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

    祁抒一行人陆续进了宴会厅,宋笙连忙迎上来问:“你们去干嘛了?出什么事了吗?”

    “去巡逻了,一切正常。”

    后院台阶上,两人并肩而坐。

    “还是我喂你吧,张嘴——”鸡翅已经举到嘴边,宋笙很想说不吃,可毕竟是刚出锅的,金灿灿香喷喷的鸡翅,谁家好人饿着肚子能拒绝呢?

    等她吃完了,他从口袋里掏出药来,牵起她的手小心翼翼褪下纱布。

    “到底怎么伤的?”

    “被李秘书暗算了,什么暗器——我也没看清,好在躲得快。”祁抒细细打量着伤口,神色凝重,“你不会想说,暗器上有毒吧?”

    “你怎么说他们的,狗男女——阴险狡诈,你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他另一只手放在她额头上,“别这么紧张,我要真中毒了,你麻溜去禁闭室给李秘书下一管吐真剂,让她说出解药就是。”

    他一边上药,一边又说:

    “万一没有解药呢?”

    “那我必须承认,你的命比我硬。”他轻吐一口气,“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好好活着,知道吗?”

    她乖巧地点头,“宋千仰……虽然我还不想公开咱们的关系,但我感觉大家其实早都知道了?”

    “你才发现吗?”

    “你早就发现了吗?”

    祁抒柔声道:“大会上,我是怎么介绍你的?在你的评估文件上,我是抱着什么心态签名的。之后你上台发言,又是怎么说的。咱俩什么关系,稍微有点脑子的想一想也就知道了。就你,还想着跟我搞地下情呢。”

    他又一本正经骚话连篇了。

    宋笙故作严肃举起了拳头,“别人怎么议论那是他们的事,你要是敢公开咱们的关系,我不会饶了你的。”祁抒长叹,“公开又能怎么了?”

    “你承认了吧,你是不是就想哄我公开呢?”

    “嗯,聪明如你,不好骗。说咱们是兄妹,总没问题吧?”见她点了点头,他重新端起盘子喂她吃鸡翅,眉目深切,“那,你搬来跟我住吧。”

    “……咳!咳咳!”

    祁抒连忙拍着她的背,等她咳完了才说:“你这个反应,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跟你求婚了呢。”

    “你……咳咳!你认真的吗?”

    “你问什么,同居还是求婚?”

    “……当然是同居!别逼我扇你,给我好好说话!”她张开的拳头变成了巴掌,被他顺势紧握在手中。

    “兄妹住一起,天经地义。以后咱们别浪费时间了,我也片刻都不想再跟你分开了。你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不育主义者,我也是。如今这世道,谁也不能保证一生一世,至少我想珍惜眼下的时光。搬来跟我住吧,让我照顾你,还像以前一样,随时都可以给你做饭吃。在我身边画画,看书,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这一席话,宋笙恍觉与“求婚”也无异了。

    “可是,你不担心咱们天天黏在一起,很快就会腻了吗?”

    他抿紧唇角,气她竟然会说腻?

    谁知,他严肃地说:“怎么就天天黏在一起了呢?咱们白天都得上班,下了班就晚上了,真正黏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半天——”他郁闷地吐了一口气,“甚至连可怜的半天都不到。”

    “……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我真的扇你了啊。”她举起的另一只手立马也被他握在手中,“搬来跟我住吧?嗯?就当替我着想了,你也看到了,我的房子很大,我一个人害怕……”

    宋笙:“……”

    她要是不答应,他大概能磨她一晚上。

    还能有什么骚话冒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边。

    轰隆隆——

    在雨点铺满地面之前,两人连忙回到室内。

    “珂珂,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见怀若神色肃然,李珂不由得一怔,“主要这个事有点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也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我哪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今天下午,在表彰大会上,宋笙荣获了勋章,你还记得当时祁长官还说了什么吗,正式授予宋笙一等公民的身份。很明显,宋笙刚加入的时候也不是一等。而这个一等,并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嗯,她刚来时是三等。”

    “但咱们来时都是一等,你们属于前沿科研人员嘛,这是应该的。但我一个医生,也只是配合祁长官帮几个可怜的女人做了堕胎手术而已,怎么就是一等了呢。”

    怀若轻轻举杯,叮——

    “我知道,肯定是你跟祁长官谈合作的时候,顺便谈的。”

    “别这么煽情成吗?”

    “成,但我能看得出来,你有心事,跟我说说。”

    “谈不上心事。”

    李珂推了下眼镜,眨去眼角的雾气。

    “那我可斗胆猜一猜了啊?宋笙是不是让你想起你妹妹了?”说话时,两人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左手举叉,专心吃鸡翅的女子。李珂眼底含笑,眼眶却愈发红了。

    “她还在大会上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在想,如果她还活着,也能站在台上领奖,收获属于她的掌声和鲜花,该多好。”

    “容我再八卦一下……您也听说了,他们是兄妹,但外界又一直传宋笙是祁长官的梦中情人,这关系是不是有点乱啊?”怀若压低音量,凑到李珂耳畔说。

    “祁长官姓祁,宋笙姓宋,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们不是亲的。”

    “嗨——”怀若终于绕过弯来了。

    “特遣队的人估计也早就知道,祁长官还是宋长官的时候,就一直暗恋自己妹妹了——双向暗恋。”二人望着落地窗边并肩吃饭,偶尔谈笑的兄妹。怀若托着下巴,陷入深思。

    “这对兄妹还真是神奇……”

    “谁说不是呢。”李珂轻笑。

    “你到底还要考虑多久?”祁抒吃完了饭,忍不住又开始软磨硬泡,宋笙狡黠一笑,“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这跟求婚又有什么区别?”

    “那既然你都考虑这么久了,要不顺便也考虑一下,接不接受我的求婚?”

    “……我真动手了啊。”

    宋笙咬紧唇角举起了巴掌,“宋千仰,接下来我也要说一些骚话,你想听吗?”

    “求之不得。”

    伴着窗外的雨声,宋笙轻轻探过身子,低声道:“你知道八年前,你临走的那天晚上,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祁抒端着酒杯的手轻轻一僵,眼角含笑,“既然是骚话,让我猜猜?应该是,没能把我扒了按床上?”

    宋笙轻笑着揪住了他的领带,“说实话,你是不是会读心?”他握住了她的手,笑得别有深意:“只能说,咱们心有灵犀,因为这也是我最后悔的事,如果早知世界会毁灭……”

    “我当时就该把你睡了才对,睡一次还不够。”

    宋笙压低音量,以一种慵懒又撩人的口吻又说:“就该把你体力耗光,把你精力榨干,让你转天爬不起来,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他仰头干了杯中的酒,喉结滚动。

    “……我会兽性大发的。”

    重新落下的目光,隐隐炽热。

    “咱们还在外面呢,你是故意的吗?又故意磨人?”

    “跟我来。”

    祁抒被她牵着手腕,路过餐台时顺便又端了一杯鸡尾酒仰头干了,轻轻解开了领结,吐出一口炽烈的酒气。

    二楼的露台,窗帘紧闭。

    门外潮湿的气息漫延,雨幕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这里没人来。”

    说着,她已经解下了他的领带,他握住她的手,摇头苦笑:“别闹了,阿烟,咱们怎么说的,不生孩子,不造孽。我不可能让你意外怀孕的。”她坐到了铺着餐巾的方桌上,轻轻撩开裙摆。

    “我带了。”

    祁抒俊脸深沉,愣了半晌。

    “哪来的?”

    “当然是你的,我顺的。我早有预料,咱们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去,万一又下雨了,我早就想试试……在外面把你扒了。”

    “……你是想让我发狂吗?”

    他抱起她朝幽静的墙角走去,她飘扬的裙摆撩起夜色里最迷人的温存。

    他手臂贴着墙,托起她的身子,将她按紧在胸前,印下一片湿热的吻,在辗转间隙说:“帮我把外套脱了。”他腾出手将脱下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裹进辗转升温的小天地。

    交叠的裙摆在他身侧错落开来,他轻吻她的耳垂,柔声呢喃:

    “阿烟,你应该知道,我永远没办法拒绝你,但我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可以克制自己……”

    光影交叠,他在她迷离的眸底看到自己意乱情迷的模样,隐隐红了眼眶,“如果是八年前,我可能还是做不到,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姓宋……”她捧起他的脸,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问:

    “宋千仰,你后悔自己的出生吗?”

    “……什么意思?”

    “来到这个世上,你后悔吗?”

    他的呼吸缓缓凝滞,垂下的眼眸,隐隐颤抖。

    “如果,出生之前有人能问问我的意愿……”

    他将额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墙面斑驳的纹理,顺势吻了一下她的头,才轻声道:“没错,我可能会选择,拒绝出生。”

    暗哑的声线,带着哭腔。

    她望着露台外的雨幕,恍觉大雾扑进眼底,紧紧抱住了他。他将脸深深埋进她的肩头,又说:“但既然已经来了,又认识了你,如果最后,还能被你亲手安葬,也不算白活了。”

    “我爱你,宋千仰。”

    “答应我,如果最后我真的比你先走一步,就算没能亲手安葬我,也别再为我哭了。好好活着,就当我从没来过,就当这一场错误被修正……”

    “嗯,我答应你。”

    漫天的雨水,像滚烫的沙,淹没了他们彼此缠绕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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