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

    下午放学,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去饭堂吃午饭或者回宿舍洗澡,而毕泠泠还在接受肖廷松的一对一辅导。

    等辅导完后,班里已经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毕泠泠靠着椅背,长舒一口气,然后说:“好累啊。”

    “都跟你说了很多次这个题目,每次都错,归根到底就是你自己没认真消化知识点。”肖廷松边说边整理他和毕泠泠桌子上的东西。

    毕泠泠看了他一眼,“我不理解嘛,我不像你那么勤奋和聪明。”

    “你也很聪明的。”肖廷松说。

    毕泠泠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肖廷松和毕泠泠循声看去,看见后门进来了三个男生。

    体委谭腾抱着个篮球,后面跟着胡淳,还有一个凑热闹的闫君。他们围住肖廷松,作为这么多次的旁观者,毕泠泠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的熟悉,她便说:“你们怎么又围着肖廷松啊?”

    那个“又”字故意拉长了音。

    闫君道:“没什么,就是想要邀请肖神一起去打篮球,培养默契。”

    毕泠泠吐槽:“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也参加一样。”

    闫君瞪了一眼毕泠泠,“旁观不行?”

    “当然可以。”

    胡淳道:“肖神意下如何?”

    肖廷松看了毕泠泠一眼,“你想我去吗?”

    谭腾、胡淳和闫君不约而同地看向毕泠泠,也是同款的一脸疑惑。

    我们邀请的是肖廷松,为什么肖廷松要去问毕泠泠意见啊?

    毕泠泠:“去吧。”

    听到毕泠泠的决定后,肖廷松看向那三人,回答:“去。”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感觉这事情不太简单,但是听到肖廷松同意了,也打算先不理会了。

    五人一同来到篮球场。

    毕泠泠是女生,自然是不和男生们一起打球的,况且她也不会。闫君个子不高,身板也小,天生不是打篮球的料,而且他对打篮球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没有参加比赛,就和毕泠泠在一旁观看。

    肖廷松将外套脱下,递给了毕泠泠,毕泠泠接住,鼓励道:“加油。”

    肖廷松浅笑了一下,然后就去打球了。

    肖廷松走了后,闫君叫了一声毕泠泠,毕泠泠转过头就看见闫君那求知的眼神,毕泠泠就知道闫君的八卦之魂燃烧起来了,说:“你想知道什么?”

    闫君憨笑道:“你和肖神是在一起了吧。”

    毕泠泠从来没想过隐藏她和肖廷松的恋情,肖廷松也没表示过不可以宣布,所以毕泠泠很大方地承认了恋情。

    闫君心里早有预料,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有些震惊,“啧啧啧。”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没想到肖廷松都被你泡到了。”

    毕泠泠笑了笑,“牛吧,我也觉得。”

    不一会儿后,篮球场上的女生多了许多,毕泠泠能明显感觉到她们大部分是为了肖廷松而来的。

    毕泠泠看见她们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向肖廷松,有些女生的手里还拿着水,蠢蠢欲动。

    毕泠泠看了看肖廷松在场上的飒爽英姿,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后将肖廷松的外套塞给了闫君,然后说:“你先帮我拿一下,我去一趟小卖部。”

    没等闫君说话,毕泠泠就飞快地跑出了篮球场,然后跑向小卖部。

    没过多久,毕泠泠就抱着好几瓶水回来了,气喘吁吁。

    她把水放到台阶上,然后坐下休息,顺便开了一瓶水喝。

    喝完后,她将还有半瓶水的瓶子放到身后,然后从闫君那里拿回肖廷松的外套,接着看到了一旁的胡淳。

    毕泠泠:“你不是在打球吗?怎么在这?”

    胡淳指了指场上新加入的人说:“我有点累了,刚好有个人要加入,我就先下场了。”

    “哦。”毕泠泠说。

    可能是因为三个人不说话,所以氛围有点尴尬,毕泠泠主动打破沉默,“有什么有趣的话题可以聊吗?或者有什么游戏玩?”

    闫君:“你点醒我了,我口袋里有一副扑克牌。”

    毕泠泠:“你怎么有牌的?”

    “我委托别人给我带的,原本打算晚上和舍友一起玩的。”闫君说。

    “那就一起玩斗地主吧。”毕泠泠说,“刚好三个人。”

    三个人围成圈,闫君将牌拿出来,洗牌,发牌,最后的三张牌放在中央。

    胡淳道:“谁做地主?”

    闫君:“第一局先是有方块三的人叫地主,后面就是赢了的人叫地主。”

    第一局是毕泠泠有方块三,也拿了地主,最后赢了。

    下一局毕泠泠也毫不犹豫地要了,闫君道:“你这么喜欢做地主?”

    毕泠泠:“告诉你们一声,只要我有机会拿地主,就轮不到别人。”

    “为什么?”胡淳问。

    “我之前和一个阿姨斗地主,她每局都拿地主,每局都赢,自此我坚信着那句话。”毕泠泠将地主牌翻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地主牌对毕泠泠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是给她增加了三张散牌,所以即使毕泠泠努力地出牌,最后还是输了。

    打球的人打累了,准备各回各家了的,但看到那三个人打牌打得气氛沸腾,就过去凑热闹,很快围满了人。

    毕泠泠上一局喊得有点渴了,喝了一口水,肖廷松走到毕泠泠旁边,说:“我要水。”

    毕泠泠正在聚精会神地打牌,就顺手将自己喝过的那瓶给了他,“喏。”

    肖廷松看了看只剩下半瓶的水,笑了笑,然后在毕泠泠身边坐下,拧开瓶盖,对着瓶口,一口一口地喝。

    这水该死的好喝。

    第三局,闫君拿了地主,地主牌都很有用,一张2,一张J和一张7。

    有了这三张牌,闫君的牌可谓是漂亮至极。

    一个3到A的顺子,一个炸2,最后只剩下一对A。

    闫君看到这牌,脸上得意的笑容藏也藏不住,毕泠泠看到后,说:“哟,牌很漂亮吧。”

    闫君:“当然,你们输定了。”

    说完,他就出了那个顺子,顿时,他的手里只剩下六张牌了。

    胡淳:“这么顺,谁要的起啊。”

    闫君洋洋得意地笑着说:“你们输定了。”

    毕泠泠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闫君:“没人要是不是?一对A!”

    这时,闫君激动地蹦起来,“有没有人要?”

    闫君喊道:“没人是吧!一个炸2……”

    “你等等。”毕泠泠阻止他,“我没说不要。”

    接着,毕泠泠出了一对王炸。

    “行。”闫君将炸2收回,说,“你何必呢?你都看到我是炸2,干嘛做无谓的挣扎?”

    闫君数了一下毕泠泠的牌,又说:“除非你十五张牌能秒我。”

    毕泠泠看了一眼一脸胜券在握的闫君,笑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牌全部一出,缓缓地说:“飞机。”

    闫君原地石化,前一秒还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什么?”

    他去检查了一下毕泠泠的飞机,分别是三条J、三条Q和三条K带三个对子。

    看到闫君难以置信的表情,毕泠泠瞬间哈哈大笑起来,得瑟道:“没想到吧,哈哈哈哈。”

    毕泠泠又道:“弟弟,你还是太年轻了。”

    闫君不甘心地将手里的炸2扔到牌堆里,“不玩了,真没意思。”

    闫君将胡淳手上整整齐齐的十七张牌抢回来,然后将全部牌收起,放到盒子里。

    胡淳一脸懵逼,委屈道:“又不关我的事,干嘛对我发脾气?我一张牌都没出嘞。”

    闫君收完牌就气鼓鼓地走人了,胡淳则跟上他一起走了。

    毕泠泠将多买的水分给打球的男生后,和肖廷松也离开了篮球场。

    毕泠泠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说:“闫君也太搞笑了吧。”

    “你是有百分百的胜算吗?”

    “当然,我那牌,狗都能打赢。”

    他们路过饭堂,毕泠泠看到里面吃饭的同学,说:“话说我还没有吃过学校的饭堂呢。”

    毕泠泠看向肖廷松,“要不进去看看吧?”

    肖廷松点头,两人进去后,就看到了正在排队的胡淳和闫君。

    毕泠泠灵机一动,说:“我们可以去向他俩借饭卡,在学校吃一顿晚饭。”

    “可以,我没意见。”

    他俩走到胡淳和闫君旁边,毕泠泠说:“借饭卡,吃顿饭。”

    闫君说:“你不是外宿生吗?”

    “想尝尝学校饭堂的食物。”

    “不要。”

    “这么小气。”毕泠泠看向胡淳,“班长?”

    胡淳看了看闫君,又看了看毕泠泠,左右为难,吞吞吐吐道:“我……”

    闫君把胡淳手里的饭卡抢过来,说:“他也不给。”

    毕泠泠被闫君的小学生行为有点气到了,刚要说些什么,只见一直没说话的肖廷松拿出两张一百,递给闫君,说:“够吗?”

    三人愣住。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情节?

    闫君不傻,他一星期的伙食费都没有两百块,这不直接赚翻,他将胡淳和自己的饭卡给了肖廷松,刚要去拿钱,毕泠泠就把那两百块钱抢过来,然后从自己兜里拿出五十块塞给了闫君,说:“五十够了。”

    闫君看着自己就要到手的鸭子飞走后,气着对毕泠泠说:“你!”

    毕泠泠笑眯眯地说:“我怎么了?”

    闫君看了一眼肖廷松 ,生生憋住要说的话,感谢道:“您是再世活菩萨,我真是谢谢您了。”

    毕泠泠笑道:“不客气。”

    毕泠泠说完,闫君拉着胡淳走了。

    胡淳一边被闫君拉着走,一边不忘问:“饭卡给他们了,我们吃啥?”

    闫君:“去小卖部买面包吃喽,有钱不赚是傻子。”

    屿东七中的伙食是在整个屿东市出了名的物美价廉,毕泠泠打了三个菜也不过十块左右,肖廷松则打了与毕泠泠截然不同的三个菜。

    两人到一个小角落坐下。

    毕泠泠是一个盖浇饭狂热爱好者,能浇饭的汤汁她是一点也不放过,所以她吃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番茄鸡蛋的汤汁浇到白米饭上,然后拌上几块鸡蛋,放到嘴里,让人欲罢不能的美味。

    毕泠泠忍不住感叹:“好好吃。”

    她吃得津津有味,把番茄鸡蛋吃完后,她又吃了一点其他的菜,她看向肖廷松的盘子,几乎没怎么动,她关心道:“你怎么不吃啊?是不符合口味吗?”

    肖廷松摇摇头,“你尝尝我的,看你喜不喜欢,喜欢就给你吃。”

    毕泠泠不太明白肖廷松的真实用意,就听他的话,吃了一点他的菜,只有一个比较符合她口味的,她跟肖廷松说了后,肖廷松就把那道菜全部给了毕泠泠,然后肖廷松才好好吃饭。

    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光盘了。

    两人将盘子放到门口的箱子里,然后走了。

    夕阳西下,霞光将天际和山巅都染成一片橘红,余晖洒向大地,路边的大树镀上一层金色,人影渐渐恍惚。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走了一会儿后,毕泠泠看见肖廷松眉头微皱,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她便问:“怎么了?”

    肖廷松扯了扯校服,说:“就是打球出了汗,现在感觉身体黏黏的,不舒服。”

    “多大点事啊。”毕泠泠做出打电话的姿势,“你可以打电话给班主任请假回家啊。”

    肖廷松:“不想回。”

    “为什么?”一阵微风吹乱了毕泠泠的头发,毕泠泠将头发挽到耳后。

    微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混着肖廷松微冷的声音传进毕泠泠的耳朵里。

    “我想,你在哪,我就在哪。”

    毕泠泠停住脚步,肖廷松也停下,两人对视。

    自从肖廷松谈恋爱后,眼里的心思是半分也不藏,虽然面无表情,像是一座冰山,但是如果跟他对上眼神,就能明显感觉到,他漆黑眼睛里暗流涌动的情绪。

    毕泠泠最先缴械投降,移开目光,耳尖不自觉地红了,然后继续走。

    肖廷松看她走了,刚要跟上脚步,就看见毕泠泠突然顿住,然后转回头,走到他面前,眼睛闪闪发光,像天边璀璨的星星一样,无比认真地说:“肖廷松,约会吧。”

    肖廷松有些懵,“约会?”

    “嗯。”

    “不用上晚修吗?”

    “请假啊。”毕泠泠说,“你可是保送生,肯定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请假成功的。”

    肖廷松:“那你呢?”

    “这个嘛……”毕泠泠眼珠子一转,然后一笑,“我就说我母亲住院了,我要请假,然后去看望她。”

    肖廷松没有打电话给曾勤婉,也没有撒谎,而是非常直接地说他要请假一晚上。

    毕泠泠看到他这操作时,质疑道:“这……行吗?”

    只见肖廷松自信一笑,然后曾勤婉发来消息,她就两个字——

    可以。

    毕泠泠有些惊讶道:“6,这都可以,她甚至不愿意问一下原因。”

    “你是不是……”毕泠泠盯着肖廷松,“之前有过更离谱的请假理由?”

    肖廷松没说话,而是把手机递给毕泠泠,说:“你自己看看。”

    毕泠泠拿过手机,翻看起肖廷松和曾勤婉的聊天记录。

    肖廷松和曾勤婉聊的不多,划两下就没了,不过里面的内容确实短小有料。

    肖廷松在这之前还有过两次请假经历,第一次肖廷松请假是在高二。

    曾勤婉看他第一次请假,便问是不是生病了,肖廷松也是诚实地说只是很困,想要睡觉。

    虽然这个理由很扯,要是换作别人,老师不仅不同意,甚至还有批评一顿,但是换作肖廷松就不一样,老师不仅同意了,而且还叫他好好休息。

    肖廷松第二次请假是在高三期中考后不久,这个理由也是很扯,他说他做了噩梦,不想上学,老师也同意了。

    毕泠泠看得是又好笑又无语,将手机还给肖廷松后,她给肖廷松比了个赞,说:“请假这方面,我墙都不扶,就服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做到这样。”

    肖廷松将手机塞进口袋,说:“这可不一定。”

    毕泠泠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请假理由发给了曾勤婉,曾勤婉出乎了毕泠泠的预料,曾勤婉一句没问,就同意了。

    毕泠泠把已经打好的“病得很严重”删掉,换成谢谢发出后,有些难以置信地将手机放回裤袋里。

    毕泠泠:“老班今天是中彩票了吗?这么爽快,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肖廷松耸肩,“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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