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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寺倾权(六)

    如今皇帝权利已被架空,明明高廷马上就能顺利即位,可皇帝一言一行仍能在朝中激起波浪。

    高廷身在权利旋涡最中心,其中更是藏有万般凶险。

    想到广王,虞怀苏突然为他担心起来,她害怕他也遭遇其中凶险。

    “殿下千万不能有事。”

    高廷没有说话,而是拥抱她。

    外面天色愈发阴沉,明明是白日里,黑暗在顷刻间笼罩天地。天暗下来的很快,寝殿内也变得黑漆漆的,黑暗中二人相拥在一处,只看到彼此明亮的眼。

    即便看不到对方神情,可还是能感受到彼此传递的浓浓情愫,两人在不觉间慢慢靠近,直至近到呼吸相闻。

    浓浓黑暗包围着二人,如同一间无形密室,渐渐加快的心跳炙热了彼此的体温,暧昧与情欲在无形密室中被放大。

    这黏腻氛围中,彼此的唇瓣相互亲近,唇齿缠绵,细细的、温柔的,不住地流连品味,时重时缓。

    十足羞怯悸动,好似初尝禁果花蜜那般。

    直到书房外亮起灯,无形密室顷刻消散,才停下这一绵长的吻,两人额头相抵,只听到彼此断断续续的喘气声。

    侍女秉烛而来,站在珠帘外道:“殿下,奴婢前来掌灯。”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彼此神情,却默契的相视一笑,方才的吻成了二人秘密。高廷深吸一口气,理顺了气息才出声。

    “进来吧!”

    侍女道了声是,走进书房内,将灯烛一一点燃。

    暖色灯光盈了满室,也照亮两人偷笑的眉眼。二人正端坐在书榻两端,高廷一手撑着额角,低头佯装翻看奏疏,而虞怀苏坐在另一端,面上带着薄红,微张着粉唇吸气。

    侍女随后退出书房,高廷微微偏头,正好对上虞怀苏视线,他轻笑起来,而虞怀苏则羞涩低下了头,也躲开了他仍旧暧昧的视线。

    高廷收回视线,想起虞怀苏第一次主动吻他时的生涩,他无声笑笑。

    忽然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彻底冲散了二人暧昧情愫,他微微蹙眉,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只听侍女打开了寝殿大门,紧接着一阵急重脚步声朝书房而来,来人在书房珠帘外站定,响起了柳南星的声音。

    “殿下,广王方才动身前往玉华寺了。”

    高廷微微皱眉,垂眸道:“好。”

    他从书榻起身,走到虞怀苏面前,垂眸捧起她的脸,柔声道:“等我回来。”

    虞怀苏听说他要走,沉静的脸上起了一丝波澜,她握住他的手问:“殿下要去哪儿?”

    “玉华寺!”

    她知道他为何而去,即便她担忧,也不愿宣之于口,她不想自己这份担忧成了他的负担和顾虑。

    正如她此前所言,欲成大事,不该有弱点。

    “殿下小心,我等殿下回来。”

    高廷瞧出了她脸上的担忧,于是扯出一抹笑,好让她安心。他直起身子,双手一点点从她掌心抽离,垂首站在她面前,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走出了书房。

    隔着轻晃的珠帘,她看到高廷披上了裘衣,而后寝殿大门被打开,外面竟起了风雪。大朵雪花顺着风灌进寝殿,他在门内微微站定,垂眸稍作驻足,拢衣走进风雪中。

    高廷和柳南星离去,殿门随之关闭,门内地上的落雪正在快速消融。

    虞怀苏看着那层雪,不由得打个寒战,可寝殿内明明是暖和的,或许是从高廷身旁吹过的风,悄悄钻进了书房里。

    侍女走到书房外问:“虞姑娘,卧房内要暖和些,还是到里面等太子殿下吧。”

    虞怀苏又打了个寒颤,答应了侍女的提议,随她走进了卧房内。

    一进卧房暖流扑面,果然要比书房暖和,她走到暖炉旁驱散身上寒气,寒气消失了,她也不似方才那般担忧了。

    她想,一切都会顺利的。

    ————

    外面冬雪渐盛,北风也越刮越大,前往玉华寺正好是逆风而行,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广王去往玉华寺的决心,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

    然而此刻漫天风雪,除了阴沉的天外,什么也看不见。

    广王走下马车,风将他身上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随从为他撑着伞,他站在马车前看一眼寺庙大门,大步走了过去。

    玉华寺外除了守军,还有许多暗卫,见有人到来便拦住盘问:“不知广王殿下何事造访?”

    广王道:“本王来见陛下。”

    “广王殿下有所不知,我等奉太子之命看守,任何人不能出入玉华寺。”

    “本王正是奉太子之命前来见陛下的。给本王让开,耽误了事情你们有几条命能够担待?”广王厉声质问。

    他不等侍卫阻拦,两手紧握守卫兵器,一用力就将二人推到了两旁,推开寺门大步走进寺内,无视任何阻拦。

    那些侍卫急忙追上来,挡在广王面前,双方毫不退让,就这般互相僵持着,直到后行的高廷赶来。

    “住手!不得对广王殿下无礼。”

    闻声,广王回头看向身后,却见高廷同柳南星赶来,方才喝住侍卫的便是柳南星。二人快步走了过来,站到广王身旁。

    守卫们见高廷到来,连忙跪地行礼,高廷摆摆手免了礼数,侍卫起身后便回去看守寺门了。

    广王转身面向高廷问:“殿下,请告诉我陛下在哪?”

    高廷略微垂眸道:“他正在后头禅室中。”

    广王听完就要去找皇帝,却被高廷从身后叫住,他回过身来,高廷才再度开口。

    “皇叔请留步,本宫只想问你一句。”

    “什么?”

    “皇叔打算如何同陛下讲明来意?”

    广王其实自始至终没有想好,只是凭着一腔孤勇赶来,她要救自己的儿女,他略作沉吟道:“不知道,事到如今只有将过去恩怨挑明,若如此法不通……”

    他垂眸轻叹:“即便是陛下要我死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救出静儿和修儿。”

    高廷看他一眼微微点头,广王只有实话实说才能减少皇帝猜忌,如此救出高彦静兄妹二人可能才会大。

    “好,皇叔。本宫在外头等你。”

    “若我不能活,还望殿下能护得静儿和修儿周全,一定让她们母子三人远离朝堂。”

    “好,本宫答应你。”高廷知道他做好了最坏打算。

    广王看一眼高廷大步离开,他依旧逆着风雪,衣袍被吹得在身后打横,好似在阻止他走进禅室一般。

    高廷目送广王离开,突然起了一股更强的风,让他不得不暂时到大殿中躲避。大雄宝殿内,高廷立在佛像之下,而柳南星则守在门口,以便时时观察外头动静。

    高廷仰头看着佛像,眉目低垂神情慈悲,而自己站在殿中,就仿佛已经得到了佛祖庇佑一般。

    他走到宝殿东面,从窗户朝外看,皇帝所在禅室就在宝殿后,从这里可以看到禅室门侧。

    此刻禅室门扇正紧闭,广王已经走了进去。

    外面风雪不断,而禅室内炉烟袅袅,青灯长明,温暖而安宁。

    广王站在禅室当中,跪在地上向皇帝行礼。

    皇帝坐在榻上,曲臂倚在案几上,静静看着行礼的广王。在他身后有一姿态曼妙的年轻女子,身上仅着一件轻薄纱衣,胴体紧贴着他后背,一双红唇呵气如兰吐在他耳畔,玉白双臂犹似两条灵蛇,在他身上游走挑逗。

    女子柔弱无骨,魅惑至极,让皇帝苍老的脸泛着诡异红潮,即便他身上衣冠端正,可情欲正在臃肿衰颓的身躯内翻涌。

    原本该烛香袅袅的禅室,竟弥漫着汗味和脂粉香,混杂在一处却成了一股腥咸臭气。

    皇帝极力克制着欲望,吞了吞干涩的喉咙才开口:“皇兄怎会来此?”

    广王始终跪在地上,垂着眼不去看前面香艳景象,强忍住作呕道:“陛下,前不久臣从岭南来为贵妃娘娘服丧,今日便借机来看望陛下。”

    皇帝抓住身后女子的玉手,回首掐了一把女子粉颊,女子低头羞涩一笑,让他心情大好。

    他笑道:“恐怕皇兄前来不止于此吧?”

    广王略微颔首道:“不错,人生如白驹过隙,臣只是想来同陛下叙叙旧。”

    皇帝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广王反问:“叙旧?”

    “是,从前先皇在世时,陛下还是皇子,也是这般喜好风月。不知陛下可还记得?”

    皇帝闻言盛怒,抓起案几上的杯子朝广王砸过去,广王一动不动被击中额头,杯子随即掉落碎在他面前的地上。

    啪的一声。

    皇帝身后的女子受了惊吓,顾不得衣不蔽体,抓起榻上散落的衣物就跑出了禅室。女子身穿薄纱,站在禅室门外瑟瑟发抖,哆嗦着套上了衣物,急匆匆离开了。

    这一幕被大雄宝殿内的高廷看个正着,他紧锁眉头,明明该是无奈和愤怒,可他心中反倒十分宁静。

    或许,对一个人失望透顶,甚至毫无期许时,内心就该是如此毫无波澜吧。

    看到女子离开,柳南星也走到他身边禀报,他没有作声只是点点头,继续看着禅室方向。

    这时,皇帝走了出来,站在门前看了看,转身又回了禅室,并未发现暗处的高廷。

    他是来看方才跑走的女子的,没看到人影,便将门重新关好。他从广王身边经过,走回榻旁重新坐下,愤愤地瞪着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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