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进来的？bug吗？”

    “不知道，第一次见。”

    “会不会是班长弄进来的？”

    “不是吧，她掌管的是‘回忆’，是‘过去’，不能随便拉人进来。”

    “好吧。不过刚刚班长和语文课代表又打起来了。”

    “正常，她们见面不打架才奇怪。”

    “什么仇什么怨啊，之前她们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仇人一样？”

    “唉，还不是因为那个……”

    曲恒睁开眼，谈话声断了。

    “醒了！”“人醒了！”“快叫体委过来！”“体委！”

    他感觉耳边一阵喧闹。

    隋芝芝在哪？他想。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进来的？”

    “……”曲恒视线聚焦，看到周围一堆人，立马坐起来。

    “你们是谁？”

    “体委，快给他看看，咋感觉脑子不好使了。”一个穿蓝色上衣男生大嗓门嗷嗷叫。

    “别急，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声线温柔细腻不矫揉造作的女生。

    走进了，发现她长相一般，没有什么特点。不过人不是以长相论英雄的。

    只见她指尖散发出柔柔的白光，但突然又熄灭了。

    “不行，”体委说，“他们不是被选中的人。”

    周围人怜悯地看着两人。

    隋芝芝醒来时发现众人正在看着他们。

    隋芝芝：“……”

    隋芝芝：“你们又是谁？”

    众人：“……”

    隋芝芝：“你们是不是认识丽？”

    “丽？谁啊？”穿蓝色衣服的男生茫然地挠挠头。

    这时门口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灰色的衣服。他被旁边的人扶着向前走。

    应该是个盲人。眼睛瞎了。

    “我知道她。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隋芝芝简洁地说，“帮了些忙，顺便让我把一个匕首插进墙内。”

    “墙内？”

    “对。”

    “好，那我明白了。”他轻轻动了动，旁边扶着他的瘦高男生走过来，伸出手，嗓音嘶哑，“匕首给我。”

    隋芝芝翻了一遍身上，没找到，转头又问曲恒，“你身上有吗？”

    曲恒摸了摸身上说：“我这也没有。”

    其他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几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瘦高的男生退回去，像个忠心的护卫一般，站在戴墨镜的人身后。

    “算了。”带墨镜的说，“麻烦体委把这两位送回去吧。”

    叫做体委的女生开口道：“我送不回去。”

    所有人震惊，隋芝芝和曲恒茫然不解。

    “我只能把他们，塞回班长管辖范围内的门里。”

    “班长为什么……”

    “每个月正常的能量波动而已。”一直没开口，看起来冷冰冰的男生插话。

    室内诡异的安静了。

    “先送他们走吧。”体委说。

    “等一下。”隋芝芝做出暂停的手势，“你们想送走我们也得先问问我们吧，直接做决定是什么意思？”

    “……”一群人不说话。

    隋芝芝：“你们看着也就高中生的模样，一口一个班长体委的。你们怎么进来这里的？”

    蓝衣服大嗓门：“我们也不想来这。”

    相貌普通，说话有点结巴的：“但、但是我、我们很倒霉的就、就来这了。”

    长得很着急的斗鸡眼：“都怪那个转校生！”

    冷脸男生在这句话后脸更冷了。

    一个穿着洛丽塔打扮得像洋娃娃的女生使劲戳了斗鸡眼一下。

    斗鸡眼悻悻地闭嘴。

    隋芝芝打量他们，“那我们能一起走吗？我的意思是，一起回到现实世界。”

    他们叽叽喳喳的回答：“除了班长，都没办法回去的。”

    “班长带人也有限制的，她带不走我们。”

    “我们已经在这里被标号了。”

    “标号是什么意思？”曲恒问。

    “说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被打了标记，本来是正常世界的人类，结果变成了这里的原住民。”

    “每个原住民都有这样的记号，”一个男生把袖子掀起来，“看，这个就是。”

    曲恒感觉不到什么，可是隋芝芝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冷汗直下。

    这个记号和曲恒背上很相似。唯一的区别是，下面有个很像“凶”的连笔画。

    “快走吧大姐姐，你们帮不了我们什么的。”一个穿着潮流嘻哈的娃娃脸摆摆手，故作成熟。

    “你们来这里多久了？”隋芝芝沉吟片刻，问道。

    体委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道：“很久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你们该回去了。”

    曲恒：“不回去会怎样？”

    其他人异口同声：“成为原住民。”

    二人不由得想起丽之前说话时经过的那只无面人，打了个寒战。

    “留下没什么好的。还得闯关，有今天没明天的。”有个人小声嘟囔着。

    一时间室内静默。

    体委沉吟片刻，道：“时间来不及了，你们必须走。”

    隋芝芝见问不出什么来，随即点头同意。

    女生的指尖泛出白色的柔光，快速包裹。曲恒和隋芝芝感觉自己沐浴在一片温暖的水池里，痛苦和恐惧在一瞬间都消失了。

    ————

    树叶声沙沙作响，今天是个晴天，光线从缝隙里透出，在阴影里斑驳又闪耀。

    教学楼、图书馆依次排开，刷着崭新锃亮的漆，整齐又漂亮。对面有食堂，饭香味从中飘出。

    这里是一所大学。

    ——

    学生事务大厅，五楼，学生心理咨询室。

    “顺着节奏呼吸，1，2，3……”轻柔的女声就像探进窗户的阳光，慢慢攀上肩膀，让人放松而舒适。

    曲恒坐在咨询的位置，闭着眼睛，听话的进行着步骤。

    心里咨询师戴着眼镜，视线透过镜片观察曲恒的一举一动。

    ——

    “哈……”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记忆在一瞬间回笼——

    我来这里，找到——

    还未来得及思考，就见面前出现一个笑盈盈的女生，她伸出手对我说，“我拉你起来吧？你要不要去医务室？”

    我刚想拉住她，却感觉到手里握着东西。

    咦？压襟？

    我低头看了看这个漂亮的小饰品。

    “原来是你捡到了我的东西？那就还给我吧。”那个女生兴奋地盯着我手里的小玩意说道。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捏着挂钩在眼前晃了晃——

    “叮铃、叮铃——”

    一切归位。

    眼前好看的女生刹那间褪去五官，脸部平整而光滑。

    她是无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