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快乐的假期,吼吼,姐来啦!”陆书禾抄完黑板上最后一门学科的家庭作业,激动地就要撞破教室门窗,猛然间长出巨大的金色翅膀,扑棱回家。

    “星期六下午两点,老地方,你可别迟到了!”王璟看她马上要得意忘形,而神秘的可怖的一个身影又在教室大门的小窗上一闪而过时,猛然拽了下陆书禾的袖子,眼神示意危险即将来临。

    训话,拖堂,抱怨,下课,整队,放学。

    妈妈周五从来不会接王璟,这时候王璟放学了,双休。那其他人同理,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王璟一般都坐公交车回去,231路。

    巧的是,周怡也在。王璟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就不再说话了,专心等公交。谁料周怡却一点点靠近王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个,王璟......”周怡是典型的小清新型美女,空气刘海被风吹向一边,鼻头有些泛红,衬上仿若凝脂的皮肤,让人心旷神怡。

    “怎么了?”王璟与她并没有什么来往,这时还是很好奇她的主动搭讪的。

    “就是沈嘉名桌子上那个字,它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周怡说着说着感到异常委屈,话音都颤抖起来,隐约还能听见些哽咽。

    不是她。想来是班里的风言风语传得太过分了,王璟不觉得她在撒谎,“啊,没事没事,我到时候和陆书禾说一声,不会让他们平白无故欺负你的。”王璟打算周六一起去聚会的时候告诉陆书禾。

    “嗯嗯,谢谢你啦,愿意相信我”周怡扯着书包下面的两条带子,感激地冲着王璟笑,“204来啦,我先走了,拜拜!”“拜拜!”王璟向她挥手,直到公交车前门关上。

    揽月山庄。

    “妈,我这周六有个同学过生日,邀请我一起去庆祝,晚上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沈嘉名把书包放下,换上拖鞋,不紧不慢地和沈女士说着话。

    沈女士全名沈素月,年三十六,保养得极好。身材窈窕,面容清丽,连声音都没有中年人的老态疲惫,而是温和轻柔的。“好,你和同学好好玩儿,记得给那个过生日的同学带个礼物,别再像之前那样一个人......”声音戛然而止,沈女士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忙看向儿子,想做些补救。

    沈嘉名却没有什么出格的反应,好像这话对他很是平常。“没事的妈,新同学都很好,我先去写作业了”随即端了杯温水就朝自己房间走去。

    客厅又只剩下沈女士一个人,她懊悔自己的口无遮拦,之前那样,之前什么样?一个人,被孤立,被排挤,反抗以后被加倍报复,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丈夫——一个冷漠的自私的家伙。

    遥想当年,她也是镇子里的一枝鲜花,上门的媒人数不胜数,连家里人准备的茶水都全被夸夸其谈的媒人喝干了去。有当官儿的,有做生意的,还有在部队里的,她偏偏瞧上了个书生。家里人都说他穷酸得很,没有前途,她却一意孤行嫁给了他,婚前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仅仅在婚后维持了一年多的时间。

    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染上了赌博的毛病,家里一穷二白,连她的嫁妆都被卖了还赌债。她劝过,但是迎接她的不是改过自新的丈夫,而是恐怖的暴力狂。她被家暴了。整个人鼻青脸肿,那是她第一次被家暴,小小的孩子坐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哭,摇晃着他弱小的稚嫩的四肢。

    她哭得很伤心,身上尤其腹部疼痛难忍,腿上还有条很长的划痕,汩汩鲜血往外冒,空气里弥漫着咸甜的腥气。她还是强撑着冲了奶粉喂饱了孩子,等孩子安然入睡又掩上门,蹑手蹑脚走到另一个房间。

    男人不在,他打了女人,抢了买尿布的钱又去赌了。她不再哭泣,安静地处理了伤口,消了脸上的肿块,甚至描了个唇,淡淡的,增添点气色。“爸,妈,来接我吧,我要离婚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沈嘉名走了出来。

    沈女士连忙低头擦了下泪水,“你怎么又出来了?我给你切个橙子吧?”

    沈嘉名看不见沈女士的泪水,但是他能看见妈妈衣服上的泪痕,“我来接水,我去切吧,妈你多休息休息”他不自觉地摩挲玻璃杯外壁,转身向厨房走去。

    他走得很急,正好给了沈女士调整的时间。沈女士把碎发挽到耳后,铺平沙发靠垫,回房间歇息去了。

    御鹿园。

    “陆书禾!”一个手提行李箱的男生在院门口大喊,但是迟迟没有人来开门。他只好坐在行李箱上,隔着围栏挑逗小狗。

    “天哪这是谁呀?怎么不进来坐坐呀?”阴阳怪气的语气,不用想就是陆书禾那小子。男生气不打一处来,本身高三就学业繁重,好不容易放个假也没人去接他,现在都在家门口了,还要被那小兔崽子嘲笑。是可忍熟不可忍!

    “你开不开?你再不开我就打掉你的大牙!”

    “爸!妈!你们看他,还威胁我,要打掉我的牙呢!”陆书禾扭头就恶人先告状。

    猝不及防被将了一军......

    “陆鹤!”陆学明严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看着陆书禾越发得瑟的嘴脸,陆鹤就要驾鹤西去了。

    “书禾,还不赶紧的,把门开了,你哥都一个月没回来了,你也真是的,不知道收收你那性子”陆书禾冲着女人做了个鬼脸,“好的,邱林母上!”

    这边门一开,陆书禾就被锁了喉,“叫你不开门,哼哼,现在知错了吧?”陆鹤没用力,但是陆书禾有意玩弄,

    “错了错了,我错了!”双手还装模做样地扒拉陆鹤的衣服,试图自救。

    陆鹤也见好就收,他可不想被某个宠女无度的人再训上一番。谁料松手的一瞬间,陆书禾指挥着她养的“小狗”“攻击”他,他慌忙拽住自己的裤子,拽住自己的尊严,同时也不忘记放狠话:“陆书禾!你给我等着,有你好果子吃!”

    陆书禾赶紧跑回房间,从窗户探出脑袋,表示:“我等着!”

    一下子气血翻涌,陆鹤差点光腚入室。虽然最后捍卫住了自己的屁股,但是后背却灌了不少风,拔凉拔凉的。

    菜市场旁边的旧厂房。

    王璟到家就识趣地扔下书包帮忙做买卖,晚上好不容易收摊回到家,手已经冻得通红,脸也有些僵,到了家里有了墙壁,这才暖和些。

    弟弟放学早,但是还没到会做生意的年龄,所以早早回家准备晚饭了。还好家里也没有煤气灶,没有什么安全问题,只要煮个米,烧个水,洗洗切切菜等妈妈回来炒就行了。

    爸爸周五是夜班,要到凌晨两点多才下班。

    王璟把门锁上,又托了木头椅子挡住,省得那吱嘎的响声惹恼了妈妈。妈妈做饭,弟弟写作业,王璟找了些材料打算做个手工明天带给谢皖苏。当然,只有一个小手工制品未免太寒酸,她还打算明天从饭钱里拿一点出来买个平价的围巾,大不了下周节俭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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