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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与艾草

    “没想到我炒的西红柿炒鸡蛋很合许小姐的胃口。”唐谅重新把做菜时脱下的最外层西服外套穿上,仔细地整理了一下里面的白衬衣,让里面一点皱褶也没有。扯开的领带并没有重新系回原位,随意中,散发着一丝男性的性感。

    “啊,是,我从小就爱吃西红柿炒鸡蛋。”许余新听到后,抬起头,承认对这道菜确实有所偏爱,她把耳畔滑落下来的一缕发,再次夹在耳后,看起来,好像比较在意吃饭时的形象。

    “我也很爱吃,所以呢,所有的菜里面,就这一道菜,勉勉强强能拿得出手。”他看着对面的西红柿炒蛋知音说,也正是因为喜欢吃,他的秘书肖威,每次去华人超市,也都会记得买西红柿和鸡蛋。

    “是啊,酸酸甜甜的,特别开胃,我一不小心就吃了两碗。”许余新比了比,真诚地褒奖他的劳动成果。

    “谢谢,我想,这是对做菜的人最大的鼓励,也托了许小姐的福,我吃到了今年以来,最爽口舒服的一餐饭,我很久没吃到这样的家常饭了。感冒和发烧的时候能吃上,是身为病人的福气。”眼角不自觉氤上笑意,他的确很久没吃过这样像家一样随意做的菜式了。

    会所虽然都是新鲜的农场菜,但都是正儿八经的饭局,招待的都是世界各地,商界政界传媒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厨师不敢怠慢,一碗清汤,都恨不能做出雕出一朵花的精致感,既然追求的是不输顶级餐饮店的烹饪水准,那菜自然都是做得奢华讲究,脆调羹美。

    会所的菜,大家当然都吃得很满意,只不过,美味归美味,再美味,却吃得不够痛快,他做东招待时,注意力从来就不在那些一盘比一盘精致的菜品上,全身最敏锐发达的器官,也不是嘴,而是耳,他最在意地是他们都说了什么,有什么最新的信息资源,能为己所用,这样一心多用地就餐,菜根本吃不了几口,就近夹眼前的食物,有什么吃什么,连油渍都粘不到身上穿着的那件400高支数上万元一件的高端衬衣上。

    许久没有穿着西服,这样不拘着地吃饭了,汗和着菜味,渍满衬衣和西装外套,弄脏了,但他却第一次没有了洁癖症发作时的强烈不适感,反而前所未有地痛快。

    他抿着嘴,看着还在吃饭的许余新,升起一丝欣赏的好感。能在工作繁忙之余,把厨艺锻造的如此熟稔,一定是一个和热爱生活,踏实乐观的人。

    带着菜味,蹭着汤汁的西服套装拿去洗就好了,再贵又如何呢,他很久都没有注意力只放在食物上的吃一次饭了,这比起刻意在休假的时候,坐飞机去夏威夷旅行,带来的舒适感,要真实自在多得多。

    西服套装的折损,就当是休假旅行时的花销了。

    “许小姐,你的饭菜里有一种治愈的力量。”他从来不轻易褒奖,但一旦说出口,必然是真心诚意的。

    肖威在一旁斯文地擦嘴,却忍不住连连点头。

    “哈哈,你们都爱吃就好!”她满足地应和,头发又不听话地滑落下来,把面前碗筷收拾好,她又把那缕头发重新归位到正确的地方。

    “余新,你今天吃饭老弄头发干嘛啊,我以前和你吃饭的时候,好像也没这毛病啊。”马渊目光如炬,眼里颇含深意。他发现自家助理吧。今天这头发老是不安分,没几分钟,就要捋上一捋,关键是,以前她从来不会去管它们,淡定从容得可以直接去拍都市丽人剧,今天,却好像和它们干上了,眼角还时不时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局促。

    听到老板马渊的话,许余新脸腾的一下红了,加上自助厨房里也烧着壁炉,本来温度就高,淡淡地粉直接扑到了耳廓上。

    “哦,你这样不行啊,唐总和我们是业务关系的对象,这样显得我们公司不专业啊。”马渊打趣到,戳破了一切模糊的不明所以。

    “马总,您这样说,许小姐要尴尬了。”他忍不住开口解围,又突然有些诧异自己的行为。

    平时他身边也时常有年长一辈的人,在不同的场合,故意点破一些女孩的心思,但他却没有任何想要帮忙的想法,更不会开口就着这类话题说任何话,认为这些与他无关。但此刻,却嘴角隐着笑意,淡淡地喝了口茶,帮她说了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那瓶好喝的鲜榨饮料,可能是面前这片已经光掉的盘子和碗,可能是她爱吃自己炒的西红柿炒鸡蛋。

    不知道为什么。

    “自古美人爱英雄,我虽然是你的老板,但不能阻止你崇拜英雄,唐总是Sachgle近十年上升速度最快的黄种人,金融圈华人的骄傲,青春正茂的年纪,视而不见才是奇怪的事情,呵呵,我是过来人了都懂。”马渊笑呵呵的。

    “老板,你以后是不是不打算吃饭了?”许余新微笑得咬牙切齿,一通威胁。

    “我说一句,咱们一块收拾碗筷吧,赶紧收拾完,就可以谈话了,这样唐总您也可以早点休息。”肖威打断了马渊的闲谈,带着些焦虑,催促大家快点进入接一个流程。

    “肖秘书,您不能碰水,要不和唐总一块先回去休息一会?这里我和余新弄就行了”马渊收起八卦之魂,颇有眼力见地提议。

    “不合适,饭是大家一起吃的,卫生当然要一块打扫,肖秘书也吃了饭,不能碰水,那就留下来扫地吧,我洗碗,马总擦桌子收拾调料瓶,许小姐回去休息。”唐谅拒接了马渊的马屁建议,快速地分配劳动项目后,自行走到水池边,把池底的胶塞塞住,打开水龙头,拿起抹布,开始蓄水。

    “啊,不用了唐总,我还行,您还生着病呢,怎么能让您洗碗呢,而且,这身穿着洗碗也不合适啊,好好的衣服,要被白白糟蹋了。”许余新摆摆手,跟了过来,想从他的手中抢过抹布。

    “嗯?许小姐,一般不都是这种规矩吗,做饭的人不洗碗,该吃了饭却没做饭的人洗碗。我想,我们三个男的虽然厨艺都比不上您,但自尊和力气都还在的。”唐谅绅士地抬高抹布,用身高优势,让她碰不到目标物。

    “……那就辛苦你们了,那我先回去洗个脸,等会和老板一块,继续presentation。”自尊这个词都出场了,那她再不走,多少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去吧,应该是我们和您说辛苦。”他放下抹布,重新把西装外套脱下,转身去拿满是油渍的空掉的碟盘。

    碟盘一一入水后,他却突然想起,衬衣袖子还没捋上来,只得先冲了冲手上的油渍,想找纸巾擦擦,举目四望,都没有找到干净的纸巾了,只能看向眼前泡在水池里本身就浸和油渍和水的抹布,眼色复杂,带着一丝犹豫。

    “我帮您挽吧。”许余新根本没走,站在不远的一旁,围观了一小会儿,看着他一副“业务不精”的模样,嘴角漾起一丝温柔而顽劣的笑,眼里有着一丝得逞,提议要帮他挽袖子。

    他只好答应,把挂满水珠的双手抬起,她用好看且没有涂一点甲油的手指,帮他解开纽扣,一点点帮他整齐地挽上胳膊,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带着一丝微凉,划过他手臂上蕴着热意的皮肤。

    “谢谢。”他低低地说了一声。

    “不用。”她笑着转身离开。

    会谈又是3个小时。

    结束后,他的房门再次响起,他起身开门,门口是许余新。

    “唐总好,我正好带了瓶精油,这个是可以治感冒的,您可以试试。”许余新举起手中的小瓶子。

    “不用了,其实吃完饭后,我感觉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只是还有点鼻塞,我估计明天起来,差不多也就好了。”他有些不适,不太喜欢女性在夜间敲他房间的门送东西。

    “您试试吧,这个精油也能治鼻塞,有时候我只是闻一闻,立马就通了。”她打开瓶盖,一股艾草香顿时飘游在走廊的空间。

    “这是艾油?”他眉心一跳,记忆不由自主地跳跃而出:小时候,每到端午前后,他总是跟着爷爷去后山收割艾草,6月的艾草叶片肥大,香气浓郁,这个时候如果他不小心生病感冒,爷爷总是用晒干的艾叶,放在掌心,揉成艾绒,捏成一个小丸,给他按摩穴位,揉肚子。

    不消多久,病自然而然就好了,不用去找郎中开一副药。

    南方的农村普遍偏爱草药,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备着不同的植物中药,西药使用的很少,尤其爱艾草,村里的大人曾跟他说,它归肝经,脾经,肾经,散寒止痛,温经止血,还治皮肤瘙痒,无论对妇女,儿童,还是体质弱的病秧子,它都是宝。

    村里不但爱用,而且人人还都爱背着大捆干艾草,进城兜售,零散着卖,去药店卖。

    每斤6元,一年下来,他一个人就常常可以卖个好几百元。

    他所在的村子,收割艾草讲究“前三后四”,也就是端午前三天后四天的那七天里,药性最好,能卖的最好,他常常为了抢收,割得满手血痕。

    读高中的时候,他成了家里的劳动主力,基本上收割都要上,南方的艾一年能收割5次,由于常常帮爷爷在山上割艾草,他的身上,总有着一丝淡淡的艾草香。

    那时,每到多风的季节,他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走进教室,身上的药草香总会被身边的人闻到,班里很多女生并不会说出口,但班里几个顽劣的男同学却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香妃”。

    这个名字一度让他十分尴尬,但后来有人和他说药草味其实挺好闻的,至少比香水高级,他也因着这句话,从此释怀了,虽然现在,他早已经记不起和他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了。

    艾草贯穿他青春时期的味道,凭着卖艾草的钱,在学校周边的书店,他买了不少优质的课辅资料,帮助不小。

    他载着这抹久远的记忆,接过许余新手里的精油瓶,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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