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池屿的画展结束了,他希望明天早上就可以见到阿苏,他抚摸指甲旁的倒刺,疼痛中酝酿着许久不见的兴奋。但他低估了自己,成为一个瘾君子很简单,可压制欲望是困难的。

    点火、熄火,时冉握着打火机,表面的滚花很扎实,火焰吞吐着空气中的橘子味道,都是让人快乐的。

    “你是谁?”池屿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似乎是由钉子组成的,眉骨、嘴唇、耳朵,银色装饰在光下闪烁,他手里的东西更甚。

    时冉看到池屿手里的袋子,那是价值不菲的打火机,不比他的那个差。时冉大概猜到这或许是沈粟的男友,又或许只是她的消遣。所以他并不急什么。

    “你有钥匙。”时冉说话慢吞吞的,身体和声调同样歪斜着。池屿敏锐地捕捉到了攻击性,佯装怠惰的攻击让他有点窒息,他真想永远记住这种感觉,如果可以,他希望这张脸是他的下一个作品,他该出现在画板上。

    用最极致的色彩和线条将他拆解、诠释。

    沈粟接过池屿的礼物,胳膊轻轻圈着他,吻他的嘴唇,轻声说,北海道也不是非去不可的。时冉将焦透了的两片吐司丢进垃圾桶,无视这些意料之内的画面,径直走进卧室。沈粟握住把手向下,又松开,她懒得管时冉。

    “如果你饿了,就出来吃,别给我发疯。”

    时冉固执地认为烫伤和烧伤是十分不同的,他粗浅的认为烧伤可以疼得更久一些,愈合得太快可没什么好处。

    沈粟用指腹轻轻刮过池屿的青胡茬,有一处结了痂。沈粟怪他粗心,可池屿眨巴着眼睛,下巴贴着她的手,“想让你帮我,不然我变大叔了诶,你肯定不喜欢了。”

    沈粟捏池屿脸颊,故意用了力“你细皮嫩肉的,刚好呢。”池屿受不了这力道,他觉得应该更重一些,“用力,姐姐。”沈粟不爱当谁的姐姐,可池屿的需求感让她有格外的存在感受。“你也会叫别人姐姐么?”

    “嗯……”池屿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沈粟承认她不开心了,嫉妒的酸果如何咀嚼,她跪在沙发上,两只手撑在池屿肩头,黑色的头发缠住了他们的脖颈,现在可以认真地接吻了。

    “沈粟,我要抽烟。” 时冉就直愣愣在那,他仿佛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而她沈粟就像个租客,还是付不起租金被随时驱逐的那种。她和池屿犹如早恋被发现,做了错事被审判,他们是正进行着不正当交易的不法分子。时冉可不会报警,他的选择只会是与他们同流合污,血都流在一起,还分得清是谁的。

    “混蛋,时冉,你今天就走,你以为你现在这副落魄样子” 沈粟说不下去,她没有办法说更难听的话。池屿勾住沈粟的手,“阿苏戒烟了,家里也只有几个打火机。” 时冉浅色的瞳孔很漂亮,可沈粟只觉得危险恶毒。

    沈粟此刻才发现,天性的坏,本性的恶,从来不会被驯化的,时冉装出一本正经的人类样子,只是为了更方便地展示他做坏事的天赋。沈粟扔给他一盒烟,时冉抓住沈粟的腕骨。

    “你手,怎么弄成这样了!”沈粟挣脱开去翻找烫伤药,食指的创伤面虽不大,可却已不是一块好好的肉,焦炭似的皮,肉都翻开,丑陋的,被动愈合的伤口真让人讨厌。

    时冉越过缩成一团的沈粟,银色的打火机当然好看,滚花纹理比起单薄的画纸更有扎实质感。火焰当然在充足的氧气里烧得最漂亮。他把打火机放进池屿口袋,并非胜利者的骄傲姿态,他没赢池屿什么,只是他知道只有这女人爱玩鬼把戏。

    “她戒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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