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坐到台阶上，撑着头，沉默地瞧着月亮，月色如水，让小夭浮躁的心，也慢慢平稳下来。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小夭感叹道，“要是……”

    小夭垂下眼睫，沉默下来。

    片刻后，小夭从怀里掏出狌狌镜。

    镜子上没有丝毫裂缝，小夭爱惜地擦了擦镜面，运转灵力，镜中徐徐出现相柳被自己画的满是眼睛的脸。

    “噗嗤。”

    小夭忍不住笑出声来，颇为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又轻轻戳了戳镜中相柳憋红的脸，“真的好气哦。”

    小夭笑着，再次运转灵力，镜中的影像发生了变化。

    那是成功种蛊后，他们携手畅游海底时，小夭偷偷录下的。

    小夭怕被相柳发现，只录下了相柳的侧脸，虽然只有侧脸，却能够明显地看出，那时相柳眉眼间的温柔缱绻。

    小夭抿起唇，明明知晓种下这情人蛊，究竟需承受多大的风险，还是满心欢喜、心甘情愿地种下了。

    小夭苦涩地想着，手慢慢触到镜面，描摹镜中人的模样。

    “为了解蛊，生生剜去自己的一条命。”

    小夭触碰镜面的手指缓缓收紧。

    “一定…很疼吧。”

    小夭闭上双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到脸颊。

    忽地，面上有一点冰凉落下，只一息之间，这冰凉落到额头、鼻尖与手上，竟越聚越多。

    小夭睁开眼睛，眼前的雪花一片两片，三片四片，只余片刻的工夫，原本寂寥的夜空便被白雪充盈，月光皎皎，没有受到一丝干扰，投在飘雪上，将纯白的雪花映成了玉白色，使黑夜都透亮了几分。

    小夭被眼前瑰丽的奇景震撼，心口处传来熟悉的感觉，小夭不可置信地抚上心口，细细感受。

    没错!是真的！

    小夭整个人都雀跃起来，慌忙擦了擦眼泪，收起狌狌镜，起身跑回寝殿，打开衣箱，犹豫一瞬，从中拿出那条绿色绣花纱罗披帛换上，刚要走出门，又急忙退回来，披上素锦莹白的斗篷，小跑着出了殿。

    小夭轻轻合上寝殿的门，召来玄鸟圆圆。

    圆圆从远处飞来，小夭怕吵醒潇潇，竖起手指贴到唇边，“嘘。”

    圆圆歪歪头，听话地轻轻落地，也不来回扑腾了。

    “乖。”小夭揉揉圆圆的脑袋顶，以示鼓励。

    小夭乘上圆圆，往海边飞去。

    迎面扑来纷纷扬扬细碎的雪花，小夭伸出手，抓住几片雪，雪花一触即化，没过一会儿，手中便只剩下已融化的雪水，小夭毫不在意地甩甩手，好心情没有受半分影响。

    圆圆在几十丈的高空极速翱翔，没过一会，小夭视野尽头就能够看到一整片深邃的蓝色。

    圆圆飞到当初小夭坠崖的那片海域，随着圆圆越飞越近，小夭目之所及也越发清晰。

    小夭拍拍圆圆，指了个方向，示意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