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中不为这番景象而颤抖双膝的少之又少，在场的人中不为这番宏伟之景感到震撼的少之又少，在场的人中不倾倒于这番神明伟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瘫倒在地上的卢生浑身上下抽不出一丝力气，空白的大脑、轻微的呼吸、软弱的表现无不证明他在神明塑造出的伟业前懦弱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要把树种的那么高啊。”
发丝仍然如同麦穗般璀璨的momo对曲月说。
“因为这是试炼啊，试炼。”
曲月抱臂，隐晦地用拇指捻了捻手肘部位的皮肤，“只有攀爬到树顶，将果实完整带下来的勇士才有在取悦神明后获得奖励的资格。免得什么人都觉得凭着一张嘴就能惑乱我等（神明）。”
“看看他们。”
歪头示意momo看向自己刚刚搭话的这些方士，“看看他们没出息的样子，再看看那些妄图利用我等力量（神明伟力）的勋贵。”
“难道只需要几句殷切的妄言就能博得我等（神明）的帮助？难道只需要几个轻飘飘的下跪就能博得我等（神明）的仙术？难道只需要几滴虚假的泪水就能求得与天同寿的机会？”
“正如你会青睐一个凡人（人类种），我也会选择我要给予礼物（降下恩惠）的方式。”
外表似乎在通过用释放宝具的方式施展神术后没什么变化，但从Alioth的角度却能通过曲月搭在手肘上的手指的缝隙中看到一丝亮银的反光。
穿越以来变得越来越好的视力让Alioth能清晰的看到曲月试图掩盖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无数行层叠在一起的鳞片。
尖端稍有锐利的银白色蛇鳞随着曲月抻动手肘的动作而不断变化，柔顺的将曲月整个手肘都包裹在非人的外层表皮之下。
“a酱呢，明明也有比较青睐的人类对吧？”
Alioth看向momo与她对视的双眼，金绿色的虹膜也在看向Alioth，“a酱赞同我还是赞同曲月啊？”
“……明明还有卡缇、虫爷和s酱对吧。”
为什么会问到我。
“因为a酱离我最近嘛。”
“我的话——”
Alioth想了想，“——还是曲月那边的吧。毕竟没有任何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可没人会珍惜。”
“好耶，二比一赢。”
曲月笑了一下，“所以就让他们自己去摘——”
“但是上次玩游戏我赢了，还有一个要求没提诶——”
Momo打断曲月的话，露出一个在曲月眼里格外小人得逞的样子的微笑，“所以，a酱，来搭把手？”
Alioth沉默了，飞速想起了前几天玩马里奥赛车的时候最后一局确实是momo赢了，而当时确实也搞了个第一能够要求别人做一件不太过分的事。
她和卡缇赢了之后把这个条件用来按着s酱当幸运增幅器了，而虫爷……虫爷好像也用来让s酱乖乖工作了。
“……”
“想起来了？”
“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到底都玩了什么游戏啊这是。”
“不要说得跟你死了一样。”
Momo轻轻敲了敲曲月的脑袋，“明明都跟你说过，是你自己不翻消息的原因。”
“说起来，要不是今天发生这种事的话，momo也会把这个要求用来把我拽去当幸运增幅器吧。”
s酱短暂的脱离游戏，说着。
“那是肯定的。”
卡缇看着momo重新褪成黑色的头发，“话说——momo真的好爱。”指她跟政哥哥量化后的情感居然已经跨过五绊大关，在向六绊突进的事
“是啊。”
虫爷接话，顺便给她身边的蒙恬、蒙毅兄弟解释，“说起来，我们之中其实最好说话的还是momo，在这方面都到了一种好说话到有点过分的样子了。”
“居然还有人（人类）觉得她是我们之中最不好说话的一个诶。”
见蒙恬一头雾水、蒙毅一脸复杂的样子，虫爷接着说：“蒙毅你应该知道，每次有人找momo问收成啊、种地这方面的问题的时候，都会被momo很好脾气的解答对吧？”
“……”
神女在大秦种地这种事，身为嬴政近臣的蒙毅当然知道，也知道不管是自己的陛下还是治粟内史，总会时不时派人去查看那片农田的进度。
每当这时，那位神女总会脾气非常大得一边骂着人一边用藤蔓将派去的人从她身边扔走。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大声和奴隶妾与暗卫抱怨。
总之，和好脾气的解答，完全、沾不上、一点、关系。
“……是的。”
但是总不能如实说，蒙毅硬着头皮回答。
“他可不像是这么觉得的样子。”
s酱翻了个白眼，“可不光是他，对我们（我等）有清晰认识的……除了嬴政之外估计就没别人了。”
“不过确实。”
卡缇接话，“不要用人类的逻辑揣度我们（我等），否则触及到禁忌（雷点）的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momo是裁决秩序之息壤（Gaea）、翠绿丰饶之轮回（Osiris），也是半身化为大地之兽（Tlaltecuhtli）。”
“爱着大地上的一切是她的本能，也是她的权能。尽管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严厉母亲，但——至少是个会尽量满足人类（大地之子）提出来的愿望的仁慈大母。”
“我能听见——！”
金绿色的藤蔓虚影从卡缇身后浮现，直冲她头顶拍去。
“看吧，”
卡缇看都不看身后一眼，巨大的白色狐尾幻影就拍开了袭来的藤蔓，“就算是打都只打我，连风都不会擦到你一下。你说这不是慈悲为怀是什么。”
遗憾地看了眼蒙毅束起来的头发，卡缇还是轻轻揉了揉蒙毅的头顶，“好啦，还有问题想问的话，以后心情好了会解答你的疑问的。”
“你还是先看a子那边吧，毕竟这种场景可不太多见。”
蒙毅只好点头称是，对神女们所说的消息仍然思绪万千。
聆听神女话语时那种多重语音叠杂在一起，听不懂一句话却能明白所有含义的感觉实在是搞得头颅发闷，却偏偏要思虑每句话中的含义，还要顾忌到神女与他们截然不同的观念……
在神女们面前他不敢表现出一点的疲惫来，只好拉着自己大哥，在神女们不以为意的敷衍中告退，去一旁观赏这辈子从未见过的神迹，顺便让过度紧绷的精神松弛一下。
“……没想到你这么惨。”
蒙恬拍了拍蒙毅的肩膀，“之后我怕是要去北方抗击匈奴了，帮不了你什么。”
蒙毅对他哥没良心的幸灾乐祸发言嗤笑，“神女的想法不可揣度。”
潜台词就是——你怎么就会单纯的认为神女不会对你、不会对你打匈奴这种“有意思的事”感兴趣？
“……”
都是一起长大的，谁不懂谁啊。
蒙恬从自己弟弟脸上的表情读出他没说出来的深层意思后，也沉默了——虽然说现在秦军用的马蹄铁、马镫这种东西都是神女带给大秦的馈赠，被神女注意到后、也、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说上几句话就能紧张掉半条命，真要天天被神女戏弄……他还能活到寿终正寝吗？
“……还是先看看神女们有何要求吧。”
蒙恬转移话题，“不过说到那颗巨树。”
他看向那株通天彻地的黄金之树，感叹着，“光是抵达树顶怕是就要花费数个月的时间，将果实摘下、在将其带下来恐怕又是要数月的时间。”
“确是如此。”
蒙毅长长出了一口气，“在地面上看不过平常大小，近处观察的话估计要比人都要大——”
“让整个咸阳的守军都来搬运果实的话，恐怕两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结束。”
那黄金之树太远也太高了。
真的有人能触及天际中的金色树叶吗？
真的有人能采撷属于神明的果实吗？
真的有人能将神明的恩赐带回大地吗？
“真没办法……”
烟粉发色的神女开口，被她身后笑眯眯的金绿眼眸的神女迫使着，“好吧好吧，那我也来插一手。”
金棕色的月桂叶被编织成权柄的桂冠，轻轻凝实成她的王冠。
“为地（母亲）所诞，将风（知性）吞下，用水（生命）充斥。”
生命与死亡绞在一起化成流光溢彩的重生，流动着的金色浮现在漆黑绸缎化作的服饰上。
“五大元素连接，赐予土块生命与武器。挥舞火焰（武器），驱逐疾病（恶魔）。”
她并拢的食指与中指上方出现一尊小巧的魔偶，息壤吐出奥利哈刚的外壳，为其铸就橄榄树的骨骼；清风带来黑曜石的眼睛，流水成为它的肌肉。
“沐浴在我的辉光之下。”
“王冠：睿智之光”
不过手指大小的魔偶被抛向空中，一分二、二分四……落到黄金之树下时便已有了无数两人高的土石巨像。
“只是机械性跑上跑下搬东西，根本用不到贤者之石，批量造都不带喘气的。所以，要求完成了？”
“嗯……我要是说还不算呢？”
“让他们自己去生长（成长）啊，不要再溺爱孩子（人类）了，面冷心善的妈妈。”
“都说了别叫我妈！”
“笑死，无痛当妈这不挺好的。”
“……我今天必须把你当萝卜栽进地里，曲月。”
“喂！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是这个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