落的殷红花瓣粘在了我的裙子上,像血滴晕染在这鹅黄的绸缎上一般。

    “做好自己的本分,这些危言耸听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可不想外面以为我琼台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传这些没影儿的事,小心各自的舌头。”我穆色道。

    他们跪拜在地:“奴才们一时失言,请王后恕罪!”

    “下不为例!”我穿过他们,对苍耳道:“走吧,咱们去牡丹园里转转。”

    天高云淡。

    奉宣殿森严伫立在视线尽头,如同手握神罚表情冷酷的神明,而几朵飘飞的柳絮竟忘我的没有受到气场干扰,在空气中做自由的无规则的舞动。

    “摄政王。”我叫住下朝的墨夙渊,苍耳等候在一旁,我独自走近那个神气又韬略莫测的男人。

    他含着一点极淡的笑,道:“有什么事吗?”

    “听说父亲将领军平乱,远行之前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没有。你过好你的日子,守好你的男人就是。”他说完有了提步离开之意,看来,的确没有要交代我的事情。

    “父亲。”我出声,示意有话未说。

    他耐心地面对着我。

    “这里有一封密信。”我从袖中掏出信袋,“父亲可能不知道,中书令在暗中为自己筹谋,想取父亲而代之。他在收集您不忠于国的信息,并偷偷奏报给了王上。”

    墨夙渊不动声色地接过信袋,打开来看。

    我说道:“他已有了自己的党羽,一旦父亲离开王城,他兴许会动用自己的势力弹劾父亲。您鞭长莫及,不管他成果如何,对您都是一种损耗。”

    “此信从何而来?信中奏报的都是月前的事了。”他目光精明。

    “是孙计然交给我的……信在我手中存了一些时间。”

    “你并不是很愿意交给我,为什么……”

    “因为和父亲赌气,所以收了信便对此事置之不理。只是徐洛景入宫,已对我构成压力。女儿想借父亲的手……斩除威胁。”

    “知道这么想,我没有白教你。”他的话音深邃,不知是否尽信我的话。

    我和顺地静着目光。

    他忽然道:“听说赵嬷嬷昨晚落水了。”

    我惊讶于线人传递讯息的速度,镇定地说:“晚上她起来小解的时候,不幸滑落到池塘里,可能是雨声嘈杂,呼救声未有人听到,就这么去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身边少了人照顾,自己照顾好自己……反正你长大了,也懂事了。”

    那只拍得我沉甸甸的手离开了我的肩膀,他迈着自己惯有的虎步转身而去,直至走出很远,身影也还是高大。我眯起视线,突然明白了熙国王室内心中潜藏的忧郁,文武双全的名将,是熙国之福,也是熙国之虑。

    随后,领兵平乱一事起了变化。

    墨夙渊称身体不适需留在城中疗养,我的大哥身兼王宫守卫之职不可能代劳,心思缜密的父亲便安排好友王协大将军做了统帅,二哥墨申做了副统帅,由他们二人领兵出发了。而拉倒中书令的计划也在秘而不宣的进行着。

    徐嘉阳奉阴违的一面,已令他成为了父亲欲拔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大军走了一个月,前线暂时没有什么消息。

    这天,太后邀我去大倾殿赏新荷。

    我们沿着池塘边上走着,新开的荷花亭亭玉立,送来一池清新的凉风。

    “现在谁在服侍你?听闻你的嬷嬷又去了。”红素夫人抿了抿唇,“真是不幸。”

    “劳太后挂心了,此事已告一段落,我叮嘱奴才们小心做事,相信不会再有悲剧发生。”

    “你瞧崔嬷嬷行吗?她敦厚麻利,不如叫过去服侍你,反正这儿我有花坞和齐公公打点。”

    我眼角微蹙,“不必了。”

    “无需和我客气……”她欲强买强卖,被身后一个脆亮的声音打断──

    “太后!……太后!”

    她扭动脖颈,笑了。一脸明媚笑容的徐洛景正淘气地奔来。

    “慢一点儿,小心路滑!”

    “洛景参见太后,王后。”

    我抿唇微笑示意。

    现在这个丫头在称呼上规矩了些,我以为她体会到了我对她的入侵没有太多好感,实际上却是鹰隼为我训诫过她。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这个丫头不叫我“姐姐”,太后当真不知我隐瞒年龄之事吗?

    也许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戒备。

    “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红素夫人用绢帕为徐洛景拭汗。

    “接到太后的邀约,我哪敢让您久等,下了肩舆就跑进来了。”徐洛景微屈着膝盖,享受这母亲般的关怀,不忘偷偷抛给我一个骄傲的眼色。

    我阴晦的想到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于是左右顾盼,回过去一个毫不在意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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