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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2 重掌后宫4

    我坐在拾翠阁的外殿,内心有些惶惶不安,不时扭头去看屋内的漏壶,都这么久了,还不见太医出来回话。

    立在旁边的墨辰也有些担忧布在脸上,方才徐洛景的情况十分糟糕,刚将她送回寝宫,她就昏了过去,身下还见了血,赶到的太医说她是要早产了。

    “怎么搞的?”

    门口传来一声呼喝,墨辰身子一颤,抬起眼来:“父亲。”

    墨夙渊眉头一紧,严厉的目光正射向我:“月牙,为父不是和你说过眼下王嗣的重要么?”

    “父亲,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月牙。”墨辰焦急而镇定,“是徐美人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我微微瞧着墨辰,他的话听着怎么这么歧义?

    “你对她有什么怨恨,可以等她两月,等她生完孩子,为父随你怎样皆不过问,你真是……令人生气!”

    “父亲。”我缓慢地站起身,想要解释。

    墨辰说道:“妹妹一时任性,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其实也就是在园子外遇上了徐美人,打个招呼罢了。谁知她身子这么虚,连几句话都顶不住。”

    “太医怎么说?”墨夙渊板起脸色。

    我答道:“太医还没出来,说是要早产,还在里面施救。”

    “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吧?”他眼中流露忧虑。

    我无言以对,沉默着,前去通禀鹰隼的宫人回来了,道:“回王后,大王今早一直高烧不断,还在昏睡中。”

    墨夙渊挥手:“罢了,待他醒了再告诉他吧。”

    话罢,一位太医用手拭汗从卧房走了出来,见到墨夙渊也在这儿,太医的神色紧张了一分,作揖道:“摄政王。”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墨夙渊问。

    “正是要来请示。”太医目光转动一圈,没有看到鹰隼,继续说道:“徐美人摔得不轻,现在孩子和大人都性命堪忧,想要请示大王,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两个都要保。”我命令道,好歹都是生命。

    太医无奈地摇头:“王后,这……恐怕难以做到。”

    “你们不是太医院的太医吗,生产之事还能难倒你们?”我有些着急。

    “这次早产乃是意外所致,臣等已竭尽所能,还请王后赶快通知大王,以作决断,再耽搁怕是来不及了。”他的汗珠顺着额际连绵不断。

    我混或地低语:“大王还在昏迷之中……如何是好?”

    墨夙渊忽然郑声说道:“那就保孩子吧。”

    “对,保孩子要紧。”墨辰跟着说。

    我反对道:“父亲,徐美人还年轻,没了孩子以后还可以怀上,若是她为此送掉性命,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太医向我投来认同的目光,却不敢出言建议。

    墨夙渊道:“对大王来说,王室人丁不济,很需要一个子嗣来给臣民新的信心。而徐美人区区一个妃子,没有了可以再纳。”

    “父亲……”

    “还要说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的话被墨夙渊喝断。

    太医慎重的问:“确定是保孩子吗?”

    “大王现在昏迷之中,无法决断,你就依我所言吧。”墨夙渊颔首叹息,“这就是徐家的命。”

    “是。”太医敛眉,匆匆转入内室。

    “父亲请三思!”虽然徐洛景和我已成敌手,可是我也不愿在这种关头欺负她,她毕竟可怜。

    “哼!”墨夙渊已经挑眉,转开了身子。卧房那儿传来骇人的喊叫声。

    我当即提起步子,朝殿外走去。

    “妹妹你去哪儿?”墨辰在后面询问。

    我不理不睬。鹰隼,希望你可以见她最后一面。

    “大王醒了没有?”我的步子直冲冲地闯入仁寿殿。

    “还躺着呢,那边怎么样了?”跟随在身边的陈忠很是焦急,刚才拾翠阁过来的宫人告知了她徐洛景的状况,只是鹰隼病着,怎么都唤不醒。

    “太医说孩子和大人只能救活一个。”

    “啊!”陈忠心头大跳,“快,快……”他当下加紧步伐。

    我转入昏暗的内室,靠近床榻,被汗水浸出的酸腐味掠入呼吸,躺在榻上的鹰隼睡得很沉,我微微弯下身,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烧得不轻。

    “大王,大王!”我大声唤他,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手指接触到他的衣服,感觉到衣服被他的身体灼得滚烫。

    “你快醒醒,醒醒!”

    叫唤了好一阵子,他仍不见醒转,我问道:“都病了好些天,怎么一点起色也没有?”

    “近日大王心情不好,药吃得断断续续的。”陈忠走上前,瞧了一眼,“现在睡得沉,怕是叫不醒。您看怎么办?”

    我愣愣地盯着鹰隼的脸,“看来是没有人能够救她了……”

    兰宫,真的是一个让人有去无回的地方吗?

    “王后。”陈忠唤道,诚心地跪下来:“大王这个样子没法过去了,奴才恳请王后帮帮大王,一定要保住徐美人和胎儿的性命!”

    “我能做什么,那是他的妻儿,该他自己保护。”

    雾气湿润了陈忠的眼眶,“您知道的,多少事他想做而不能做,大王心里一直极苦,他对您亦是有情有意,只是矛盾万分。王后,您一定要相信他,帮助他……”

    我拂袖道:“够了,我只是过来通知一声,你倒把我当成了救命的菩萨。徐美人意外早产如今是神仙也救不了了,太医说只能保住一个,摄政王已经决断,保住孩子。我以为大王可以去送送她,见她最后一面,既然这样……”我直起身,稳定了下情绪,“怕是不能送她了。”

    没有久留,我离开了卧房。

    陈忠还在地上跪着,连连哀叹,直叹王室不幸,一把连一把地抹泪。榻上,鹰隼喃喃出声,呓语着:“月牙……”

    陈忠竖起耳朵,连忙起身伏过去,“大王,大王,您醒了吗?您醒醒呀!”可依然唤不醒他,他沮丧地说道:“王后在这儿时若听到您唤她一声,她便能明白您的心意了,您可知道自己念了她多少遍么?可是为什么刚才不唤,您叫浣纱时又被她听去了呢?”

    沉重地回到拾翠阁,离去时的喊叫声已经停歇,我匆忙问殿中的宫人,孩子生了没有?墨辰,还有墨夙渊,好像离开了。

    宫人面色悲戚,回禀道:“王后,徐美人去了,孩子……也没有活下来。”

    “什么?”我惊愕,“你是说……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么?”

    宫人点头。

    死亡的讯息让我有些头重脚轻,我无法冷漠的面对因为一桩小意外造成的两条生命的丧失,穿过帘子,我看到榻上徐洛景的手臂僵直地垂着,还保留着生产用力时的姿势,从昏迷中醒来的她,似乎是想保住孩子的,这是做母亲的爱的本能吧。

    句儿跪在榻边哭泣,太医们在收拾器具,磕出的响动声听起来都小心翼翼,不难想象在得知孩子死后父亲是怎样的大发雷霆。自从鹰隼宣布要亲政之后,父亲是极其迫切的想要废掉他,遗憾的是,无人承后。

    我走向床榻,哭泣的句儿一瞬陷入戒备,在我距离床榻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冲过来挡在榻前,“你要做什么?”她问道,悲伤让她理智丧乱。

    我瞧着她,日后没了徐洛景,她的下场也该是凄凉吧。

    她被我的眼睛瞧得发慌,口不择言地说:“你们这群歹人,杀死了大人,现在又害死了小姐,你们……”她的手颤抖地抓向头上的发钗,“我要为小姐……”

    屋子里的人都紧张起来,我一把拽住她的手掌:“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想想自己的人生吧。”

    我吩咐道:“叫人来把她带走,徐美人已经不在了,宫中也无需养着这个闲人,拾翠阁句儿自此赶出宫门。”

    她咬着牙,怨毒地看着我,似乎在用最恶毒的话诅咒我。

    片刻后,从外间过来两个太监架起了她,拖着她往外面走去,她的目光始终瞧着身后,越过我看着榻上的徐洛景,见到距离越来越远,她心灰意冷地喊道:“小姐……小姐……”

    拼尽全部力气,她挣开太监的手,冲回榻前,哭诉道:“小姐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去了,句儿和你一样,是孤苦无依的人啊,我们说好要互相陪伴一起养育小王子的……小姐……”

    她哭得一片颓然,太监要上前抓走她,我挥手制止。岂知她在心中说道:“句儿没用,不能为你报仇,这就下来陪你和小王子。”

    她迅速抽出发钗,太监们一惊,急忙护卫在我的身前,而她也在这时用发钗刺破了自己的喉咙……最后,她倒在地上,目光盯着我,口中嗡嗡有声:“我要变成恶鬼……缠着……你这个……毒妇……”

    我漠然地浮出低低的笑容,死亡,似乎已是我身边常见的事了。这一刻,句儿的自杀没有加重我对于死亡的憎恨,相反的,给了我一种平静的感觉。是习惯么,习惯了有人在不停的离开。

    “徐洛景,你我生来就在不停的被人相提并论,这不是我愿意的,那么你呢,是不是也不愿意这样……其实你没那么讨厌。”我从袖中拿出回来时在仁寿殿园子里摘的花儿,是一朵春日海棠。

    我将它缀在徐洛景的耳边,“你的大王,来送你了。”

    晚上,噩梦继续纠缠着我,我看到两个手持利剑的人在进行搏击,一个人挑破了对方肚皮处的衣服,拉出一道鲜红的口子,那个人立刻反击划伤了他的腰,他们一剑接着一剑,你来我往,撕扯着彼此的肌肉,我突然出现跑去了他们中央,他们脸上同时荡漾起阴冷的笑,将手中剑刺向了我……

    恐惧使我的身体禁不住颤抖,一只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上,“烧总算退了。”

    我从噩梦中醒来,看到苍耳如释重负的神情,虚弱地问:“怎么了?”

    “王后您昨晚烧了一夜,一直说胡话,太医来看过了,我给您喂了药,现在好多了。”

    我环顾左右,这个亮度好像是中午,我竟睡到这会儿。

    她为我擦拭汗水:“做噩梦了吗?”

    “没有。”我平淡的说,舒了口气。

    起床梳洗之后,饱饱的吃过一顿,精神便恢复了许多,我向陆德安交代了徐洛景的后事,又嘱咐他让超度的道士多诵几遍悼文,驱驱宫中的阴风邪障。

    “国运衰微啊!”

    朝中的大臣在悄声感慨。

    流放于洪江的偃到了王钊的阵营,随即为他们带来了非常正面的声势,由于熙国南方地盘已经大面积妥协,朝廷也暂且奈何不得他们。一向稳重操持的父亲颇有些焦头烂额。

    “月牙。”父亲的面色很难看,“等大王病好了,你就和他生个孩子吧。”

    我不情愿地望着父亲。

    “你是墨家的女儿。”他强调道,“你明白吗?”

    “明白。”我说道。

    因为我是墨家的女儿,所以要为他的野心服务。

    “你重返兰宫以来,后宫不少动荡,现在大王的骨肉也没了,你的锋芒是不是该收敛下?以后,就好好生儿育女吧。”父亲没有别的话,只是在说这桩事。

    他要走时,我问道:“将来我生下孩子,你会让他当大王吗?”

    走到门口的父亲侧过脸来:“如果他姓墨,会。”

    夜很深了,睡不着的我在宫中闲逛,无意之下走到了仁寿殿外。时辰已经晚了,大病渐愈的鹰隼还没有睡,他呆坐在榻上,刚听完陈忠的禀报,才知道他重病期间,徐洛景和孩子都死了。

    我遥望着仁寿殿内的灯火,想着父亲的话,内心空空茫茫。月光冰冷地吹拂着衣袂。

    忽然,身后跟随的太监中有一个提着的灯笼着了火,惊呼声唤回了我的思绪。

    我扫视一眼,灯笼被弃置在地。

    苍耳试探地问:“不知道大王病好了没,要不要奴婢过去问问?”

    我转了方向,道:“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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