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旷野

    “我好讨厌夏天。”

    一团一团的泪珠被他的日记本接住,或是掉在绵柔的被子上,我颤抖着手一页一页、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到了这一句还是忍不住把头捂在被子里放声哭出来。

    我没有见到什么纸条,没有见到他的联系方式,我不想和他错过这么多,我不敢细想他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后面的日记上偶尔会有一些血迹,字越来越凌乱,许多事也一笔带过。

    我说过我接受他的一切,可是我想到这些心里就疼,好像他的那一拳带着玻璃渣嵌进我的心脏。

    温热的气息捂住我的脸,我几乎窒息,用尽力气撑着床想把头抬起来,余光中不见喜多,却听见了它急促的叫声。

    是啊,我一直以为这些年我是用真我走过来的,我运气足够好,先是带回了喜多,再是大学遇到了阮渡,他呢?

    他以为我恨他,我不愿意原谅他,然后伤害自己,怀疑自己。

    可是一开始被拉出来的人本来就是我,我哪来的资格去恨去原谅?

    “嗷嗷——”

    隐约之间我还听到了两个脚步声,它们都很急促,朦朦胧胧的,我还以为我是在萧霁清说的旷野里。

    鼻子猛地一酸,我大口地呼吸,我好像看见他就站在旷野里的湖边,干干净净的,他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我觉得他眼底是化开了的湖。

    我好想他。我想见他。

    我掀开被子的那一刻好像回光返照了一般,我脸上一定在笑着,因为去见他我只会笑,可是我的腿没什么劲,我整个人都没什么劲,我只是想跑向那面湖。旷野上起了一阵一阵的大风,所有死过去的萧凉枯黄都被拽着左摇右晃,我被绊住,艰难向前,眼前的景色也越来越模糊,可是萧霁清还在那里等我,我是一定得过去的。

    “呼呼——”大风刮着,灌进我的身体,我呼吸困难,可是我听到了其他生物的声音。我只顾着低头摇摇晃晃,在终见日光之时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它好像在对着我笑。

    我彻底没劲,下一步就好像要沉入湖底。

    然后有人把我捞起来了。

    我没看见昏黑的湖深处有什么生物,衣物也没有黏湿地贴在身上。

    它是温暖的,特别温暖的一个怀抱。

    我听见泛起的波纹声:“方浔闲?方浔闲?!”

    我把他吓到了。

    我暗骂自己:怎么又让他着急了呢。但却有气无力地让他抱我。

    他迟迟不动,说什么要带我去医院,我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轻轻咬着他侧颈上的皮肉,说我不想去,抱一会儿就好了。

    他到底拿我没办法,重重吐出一口气后认命般地把我抱住,他劲有点大,我能感受到我两都在颤抖着。

    喜多蹭着我的胳膊,我抽出手指摸了摸它的毛,想起萧霁清的日记本,又想哭,又想到他给我说身上疤太多,问我会不会接受他打耳钉。

    他的侧颈被我咬得发红,但还是把我抱得很紧。我鬼使神差地说:“我是你的旷野。”

    萧霁清的身子明显一僵。

    “我没有看见什么联系方式,没看到纸条,八月二十五号,我没再看见什么。你走了后,两个地方都是空空的。”

    “你是我的湖,萧霁清。”

    “是旷野里唯一有生机的事物。旷野离开了湖会和那些孤独瞭望的人都变成一个样。”

    “在没有你之前,那个世界是下着大暴雨的,可能我得感谢他们,那样的话我不会有个大坑,只会有越来越大的雨冲刷我。”我脑子里有了画面,心安地笑了笑,“可是有了那个大坑后,我就能抓住你了,你就是我的了。”

    “哪里来的原谅,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是被你拯救的,只有你有资格评定我。嗯?萧霁清。”我好想给他好好说话,可还是哽咽着说完。

    我把手搭在他的背上,我的身体渐渐回暖。

    他的声音好颤,我想他伤害自己的时候都不可能都成这样:“湖不能没有旷野,他得有个心安的载体。”

    “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是满的。”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湖中泛起的水滴。抓紧了他身上的白衬衫,等意识到我用的劲太大了后又赶紧松开手,轻轻地拍着刚才紧抓的地方。

    我想呼吸,就抬起了头,然后看见化开了冰面的眼睛。

    他的眼睛现在好像一朵桃花瓣,眼圈周围都是红的,然后我就吻上去了。

    花瓣太娇嫩,流出了早晨的露珠。

    我们换了个姿势,我把他拉到房间的床上,然后满满地抱住他,他的头停在我的肩膀上,我那里的温热就没凉过。

    我坐在床上,他坐在我腿上,我们紧紧贴合着,他的腿环着我的腰,我的胳膊围住他的腰,我面向阳光,他趴在我身上的阴影里。

    喜多没一会也进来了,我刚想伸出手去摸它,萧霁清就咬上了我的侧颈。我疼得立马把手缩回来,我顺着他的背拍着,然后说:“萧霁清,你戴耳钉好看吗?”

    他顿了一下,没说什么,还是咬着。

    他没像我一样用劲到咬出血,但这种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觉还是有些不舒适,我蹭着他的头发,试图转移注意力。

    “算了,肯定很好看。”

    “那你染发呢?是不是也很好看?”

    我的指尖顺着他的脊椎骨滑下,就放在衬衫上,我不敢贪图太多,不敢逾矩,又滑上去,他松了劲,终于说出了话:“好痒……”

    我吻住他,含糊着嗯嗯几句,然后一只手锢住他的腰,一只手在他的蝴蝶骨上画着,画出一片区域,在那片区域逗留着。

    察觉到他可能有点跟不上了,我就松开了他,再咬住他的下巴,让他和我对视。

    我问他打耳钉的痛感好还是这种感觉好?

    他眼睛本来是朦胧的,像有一层雾,大概半分钟后,他红艳的嘴唇勾起来,在我嘴上蜻蜓点水,然后在我耳边说:你猜。

    我感觉心里麻麻的。

    他却满目清明地看着我,像是调情,又像是挑衅。

    我把他扑倒,然后掀起他的衬衫,他的那两处和我咬过的侧颈一样红,我问他可以吗?

    他的脖子就像火炬,突然烧上了脸。

    在冒出气之前,他把胳膊搭在脸上,然后转了个头,半天没说出话。

    我觉得他好可爱。

    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白的像河滩上被河流反复冲刷的白色石子,可他又好像在夏日烈阳里暴晒一样,身体又变成了粉色的。

    粉色的蝴蝶骨,好漂亮。

    他没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又和他躺在一起,我也侧躺在他身后,然后环上他的腰,再小心地吻上刚才画来画去的那一片肌肤。

    他还是觉得痒,身子发颤着。

    我细细地啄着,问他:“萧霁清,打耳钉的痛感真的让你舒服吗?”

    “你没有纹身是不是?”

    “宝宝,要是真的还喜欢打耳钉就去吧,我觉得应该会很好看。”

    我皱眉,自觉话说的不严谨,又补充道:“不对,你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

    他还是把脸埋在胳膊底下,我轻轻碰了碰他露出来的脸颊,问:“宝宝你觉得我刚才圈的那片怎么样?我想去纹身。”

    他先是抖了一下,再慢慢拿开胳膊看着我:“为什么要去纹身?”

    我有点难过地看着他,然后冲他笑着:“就觉得,你打耳钉,应该是一次一次地痛着吧,我想让痛感持续一阵。”

    我总觉得不能让他一个人痛。

    “再说了,你猜我想纹什么?”

    他的脸上有种近乎包容的责备,他不回我的话,我就只好又亲他,亲他的脸和嘴还是不理我,我就亲他的小腹。

    “闲——等等,好痒,你、你想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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