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到你了。”南三拍了拍齐余。

    鲸艇的窗户折射出深紫底色之下微弱的星光，一行三人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护卫六的巡察官口，正以一种龟速穿越跳跃空间。新任的护卫六巡察官看上去十分年轻，制服内里搭配的甚至是军校统一分配的衬衫。领口上用特质的染料印制军校的标志——五棱星。染料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会随着光线变化更换深浅，使得徽章的色泽永远维持在同样的光泽度。除了特制的徽章，这种军校的衬衫与巡察官的衬衫颜色相仿，两者的生产厂家也相同。所以在南三读书的时候，一直都有军校是巡察官的后花园的调侃。鲸艇的光照在这位年轻的巡察官身上，南三瞟了一眼，就看到了那颗异常显眼的五棱星。

    “好年轻的巡察官”齐余小声感叹。

    “还不算太年轻”温晷的声音有些闷，南三回头一看，发现她已经戴上了假面。这种假面可以通过智脑设定，任意转换人的特征，包括转换嗓音。温晷，或者说，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头，正“漂浮”在一大堆行李箱之上。

    “你知道南三是几岁进入首府的吗？”温晷这是已经漂浮到了齐余的身边。

    “南三，你居然还在首府工作过？！”齐余猛地跳了起来，脑袋“咚”的一下撞在鲸艇的保护层上。

    “嗯？”南三仔细观察着那位初来乍到的巡察官，并没有听清齐余在说什么。

    “ID790请准备出示出行许可！”南三从副驾驶位的一叠纸稿里随意抽取了一张，朝巡察官挥了挥。“ID790请准备出示出行许可！”提醒持续着，南三依然坚持不屑地挥动手中的这张纸稿。两相持续了大概三分钟，齐余只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砰”，顾不上揉动有些疼痛的脑袋，就那么僵直地伫立着。

    “ID790，允许通过！”赦免的声音终于传来。

    “清仓甩卖蒸汽烘焙剂....还是机？”温晷不可思议道，转而又明白了什么，“你的出行许可证呢”

    “哪来的出行许可，你忘了？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从帝国身份局安然无恙地出来”

    “他呢？他总没在追缉榜单上吧，还是他也是像我一样.......正当‘越狱’的？”

    “他严格上来说属于正常公民呢，只不过算呢......在失踪人口里”

    “我可不想回去！”齐余警惕起来，“虽然......跟着你也差不多”

    “那你待会来开鲸艇，我要休息”

    “你——”

    这是一艘新历五年发行的鲸艇，虽然外表在南三的修饰下焕然如新，只可惜内里仍然透露着衰老的气息。

    “五个零”南三忍不住想起那天，自己信誓旦旦地从二手市场一举拿下这艘几乎是原价十倍的鲸艇。实在是太像自己之前失去的那艘鲸艇了，如果不是它已经在自己面前被炸地粉身碎骨，南三几乎要流下泪来。身边的齐余当场就愤然离席，五个零，去买一台鲸艇，还是一台罕见的手动挡错版。“不就是手动改自动？”南三大放阙词，“小菜一碟”。只是运气实在不佳，南三从头到尾对鲸艇进行了检查，这艘鲸艇手动操作的机械结构被设计得天衣无缝，实在是不像偶尔拼装错误得来的。南三连退货都来不及，就听到了拍卖商卷款私逃的消息。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其他飞行操作和普通的鲸艇并无不同，甚至还更加流畅。南三花了整整一个月窝在地下室里，终于掌握了据说已经失传的手动飞行器操作。那一年剩下的十一个月，是齐余的受难日。

    “我们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