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人间

    后来的日子平淡又温暖地向前走着,我的每个清晨一睁眼就能看见他,也不放过分享每片晚霞。阮渡还是四处游戏着,前一阵子我甚至忙起来了有好长时间都没和她通过视频,终于在一次得以歇息之时和她照面,看见屏幕里的大片湛蓝天空和无旷草原,我才知道,她已经到这个境地了,我真心为她开心,即使相隔甚远。

    我和萧霁清现在周末也经常带上喜多去爸妈家里吃个饭什么的,偶尔我会抓住时机在我母上还没开口之前就抢先:“萧霁清说今天想给你们露一手!”

    聪明如他,毛遂自荐站起来,然后在我爸找到同类一样欣赏的眼光和我妈多少带点质疑的神情下微笑着被我拉进了厨房。

    结果就是,我妈说她现在一周要是吃不上萧霁清做的饭就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很好。我自己找的。

    不过后来有一次萧霁清店里太忙我一个人先回了家后我妈倒偷偷跟我感慨到,小闲啊,这日子霁清这孩子真的给你了啊。

    我点点头,笑着说只能是他了。

    我们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懂了。

    我俩都不是什么特别向往外面世界的人,只觉得能待在一起皮肤贴着皮肤就很好,但喜多却不随我俩这一点,于是周末除了去阮渡那里喝个酒听个故事之外也在慢慢搜寻着很多好玩又新奇的东西。

    哦对,萧霁清现在不仅打耳钉,还有唇钉眉钉舌钉什么的,我再三和他确认这是因为喜欢才这么做而不是什么狗屁不需要的痛感,他当时怎么做的来着?

    他抱住我,然后摸着我蝴蝶骨上的纹身,说:我还想纹身呢,我知道你肯定不让我纹。

    然后我含着他的唇钉,戏谑道:这么听话?

    他撇了撇嘴,不然呢,就这么一个老公。

    漫长的三分钟过去后,我的身体终于恢复自如,欣喜地抓着正往卧室落荒而逃的他的脚踝,大家都知道要干什么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萧霁清像那种把自己驯化成家猫的野猫,他因为我那些年少无知把自己弄成我以为喜欢的样子,为的就是我一看到他能带他走。

    可是我喜欢的只是他。

    我还是会遇见陈醒文,但只不过到招呼也换成了点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一些故事,他也没有时间停下来我们坐在一个不吵闹也不是很冷清的地方聊一聊。

    但我不会很难过,人和人的命运好像一开始就定好了,我感激这段关系曾经带给我的,也不抱怨这段羁绊的开始。

    萧霁清对他的态度也还是不冷不热的,每次我们和他遇见颔首再擦肩而过后,我总会赶紧抱住萧霁清,什么也不说,但我知道他一定懂我想表达什么。

    最后一次这样敷衍的交流是在我生日前的两天,那还是一个周末,我照常下班就给萧霁清打电话,可是他出奇地没接,我暗道是不是太忙了,打个车就去了。

    Summers没有关门,我推开门却看到萧霁清和陈醒文坐在桌子的对面,我顺其自然地坐在萧霁清旁边,没来得及开口便被陈醒文打断:“阿闲,我要走了。”

    我一愣,下意识问:怎么突然又走了?

    他说:这里太安静了,不适合自己。

    我想了想还是笑出来:好啊,那就去适合你的地方吧。

    他也笑了笑,点点头,又说:那年的事我很抱歉,不应该走后什么联系方式都不留。我以为,再次相见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仿佛他没走过,仿佛我不会变一样。

    我感到身边气压一低。随即立马握住萧霁清的手。

    “我跟清也是因为有些误会现在才在一起。”我抬起眼,看向他,“醒文,有些事不该这么当然的。”

    他眸色一暗,半晌不说话。最后才张口:“是。”动了动喉结,继续道,“我买了一些百合花,算是祝你们结婚快乐。”

    临走前他转头说:一定要一辈子都在一起啊。

    空气中静静的,我瞟了萧霁清一眼,他还是不语,我只好装,一头冲进他的怀抱:“萧霁清,我好难受。”

    不一会就感受他也回抱住我:“不难过,我陪你,不会再离开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两天后我过生日那天打开手机发现有很多人发了祝福,还有一个新加联系人,正想拒绝,萧霁清却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轻声:“这是你的那位发小,联系方式是我告诉他的。”

    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晚上和阮渡分别后,我有些醉地抱着他,特别开心地说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诶,他特别温柔地点点头,说对啊。

    我停下脚步,就在满是人的大街上和他对视,我告诉他:一定要以我们成双成对的生日来算日子,少一个都不行。

    他吻了吻我的眼睛,说好。

    日子特别流水又惊喜地向前游着,我们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我想起萧霁清说他以前都是以衣服来分辨四季的,问他现在是什么想法。

    他那时还在叠衣服,听到我的问题也没很快作答,只是在把衣服放到衣柜的时候说:无所谓,反正回到家基本都是这一身。

    我刚开始还没反应上来,懂了后只想赶紧睡一觉到夜晚,这样好做事。

    我和他一起听过了蝉鸣,在雪地上写了彼此的名字,回父母家过了一个挺热闹的春节,转眼到了冬末初春。

    我张罗着该给他准备什么,硬是撑到了10月6号的凌晨,那时我还在书房整理自己的纸条,却被卧室的手机铃声吓到,我急着冲到卧室想赶紧关掉,却发现寿星正靠在床头笑意吟吟地看着我。

    他食指竖在嘴前,我想或许他是想让我和他一起听完这首歌,于是我也不语,就静静地看着他。

    月光让他有一丝脆弱又神圣的感觉,我听见歌词:

    Ooh, I'll pick you up,

    If you come back to America, just hit me up,

    'Cause this is crazy love,

    I'll catch you on the flipside,

    If you come back to California,

    You should just hit me up,

    ……

    恍惚之间我想起,在那年热烈到有些凄白的夏天,在那个连蝉群都失去力气的下午,我打开纸条,写着:这首歌好好听,你喜欢它吗?

    反正我希望也有个人这么等着我。

    他的嘴角让我想起总是不圆满的天上轮月。

    我走过去,抱住他。

    他说:我在等你。我会来找你。我永远都对你有信心。我爱你。

    ……

    天色大晴,遥不可及的太阳明亮到让我想起凌晨丝绸一般飘在萧霁清柔白身体上的月光。

    被子的摩擦声让我转头,萧霁清带着一身痕迹笑着对我说:早上好。

    我也笑笑,向他走去,仿佛走到几年前,走到还没有成为一个人的时候的他跟前,对他说:生日快乐,我爱你。

    耳边是清晨小鸟叫,楼下人来人往汽车鸣,我和他相依在小巢里随意地聊着。

    我想,这就够了,无论四季,不管人间。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季节都不过只是件衣服的事。

    而我是他永远且最后的盛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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