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许武关上门，就直接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他看得忘乎所以时，许风在许武的卧室门敲门，问：“许武，是我，你爸。你开门一下。”许武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突然一吓，忙藏好小说，急忙在书桌上打开英语书本，放好，然后说：“爸爸，你有什么事吗？我正在复习。”许风说：“你先开门。”许武说：“我马上就来。”

    许武开门。许风问：“许武，有没有在读书？”许武说：“我在读英语。”许风看见了书桌上的英语书，乐悠悠地说：“很好，许武，你改变许多，也进步不少。”许武内心得意，表面却不动声色，说：“再过几个星期就期中考了，我是该认真点。”

    许风走到书桌前，一看，书本虽然打开，但是，那两页书一个字也没有写。许风拿起书，翻开几页，英语书本非常新，好像根本就没有动过。许风怒气渐生，说：“你的书本连笔记都没有记，这样子算读书吗？”许武心一动，当场撒一个谎，说：“我的英语笔记都记在笔记本里。”许风不怒自威，说：“笔记本呢？你拿给我看一看。”许武说：“我把它放在教室里。”许风说：“怎么不带回家？你可用中午时间好好复习一下。”许武说：“我在读英语课本。”许风不放心。说：“好。你在读哪一页？”许武个子较高，踮起脚尖，偷偷地在许风背后看了一下页码，往后退一步，说：“第82页。”许风说：“你背几句英语给我听。”许武说：“我还在看，还在记忆，还不懂背。”许风说：“那你读一遍给我听一听。”

    许武走近书桌，看着书上的一个个字母组成的单词，他根本就不认识一个单词，一时间不懂怎样回答，顿时静下来。许风转过头说：“开始，你读一遍。这一些句子我懂。”许武一时语塞，停好久，低下头，没有说话。许风说：“怎么不读？你不会连读都不懂吧？”许武不敢说话。许风又看了一下书，说“你已读高三，已经上一个月多的课，教的书本怎么会超过一大半呢？”许武心里说：“这一下彻底完蛋，读不会读，我怎么还把书翻过头了。”许风说：“怎么不读？”许武下定决心，咬一下牙，横下一颗心，说：“爸爸，我不会读，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根本就不知道教到哪里。”

    许风大怒，接着又叹口气，说：“爸妈不知对你说过多少次，在校时认真学习，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许武说：“爸爸，以后我会认真的。”许风生气地说：“以后你会认真，你说过多少次以后？”许武说：“午饭时，你们不是说要让我去香港舅舅那学管理工人吗？”许风见儿子这样很不想读书，说：“那很辛苦的，生意上的竞争很残酷，养活自己容易，发财极难。”许武说：“我会吃苦，我会多赚点钱。”许风说：“我请你的老师们给你补课，怎么样？”许武口气又硬下来，说：“爸爸，我压根儿就不想念书。你别费劲。”许风大声地说：“你这无用的家伙，气死我。”

    陈芳听到声音，忙赶过来，走进许武的卧室，说：“老公，你别生气，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生气又有何用？”许风说：“老婆，许武年纪还小，现在才十八岁，高中一毕业也才十九岁，你放心让他去做异地打工吗？有没有能力做好工作？”陈芳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不必担心。”许风说：“这都是你惯坏的。”陈芳怒气渐生，说：“局长大人，你不是也管着吗？怎能只怪我？”许风又提高嗓子，说：“还当副区长，慈母多败儿！真被你们活活给气死。我不与你们说话。我上班去，眼不见为净。”许风气冲冲地走出去，直接开警车去市公安局上班。

    陈芳握住许武的手，把许武牵到床上，坐下，说：“你不喜欢读书，最少也得熬到高中毕业，现实很残酷。”许武说：“我懂，我会照常上课。”陈芳说：“许武，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儿子。妈妈会尽量照顾你的，你不去香港做管理员，妈也会给你找一份好工作。你的一切就包在妈妈我身上。”许武转尴尬和无奈为笑意灿烂，说：“妈妈最疼我的。我就喜欢妈妈。”

    陈芳说：“你的零花钱还有吗？要不我再给你一些吧？”许武露出笑容，说：“好呀，妈妈，你再给我多一些钱。”陈芳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拿出仅有的两张，说：“怎么这么少，只有200元，都给你吧。”许武接过钱放进钱包里，放进口袋里，想：“妈妈真是疼我，一定要长命百岁。”陈芳说：“你想吃什么，就买。不要委屈自己，别给爸妈丢人。”许武甜甜地说：“妈妈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我以后会好好报答妈妈的。”

    陈芳说：“你爸也对你好，他是豆腐心刀子嘴。你要记住，爸妈最好，是最爱你的人。”许武说：“爸爸怎样都比不上你对我的爱，不及万一。”陈芳说：“你爸对你的爱一点也不比妈妈的少。”许武不情愿地说：“爸爸老是批评我，骂我，还打我。爸爸不爱我。”

    陈芳说：“你爸是对你要求严格点，这样也好，免得像我一样，身不由己，把你宠上天。”许武说：“妈，你不是宠我，你这样是爱我。”陈芳说：“我提倡个性发展，个性自由。你不喜欢读书，就去看电视。”许武看一下手机，已快12：20。他说：“妈妈，我与同学有约，时间快到了，我先出去。您不用担心我。”陈芳想了一会，说：“你们既然有约，那就去吧。妈妈只要你过得快活，过得开心就心满意足。”

    许武收拾一下书本，然后背起书包，抱住陈芳，小声地说：“妈妈，我会一直想您的。”陈芳试探一下，问：“你不会更喜欢华蓉吧？”许武顿时不懂回答，犹豫一会儿，想一下，说：“我更喜欢妈妈。”陈芳坐在床上，在微笑着。她相信，人生在世，读书不是唯一的一条出路。她也相信，许武走的想法并不是不可行。谁不用吃苦呢？谁不用磨练呢？路是人走出来的。人必须往前走，一直走。

    许武离开家，骑摩托车进入丁字街，走在一条宽阔平坦的街道上。在路边，有一家游戏机室，老板郭通个子不高，一脸的精悍。他经营十几台游戏机和几台用于赌博的老虎机。许武摩托车到达后，刚下车，陈塔已走到店里如约而来。两个人彼此笑着，握一握双手，彼此拍一拍对方的肩膀，感到甚为合得来，心里默契。

    陈塔说：“老板，买50元游戏币。”说完，陈塔递过一张50元的纸币。郭通笑呵呵地收好，给两个人一袋子50个1元游戏币。许武和陈塔各控制着各种游戏按键。两人聚精会神，开始专注地玩起游戏。游戏中的人物各拿一支枪，上下跳跃，一关一关地枪击敌人。他们时而跳跃，时而卧倒，时而翻滚，时而入海，两个人相互配合，在做生死的搏斗。许武和陈塔过关斩将，打得兴起。他们有时叹息，有时兴奋，有时大喊，有时还吹一吹口哨。有时从开头玩到最后一关，许武和陈塔感到非常自豪。许武和陈塔一直玩，算得上玩得发疯且发狂，玩过一台台游戏机。直到玩老虎机，手中的硬币才慢慢地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