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看着窗外夕阳西下，景色渐渐看不清了，非常失落。她默默地放下窗子。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马夫说，自己得了命令，不能停止赶路，只能请两位在车上凑合着休息了。

    乐知拿出了随身带的粮食，是腌渍的牛肉。乐知分给了十一一半。

    “这个我不能吃，我要是吃了，嘴唇上的伤会更疼的。”十一拒绝道。

    “可是，我只带了这个，你的嘴唇是怎么伤的。”乐知问。

    “我的嘴唇是我自己弄伤的。我被淑妃责罚之后，想吃东西，但是手拿不起筷子，还碰到了手上的水泡。我为了不叫出来，才使劲咬着嘴唇，最后把嘴唇都咬破了。”

    乐知还是把腌渍的牛肉给了十一，要她多少吃一点也好。毕竟她现在需要养伤，最不能缺的就是进食。

    十一小心翼翼地咬了几下牛肉，发现这牛肉味道还不错。她慢慢咀嚼着，还是一不小心，让牛肉的汤汁淌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啊嘶~”十一疼得悄悄叫了一声，她想用手帕擦一下粘在嘴唇上的盐水。

    此时，乐知一下子把脸凑过来。乐知的嘴唇一下子碰到了十一的嘴唇。十一瞪大了眼睛，不敢把乐知推开。

    乐知看到十一瞪大了眼睛，立马把脸收了回来，他整理了一下坐姿，说：“我师傅说，有伤口……可以用口水涂抹……可以保护伤口不被感染。”

    “其实我用手绢擦一擦就好了。”十一娇羞地回过了头。她不敢再去看乐知的脸。可是乐知自己都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

    “这肉我吃不下了，你吃吧，等着到了澄田庄，我再进食吧。”十一把牛肉还给乐知，乐知红着脸把肉接了过来，放回了包袱里。

    “我要眯一会儿。”十一说。

    说着，十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团成一团，递给了十一，说：“你就枕着它睡吧，我可以撑一夜的。”

    十一把十一的衣服靠在了胳膊肘底下，她感觉这件衣服上有一些淡淡的香味。

    “哦对了，我今日抱着你出门，出了很多汗。希望不要熏到你。”乐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十一说：“我不觉得呀，相反我觉得有一股饴糖的香味。”

    “是吗，可是我今日没有吃饴糖啊？”乐知闻了闻自己的身体。

    “好了，总之我不嫌弃你。我要休息了。”十一躺在了座椅上，把头枕在了乐知的衣服上。

    “哦对了，我还没给你上药呢。”乐知从包袱里掏出药膏，准备帮十一抹药。十一并没有拒绝，放任乐知照顾自己。十一闭着眼睛，全身心地感受乐知的指腹在自己的皮肤上轻柔地捏捏摸摸。

    “好了，药上完了。坐了一天的马车，你还疼么？”乐知轻柔地问十一。

    “还好，其实昨晚睡了一觉，今早上就感觉好多了。明日到了澄田庄，我们就好好养伤。这次我可一定要听你的，我以前总是嫌弃你太啰嗦，连你给我的玉女粉我都没有好好使用，直到进了烟花碎看到那些女妓铺张浪费，又见了无忧处的妹妹们什么好用的东西都没有。我到这时才明白玉女粉的好处。”十一羞愧地说道。

    “没事，如果你想用，我可以再为你调制的。”乐知急忙回答。

    “不用了，我在烟花碎用了全京城最昂贵的保养品，手上积年的伤没几个月就好全了。”十一冲着乐知摆了摆手。

    “行了，我要睡了。”十一把手绢盖到了眼睛上。突然，她想起来，乐知把外衣给自己了，自己只穿着一套薄薄的中衣和里衣，乐知会不会冷。十一问乐知冷不冷。乐知说，今天这么闷，我都只想披了纱衣出来呢。

    十一很奇怪，为何乐知觉得闷热，自己却感觉这么冷。

    谁知，到了晚上，突然狂风大作，倾盆暴雨顷刻间降了下来。马夫反而加快了赶马的速度，马车颠簸得更剧烈了。窗户哪怕关紧了，雨点子也是重重地砸在马车上，雨水顺着缝隙流进了马车里。

    十一冻得发抖，她把乐知的外衣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乐知却没有什么感觉。乐知很希望来一场大雨，冲洗一下多日来积攒在体内的热气。

    “乐知，我感觉我好疼。”十一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乐知上前检查十一，他轻轻碰了碰十一的肚子，十一却一把把他的手推开了。

    “你别碰我，我身上都是伤口，是抽鞭子留下的，昨晚惟怜姐姐给我上了好些金疮药，这伤口刚刚不流血了。你这一碰，我感觉我伤口又要崩裂了。”

    “十一，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你到底是伤口疼，还是肚子疼。如果是伤口疼，我现在就能给你上药，如果是肚子疼，那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啊？”乐知慌张地问。

    “肚子疼，腰疼，胸口还闷。我这是怎么了？”十一感觉这一次的疼痛，和以往吃坏了肚子的疼痛完全不一样，她感觉肚子里被人灌进去了什么重物，整个肚子拽着腰往下坠。

    “乐知，我这是怎么了啊。我怎么变得这么虚弱啊。”十一用力握住乐知的手，乐知并没有被握疼了的感觉，相反，这一次乐知很容易地把十一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掰开了。

    “你先等等，我找一下有没有治月信的药。”乐知一边找药一边说。

    “月信？我来月信了？”十一惊叹道。“以前，暗阁的女师傅教我，我们女人以后会来月信，月信一般也就三日左右，那三日会体力会被削弱，但是没告诉我来月信这么疼啊。”

    十一捂着肚子，用乐知的衣服裹紧自己。乐知终于找到了益母药丸。

    “来，直接咽下去吧。车上没有水。”乐知把一颗黄豆大的药丸送到了十一面前。十一拿过药丸，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吞不下去。她使劲儿拍打自己的胸口，发现要玩还是卡在喉咙里。她又试着咳嗽了几声，药丸还是没有出来。

    十一没有办法了，她立马打开窗户，把头伸到外面，张大嘴巴接了雨水喝。

    乐知一把把十一拉回到车里，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干了脸上身上的雨水。“来月信的时候可不能喝凉水，雨水就更不能喝了。”

    十一说：“没办法了只能喝雨水。这药丸吃了之后，多久就不疼了？”

    乐知回答：“估计一个时辰吧，这个时候你好好休息，就不要乱动了。”十一看了一眼乐知，说：“我还是有些冷。”

    乐知一只手拦住十一的肩膀，叫十一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用另一只手轻轻牵着十一的手。十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