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神色有一霎错愕，“姑娘可是认真的？”

    “是。”小夭一瞬不瞬地盯着巫王，不愿放过巫王面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所以，能救吗？”

    巫王定了定神，严肃问：“不知那人如今，可还有一息尚存？”

    “你误会了，此事…还未发生。”

    巫王思索片刻，“依姑娘所说，此乃预知之事？”

    小夭顿了顿，“也可以这么讲。”

    巫王垂下眼睑，蹙眉沉思起来。

    小夭双手紧紧扣住杯壁，指尖因用力隐隐泛白。

    时间一点一点流过，小夭觉得，这种等待的煎熬，比酷刑还令人难以忍受。

    小夭再一遍问道：“可有解？”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希冀。

    巫王终于抬眼，悲悯地看了小夭一眼，摇头道：

    “照理说，必死无疑！”

    小夭手一抖，杯盏摇晃，溅出几滴茶水，洒落在桌案上。

    巫王见小夭的反应，自是猜到了几分实情，沧桑地长叹一声，提醒小夭道：“情人蛊让两人命脉相连，也就是说，纵然一人重伤，只要另一人生机旺盛，就可以用心头精血，让重伤之人活下来。”

    巫王讲到这里，停顿一下，复杂地看向小夭，“而之所以要求救人者需生机旺盛，是因在救治时，不仅需以心头精血喂养，其施法过程中，还需损耗救人者多半的灵力与生机，来过给被救一方，若救人者法力有限，或二人灵力差距过大，到时恐怕…”

    小夭蹙起眉头，急切问道：“恐怕如何?”

    “恐怕非但救不了人，反遭蛊虫反噬，白白赔上性命！”

    小夭眸色彻底黯淡下来，隔了半晌，才颓然回道：“我明白了。”

    巫王看出小夭欲救之人，在她心中的份量，心知小夭没那么容易听进劝，又语重心长地补上一句，“姑娘，你还年轻，可千万不能，为了个必死之人做傻事啊！”

    小夭怔怔望着手中杯盏出神，没有任何反应。

    “姑娘？”

    “姑娘！”

    “唔，好。”小夭回神，对巫王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无论如何，今日谢谢你的解惑。”

    巫王见小夭如此，心中暗叹口气，“百黎族是贱民，能力有限，但为了保护姑娘，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请姑娘以后不要再说什么谢谢的话。”

    小夭心中滋味复杂万千，只浅笑着颔首。

    小夭告别了巫王，独自走在回竹屋的路上，没有乘坐骑，只沉默踱着步子，眼睛像失了焦距一般，时不时会被不显眼的石子或者木桩绊倒，小夭也不在意，爬起来，拍拍尘土，继续走。

    这样来回了几次，小夭有些累了，揉着摔疼的胳膊肘，随意坐到树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树干，一动不动，阳光正好照到小夭脸上，暖乎乎的，很舒服，四周很安静，只余知了“吱吱”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