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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每个世界的迈尔斯都会喜欢格温

    徘徊者的面罩贴得很近,紫色的火焰像一张网点纸,给蜘蛛侠的情绪眼也上了色。

    格温感觉自己陷进了集装箱里,她喷出几束蛛丝想借力把自己拉出去,然而视野被他完全占据,那些蛛丝的着力点也不对,她憋着一口气用力下拉,身体却纹丝不动。徘徊者的拳套死死扣住她的喉咙,而蛛丝拉断了废墟高处的一截暴露在外的管道,似乎原本是中央空调的排水管,滞留其中的一抔冷凝水倾泻而下,滴滴答答地浇在集装箱顶,水花飞溅着擦过戴着面罩的脸颊。

    兜帽下玫红色的眼眶扩大。她用力吸气,却吸了个空。那双火焰状的眼睛像一堵墙般堵在她的视线中,甚至因为靠得太近,她的双眼无法聚焦,瞳孔似乎要被一片茫茫而明亮的紫色光晕烧坏了。

    那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对方想要杀掉自己的错觉。

    然而徘徊者迅速卸去了力道。集装箱壁像一团打印纸一般被凿出了个洞,洞的边缘内凹,而镶嵌在洞里的人在他松手时就会滑落。

    蜘蛛侠没有让自己滑落。她抓住了那只掐住她的拳爪。

    徘徊者预料到她会回击,余下的另一只拳横过来格挡她的弹踢,不料对方却只是顺势将他拉到耳边:“嘘,你听。”

    少女的低语几乎只有气声。徘徊者皱了眉,耳边除了她以外就是冷凝水敲击在铁板上的铮铮响,像在下一场小雨,静下心再听还有……蜜蜂的嗡鸣。

    “无人机,趴下!”

    巨大的爆炸火光燃起之前,蜘蛛侠把面前的人摁倒在地,然后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

    格温说不清楚过去了多久,但应该不会太久。她被冲击波掀开时保护了头部,但无人机轰炸伊始时的亮光还是穿透了目镜。耳朵也很难受,有几秒钟她只能听到类似频段干扰的蚊音,但视觉中那些正在倾倒的墙体和身边的熊熊火光提醒她,这是冲击后的暂时性耳鸣。

    她扶着集装箱站起来——刚刚的这幢集装箱像聚会上的奶油蛋糕,被拍扁了一半,幸而她所在的地方受损较小。

    徘徊者也站了起来,伫立不动。格温呆呆地看了他几秒,意识到他在对自己说话。

    她一把摘掉面罩,让他读自己的唇:“我听不见。”

    徘徊者一愣,随后也解开了自己的面罩。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失去了掩饰,显露在火光中,两条漆黑的拳击辫粘上了粉尘,有点脏。

    可惜现在不是为她没认错人而庆祝的时间。格温读懂了对方的唇语,“警卫。”

    “Oh Gosh。”所有信息一瞬间重新涌入了她的脑袋,她忘了还有几名码头警卫正在仓库外面巡逻寻找他们,在这个规模的轰炸下想要幸免得狠狠祷告一番才行。

    格温仰头看向天空。是的,刚刚的轰炸已经彻底掀掉了仓库的房顶,好消息是她不需要再寻找一条能出去的路了,坏消息是,纽约的光污染的夜空中不见星辰,只能看到半空中悬停的一圈无人机。

    “怎么回事,这个纽约就没有出台过小型飞行器管制法的吗?”她拉下面罩,迅速动了起来,无人机瞄准的红点几乎追不上她的身影。小巧的黑白色兜帽在新形成的废墟上来回腾挪,如同一只神踪鬼迹的跳蛛。

    时不时有几束蛛丝直插云霄,整张扒在无人机上卷进螺旋桨里。无人机像中了杀虫剂的蛾,一只一只僵直掉落。

    她的身侧,几串弹丸大小的钢珠四射向天际,自动吸附上空中开始躲闪的无人机。蜘蛛侠的眼眶动了动,燕子一般折了身,从无人机群中抽身而去,径直荡向仓库外部之前传来了警卫巡逻声音的地方。她的身后,徘徊者的钢珠炸弹如同铁索连舟,精准地击落了那些追踪她的无人机体。

    迈尔斯没预料到他的运气如此之差。

    距离仓库第一次被炸毁已经有一个月,任谁都觉得神秘客已经放弃了这个据点,但他今夜却出现在了此处,这只能说明神秘客时时刻刻都盯着这里,一有风吹草动就来对他赶尽杀绝。

    该死,艾伦和他当时只是听说这间仓库储存着一批未注册军火,想劫走用来补充徘徊者的弹药匣,结果是假消息不算,他们还什么东西都没劫到手就已经被埋伏了两次!

    “徘徊者,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的的,”神秘客那个标志性的鱼缸头套并未现形,他的声音从无人机群发出,每一架无人机都是他的传声筒,他或许正在千里之外遥控局势,也可能就潜藏于听者身后,“你还记得我是个魔术师吗?算计我的道具无异于砸我的饭碗,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们呢?”

    迈尔斯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他今夜配置的装备——原本以为是不必交火的样本采集任务,他身上只配备了潜行必须的滑索与动力装置,至于保命的武器,刚刚已经撒掉了一大半。不过至少他的拳头还有用,在电量耗尽以前。

    以前也不是没有山穷水尽的时刻。况且他此行的目的也并非直面神秘客,只需要带着样本逃出去就足够。

    格温在原本是自动门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幸存警卫。他被压在一台翻倒的重型室内运输车下,右大腿像棵埋得很深的萝卜。萝卜警卫叫得要死要活,几乎一瞬间就治好了她的突发耳鸣。

    他已经挣扎了一段时间,但运输车吨位太大,他的腿没了知觉,不论是运输车还是他的腿在自救下都纹丝不动。远处徘徊者与无人机□□战的声音一阵强过一阵,萝卜警卫的脸由红转白再变红。

    “生过孩子吗?”戴着兜帽的蒙面人在令人胆战心惊的战火背景音中发问,声音平静得像只是在寻常早餐时从报纸上念了一段字谜,否则也不能解释她何以在此等场景下问出这个问题。

    “啊?”警卫的眼球憋得差点从框里掉出来,半天才知道身前的蒙面人是在问自己。

    “我还没有……有一个未婚妻,别杀我别杀我求您了,我痛……我是偷偷挪了攒的戒指钱赌过,但未婚妻已经决定再给我一次机会了,那个赌场出老千,我再也不会去了……”

    兜帽蒙面人的眼眶变成了一大一小。她双手托住运输车贴地的底部,压在萝卜警卫腿上磐石般的运输车微微悬空:“男的生不了孩子,你这条腿再痛也达不到人类能够活着体验的最高强度的痛感,所以忍一忍别叫唤了。”

    格温等待警卫从车下拖着腿爬出来,又问:“你未婚妻电话多少啊?”

    萝卜警卫哆嗦着报了一串数字,现在他明白对方不是邪恶六人组的同伙了,数字报完赶紧追着道:“救我,救救我。”

    格温拿手机记下号码,被这脑子不清楚的萝卜警卫吵得心烦,三两下把人捆成蛛丝紫菜卷,扬手扔去了远离仓库的草皮上。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哒哒哒给新记的号码发去一条匿名短信,内容言简意赅:“试试换个未婚夫。”

    她很快就安置好了那些被波及的码头警卫。有个警卫运气很好,挤在一处石柱与台阶断裂层形成的三角空间下,除了萝卜以外还有两人受了伤。仓库上空的无人机似乎越来越多了,像聚集着等待群飞越境的蝗虫。格温来不及给手下的人做急救,交待警卫们自己拨911,随后便向后一跃,逆行荡回废墟。

    蜘蛛侠回来驰援的时候,迈尔斯手上的消耗型武器几乎弹尽粮绝。但他的拳爪就是无人机们的噩梦,快得能划破空气。无人机来不及闪躲,更无法聚拢成阵型,徘徊者的利刃就撕开了它们的胸膛,空中尽是撕碎的残翼,还有转着圈下落的熄了火的引擎,从远处看如同一堆从天而降的火山灰。

    神秘客自无人机最密集的那处半空中逐渐显形,如同从海市蜃楼的虚空中降临的神祇。徘徊者闪过几发无人机打来的子弹,发现视觉中的场景已经变了样,脚底已不再是仓库的断壁残垣,而是一处罗马风格的宫殿建筑。他身上所穿也不是什么徘徊者的战衣面罩,而是一条毫无攻击力的及地长袍,顺带还光着腿,似乎真的能感受到从足底传来的寒意。

    “还是这一套,随时随地都要推销你的AR产品么?”徘徊者轻嗤一声,赤手跣足而行,在宫殿看似宽敞平亮的的地面上诡异地踏空而起,冲向神秘客现身处,“这种把戏上当了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那可不一定。”在他的正上方,空空如也的繁星下,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少女的鼻息。

    由无人机全息投影技术搭建起来的幻象顷刻破碎,几架作为关键节点的飞机被蛛丝糊成了新手织的毛线围巾,而神秘客则出现在徘徊者的身后,维持着掏枪未遂的动作——他的手被一团莹白的丝状物死死黏在了裤兜上。

    徘徊者面罩下的金属音并不领情:“多余。”

    若她出声再晚半秒,他手中的最后一枚榴弹就将投向身后。

    说是蜘蛛侠制服了神秘客也不尽然。空中余下的几十架无人机此刻齐齐低下头,将炮架对准了用蛛丝拴住了神秘客的蒙面人。

    “放我们走,否则我就堵住这把枪口炸烂你的裤兜。”

    堂堂高中女生居然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他之前还是低估了她的嘴。

    头顶鱼缸的中年男人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戴着兜帽的蒙面女,反而先抛声向徘徊者:“这是你的犯罪新搭档?倒是令人意外,一位专业的魔术师可不会轻易换掉他的助手。”

    “谁是他助手了?”蜘蛛侠被他的措辞激得眼眶拉长了。空中的无人机群嗡嗡一阵响,似乎炮火上了膛。

    “喂喂,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蜘蛛侠语速比先前快了一点,“我可说不准是你轰我在前,还是我炸飞你更快。”

    神秘客闻言嘲讽一笑,意味深长:“新来的,在跟人合作前,你应该认识认识你搭档的真面目,他才不是什么好鸟。”

    “想想死去的那个姓卡沃尔的警探吧。”

    “卡沃尔警探是谁?”

    迈尔斯清点了身上残存的装备,还剩两根可收回的伸缩绳索,喷气动力装置燃料耗尽了,但鞋底的吸附装置至少还可以撑到他回布鲁克林。

    “与你无关。”他回头望向今夜过后被彻底摧毁的仓库,仓库的上空无人机并未散去,刚刚达成的平局随时可能打破,他才没心情解答蜘蛛侠的疑问。

    “喏。”一根荧光蓝白的,由几束细丝拧成的蛛丝不由分说递到他面前。

    徘徊者顺着绷直的蛛丝看去,蛛丝绳的另一端连在稍远处一幢大厦的高层,方向是对着布鲁克林的。

    “我观察过你的行动模式,”格温耸肩,“和蜘蛛侠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需要依赖那种能够抓取并固定在建筑物上的滑索。如果你的滑索不够用了的话,不放试试这个?”

    “不必。”徘徊者的声音比先前更冷淡。虽然金属的变声器过滤了他话音中的大多情感,但有一瞬似乎能听出他的恼怒。

    他背对着格温,目光聚焦在他们所处天台的斜下方的一处涂鸦墙上。黑白的一笔画涂鸦被彩色字体覆盖,彩色字体上又压了一层某个叫“乔纳坦”的人的涂鸦署名,“坦”字母的一半被旁边的喷绘上去的“Free NYC”口号遮挡了。涂鸦就这样胳膊肘挨着脚后跟地一层叠一层,从墙上长出来,生生不息。

    “你们蜘蛛侠很傲慢,就像这样自以为是地递来绳索,”徘徊者面罩上的火焰仿佛黯淡了些,“……替他人做出决定,振振有词地说为了‘更大的善’,到头来实现途径是逼迈尔斯不要去救父亲。”

    他说话时没有区分,但格温知道他说的是哪个迈尔斯。

    然而同样因为他没有区分,格温不知道此刻被提及的父亲,是不是还有超出蜘蛛迈的父亲之外的更多含义。

    徘徊者的话和那些弹窗似的迸发而出的涂鸦差不多,一重覆盖着一重。

    “自以为知晓一切,自以为有权对他隐瞒真相,背叛他的信任……知道他渴望同伴也从不去看望。”

    原来他都知道。这就是他敌意的来由?

    格温本想争辩几句,然而争辩会很苍白。

    徘徊者或许不知道1610的蜘蛛迈离开42号宇宙之后的经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蜘蛛迈惊惶地误入错误宇宙时,那个迈尔斯狼狈又孤单的样子。

    但她要用他所不知道的“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来为自己正名吗?说她作出决定时也很痛苦,而且最终还是为了迈尔斯和蜘蛛联盟公开唱了反调?

    她敏锐地注意到了徘徊者的措辞,他在意的并不是事情之后如何发展,而是她曾经做过什么。过往的事情不会因为她后来的补救而一笔勾销——或许在事态上可以弥补,但被伤害的人心却不会。在树干上刻字会留下痕迹,在人心上戳个洞会留疤。

    不论蜘蛛迈是否原谅了她,徘徊者都始终没有介怀。

    因为从某种意义而言,他就是那个疤。他是蜘蛛联盟的企图一旦实现后,蜘蛛迈的未来可能性,是镜子背后的另一面,是“蜘蛛迈如果没有成为蜘蛛侠”的某个解法之一,蜘蛛迈差点失去的东西他已经失去。

    “你还拆了他收藏的手办的包装。”

    格温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哑口无言。

    她沉默良久,开口时嗓音干涩得摩擦生痛:“对不起,迈尔斯。”

    “你不欠我什么,这话留着自己去和蜘蛛迈说吧。”徘徊者伸手绞断了那根蛛丝,借由他自己的绳索消失在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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