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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其人之道(上)

    血染衣裳,额间冷汗涔涔,我意念模糊。陈耳怀抱着我,足下传来涉水声音,我贴得他很紧,他胸口跳动剧烈,显是行得极其困难。

    水声渐悄,他出了水面,将我置于一块光洁平滑大石之上,俯下身子调整气息。

    “莫要管我……去救去病……”四周虽处昏暗,可有微光从头顶射入,我恰可望清陈耳脸容,稍稍清醒了些。

    “你的伤很重,需得速速包扎。”未及说完,我便听得裂帛声,他已撕下青袍下段。

    “不……”我往后退却,作势推挡。他长叹一气,嗔我执拗,却不知我实是不愿,怕他见了我身子。

    “只你我二人,无须遮遮掩掩。”他俯低身子,热烈气息喷薄至我面上,我胸口不可遏制地狂跳,他的手已探至我腰间,长衫滑落。

    南疆湿热,我只着单衣,身外衣物褪去,胸前只蒙层淡淡裹胸。

    胸脯高傲挺立,纵然掩饰,也摆脱不了面前这具身体是女子的事实。我望着自己的胸口,巴望着这不是我的身躯,陈耳正在身侧,那双闪亮眼睛溢满惊诧之色,我不敢作想,羞愧难当,蓦然垂下眼睑。

    “你……得罪了……”戴着面具,陈耳不见表情,他弯腰将我拦腰抱起。我倚靠在他肩头,他伸出右手,从我脊背顺滑至我发冠之上,束发忽地松开,青丝垂落。

    日光微澜,视物清晰。发丝盖过胸口箭疮,青丝白纱,黑白分明;月白裹胸上大半血红,似是妖娆牡丹;我瞪着陈耳的双眸也染上血色,盛满愤意,他回望我,目中竟有些张皇失措,搂抱着我的胳膊僵直。

    “刘丹心……我……唐突你了!”他难掩失态。

    “转过身去。”我呵斥他,从他怀间挣脱,坐起身子。

    陈耳依言,背过身去,无奈我太过虚弱,眼前昏黑,垂头又趴倒在他怀中。他只能背着身,摸索着抚摸我的肩膀,将我立直身子。

    “痛……”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伤口,我如再受一箭,疼痛难忍。

    “得罪了……”他颤抖着缩回手,微拢身子,将我抱起,我浑身激颤,慌忙闪避。

    “莫要乱动。生死面前,莫拘泥礼法。”他不容我退避,可呼吸也有些急促,他颤缩着伸手拾掇我的碎发,有些笨拙地将一缕缕云鬓撂于脑后。一绺发丝恰落在他手臂间,随即解我裹胸。

    我呼吸凝滞,动弹不得,不可置信地望着傲人的胸脯如雪笋般一览无余地展露在他面前。他低眉顺首,面具仍在他高挺的鼻翼上,他未有多望,将青衫遮在我胸口,伸手点住我伤口,一阵疼痛传来,我痛得心悸。他伸手小心挪移,将青布自我脖间缠至手臂之下。

    “这几日,不可再穿抹胸。”他严正令我,我撇着头,不敢对他。

    石榻之上,手指所触皆是冰凉。我四处摸索,竟碰上他的手,自他手心抓摸到一物事,似是丝绢,我已知晓,那是我平日所着里衣!

    我平日素作男儿打扮,裹胸缠得极紧,今日却被他看了身子,满腹委屈上涌,我一时又羞又恼,抱住身子缩作一团,冲他远远喊着,“你走!”

    “丹心!”他不退反进,往石榻上靠,气息深沉而浓烈。

    “别过来!”我张手掩住自己面容,背转身子,缩作一团,胸口受了挤压,疼痛欲裂。

    “丹心……你的伤……”他唤我,极是关切。

    “你怎可背弃承诺,将去病交与望月教……”我心存怨念,泪水不经意从眼窝滑过。

    “黑苗怎会背弃誓言?”他出口辩驳,隐含不祥揣测,“怕是寨中出了大事,毒瘴被破,才会使去病为望月教俘虏!”

    “到现在为止,你还想再欺瞒我?”胸口又受阵痛侵袭,我嗔怒对他。

    “陈耳,黑苗少主,陈郎,你到底是谁?”说这话时,我把眼睛撑得极大,好教自己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已辨不清眼前之人是谁。他是陈耳,黑苗寨少主,他是花山之上百般调戏我之人,也是将我自悬崖边拉回之人,更是那个坐于美人怀中不乱之人。

    那双晶亮的眸子也正对着我,如此魅惑,扣人心弦;那张面具,无端引人揣测,那被掩盖的会是一张怎样惊艳绝世的容颜!

    可他欺瞒我!我越想越气急,肩膀疼得喘不过气,心如刀绞,那双闪亮的星眸,在眼瞳中渐渐散乱破碎。

    他见我低垂眼眸,俯下身,似要安慰我。

    我蓦地伸手,去摘他的面具,面具被我扒拉开,未曾料想,面具所覆皮肤竟是漆黑一片。

    “你……”我们不约而同指着对方。

    “很丑……对吧?”他赶紧把面具带上,有丝惊慌,背转身说道,“你受惊了,我一直戴着面具,并不为隐藏身份,是不希望别人异样看我……”

    “不,我怎么会感觉,在哪见过你?”面具下还是面具,是一张无法辨识原本容颜的脸,也不可辨美丑,我未看出所以然,却觉得他有种熟悉感。

    “我从未踏足出苗疆。”他否认了,随即继续说道,“在你眼里,我不过利用了你,将你骗至望月山,接着诱惑吕锦汐,一面挑唆姐妹二人同室操戈,令望月教无从聚力……”

    “我对你曾毫无怀疑。可去病,他是无辜之人,却频遇不测,我无法原谅自己,如果可以,我不想放过伤害他的每一个人。”去病陷入危险,是我不愿看到的,可而今的局面,实在让我失望至极。

    “我会竭尽所能挽救你们二人。吕锦绣已死,身未遭焚烧,我定会寻得解法,你身中蛊毒定可解!”他言辞决绝,我却目色空然。他见我不语,又说了句,“若你身中蛊毒无解,我也定然活不了,可我不想就此死去!”

    “你的伤当无大碍。这有吃食,你先在此安心待上三日,三日后才可出去!”陈耳转至石榻,将我从角落中抱起,缓缓放平身子,石塌上铺的是他另一半青衣,身子倚在上方,并不凄冷。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我急着要随往。

    “若能再见你,望有一日……”他未告诉我他要做什么,只是凝神望我,又止住言语地同我告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若再见无期,望好自珍重!”

    “陈耳,你休要走!”我叫唤他,却只听得流水哗然,他已涉水而去。

    陈耳掐算的时日正好,不急不缓。这三日之间,洞中水深至腰腹,我无法行走;待至第三日,洞中水退至膝处,我方能出洞。

    洞口之外,白石森森,大小不一,杂乱无章,乱草四伏,此处滩涂险恶,我心生戒备。

    沼泽泥泞,流水湍急,我巧步慢行,终于行至谷口,却未料夜幕四合,谷地夜风很紧,峡谷口更是水流不稳,水位漫升急迫,我得想办法脱身。

    “凫水吧!”我咬咬牙,深吸一口气,钻入水中凫水,水流湍急,我被冲出几丈远,连连呛水,水流稍缓,赶紧寻隙换气。

    对岸水深平缓,礁石竖立。我平稳呼吸游上前,两手耷拉石头,头昏脑胀,眼皮水肿,下身随水波流转,我已困极。

    我勉力攀上礁石,被水泡胀的双手一片青紫,轻轻触碰礁石,也流下斑斑血迹,胸口传来隐疼,怕是牵扯到了伤口。

    陈耳若是知道我竟不顾伤口开裂,凫水过来,定会气急的,想到他在石洞中悉心照顾,我竟不由会心笑笑。

    我赶往望月山中,到至望月山之后,竟发现此处原来的教众都着白衣,肃穆庄严。我往前走,一路无人阻挠,居然顺利到至云顶宫。

    我步入云顶宫内,见到吕锦汐端坐王座中间,置换了一身华美的白衣,上面镶嵌着亮片珍珠,梳着高高的发髻,白玉粉贝步摇,粉妆玉琢,极是柔情妩媚。

    我正欲同吕锦汐说话,宫殿大门忽然推开了,我记得我进来时门明明是开着的,怎么忽然又关起来了呢?

    霞光万丈洒入云顶宫内,刘驹身披五色霞光,向吕锦汐奔去。

    “哥哥!”我就在他身边,我出声唤了他,他却没有停下脚步,也似未听闻我的声音。

    二人紧紧相拥,吕锦汐倚靠在刘驹身上,动情地在他耳边呢喃:“刘驹,我终于成你的新娘了。”

    刘驹则紧紧抱着吕锦汐,也对她动情地说话:“锦汐,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夕阳西下,二人喝合卺酒,互相对视着,嘴角带笑,眼含爱意。

    看着二人喜结良缘,我心下也很是感动,可又有丝不真实的感觉。刘驹怎么出现在望月山中,还迅速地和吕锦汐结了婚,为什么我叫他他也没有反应……

    我待他们牵手往外走时,试着去抓住刘驹的手,这次我可算抓到了刘驹的手。可他的手,却是粗粝不堪的,我再看他的脸,也是灰白色。

    而他身侧的吕锦汐,竟也木然立在原地。我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人,似被某种意念控制了。

    “哥哥,刘驹……”我不住呼唤刘驹,他毫无反应,就在此时,吕锦汐重重干咳一声,吐出血来。

    “锦汐教主,你没事吧?”我搀扶吕锦汐,她仍然拉着刘驹的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唤他哥哥?为什么要打扰我们?”吕锦汐质问我。

    “我是刘丹心,是刘驹的亲人,刘驹是我的亲哥哥。”吕锦汐似乎已恢复神智,为了证明我是刘驹亲妹妹,我还告诉她,“我们的父亲是吴王刘濞,我没必要自认罪臣之子。”

    “刘驹跟我说过,他有一个被送去匈奴的妹妹。”她似想了起来,“原来就是你。”

    “我哥哥他果然什么都跟你说。”我又不觉跟她亲密起来,我还是担心刘驹和她,急着问她,“为什么我哥哥刚才还能说能笑,现在却怎么没有反应了?你们到底怎么啦?”

    她目色恍惚,可还是兴高采烈地告诉我,“我们成亲了呀,他很高兴呀。”

    我看着沉迷于自我世界里的吕锦汐,再看着毫无生气的刘驹,猜测吕锦汐是不是再度被蛊毒控制了,而现在的刘驹到底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

    吕锦汐的心思又转到了刘驹身上,她拉起刘驹的手,继续前行。刘驹经由她触碰,又恢复如常,随她而去。

    我赶紧去寻步尘长老,在石室里找到了他,他缩着身子,蜷缩在墙角。我叫他时,他仿佛受了刺激,头缩得更紧了。

    “步尘长老,你别怕,是我回来了。”我试着让他平静下来,他终于探出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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