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章尾巴

    顾若雪眼眸微抬，正撞入他眼中涌起的惊涛骇浪，只听他声音微哑地继续道：“还有更好摸的”

    顾若雪仿佛被定一般愣愣地看着他，随后手被拉起，被带着一寸寸地下滑，脑子里瞬间如烟花绽放，嗡地一声，满脸羞红，不知所措

    她结结巴巴地阻止道：“李、李长山，太医，太医说，……不行”

    “嗯”他动了动唇，深沉喑哑的声音在顾若雪耳边响起“就一下”

    “我，我，我累了，你快放开我”顾若雪害怕一发不可收拾，便开始扯谎“我有点累了要休息了”

    只听见他轻轻地哼笑

    “你刚才可是说不累的”随后李长山紧紧搂着她的腰肢，顾若雪无所适从，抬头看着他眼角发红，带着压不住的情愫

    顾若雪心头一软，如水的眼眸微微低垂，只好将手覆上，脸上渐渐地红云密布

    李长山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低喘，随即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桌上的那盏灯还未来得及熄灭，灯光下身影交叠，榻上呼吸交缠，顾若雪被吻得神志不清，手指紧紧抓着李长山健壮的小臂，止不住地喘息

    许久之后，终于偃旗息鼓，顾若雪的脑子一片混沌，只觉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但累极了的她仅仅是小声嘟囔着发泄自己的不满，昏昏欲睡中，她听到李长山叫了热水，接着自己整个人被温热的水流包围着。李长山拿着濡湿的帕子将她纤细的手指细细擦拭着，顾若雪靠在他身上，早已经抬不起一丝力气，慢慢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放到了温暖的被褥中，随后轻柔的吻落下，像极了小兔子毛绒绒的触感，可是她再也没有力气思考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十章

    许是下午在农庄玩得太久，又或是这一夜晚的荒诞。第二天顾若雪起得格外晚，迷迷糊糊中觉得手腕带着胳膊都酸痛不已。她内心暗骂了一声李长山，微微地叹了口气，伸手费力地撩开帷幔，便看到洒在地上细碎的光

    蕊心带着未做完的针线走进来，看到帷幔后藕白的手臂，意识到顾若雪已经醒了。她嘴角带着笑意

    “小姐您可算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俏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

    顾若雪脸微微一红，想到那个罪魁祸首，便开口问道：“王爷呢？”

    蕊心边扶着她下榻，边道：“王爷去农场了”随即掩着嘴角笑道

    “王爷走的时候特意吩咐，王妃昨日身体乏顿，需要好好休息，让我们不要吵醒您”

    顾若雪闻言面上羞涩但心中异常甜蜜，说话间，她突然想起昨天的小鸡和小兔子，又微微失望，还打算今天继续去农庄，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吃过早饭后，她便躺在榻上，和蕊心一起拿起针线为肚子里的孩子绣小衣和袜子。本来这些东西府里的奶娘都会备好，但是蕊心跟她说，自己家乡那边一直都是小孩子的母亲亲自绣贴身的衣物，这样小孩子会熟悉气味，才不会哭闹，顾若雪闻言便也打算自己动手给孩子绣上几件衣物

    来别庄前，她便吩咐蕊心买了一些针线和绸缎布料，顺带可以在这里打发时间

    她便跟蕊心一起闲话，边手上缝缝停停了，一下午，终于绣好一双青色小袜，想着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穿

    之前顾若雪还不知道孩子生下来脚有多大，昨日顺便问了刘婶，刘婶告诉她，小孩子出生半年内的脚掌估计也就和大人的手掌差不多，她便比着自己的手掌绣了这双小袜

    她把绣好的袜子放在手上瞧着，蕊心见可爱便也拿着一只放到手上，主仆两人相视笑着，好似能够想象出肚子里的孩子穿上的样子

    他们正笑着，门口出现一阵动静，顾若雪一只手掌伸出来，另一只手上拿着小袜子比在手掌上，侧身往门口看过去，原来是李长山背着手走了进来

    蕊心见状，连忙起身，向李长山行礼后便退出房间

    顾若雪以为他会晚些回来，看到他突然出现，惊讶地问道：“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李长山看着她手上小孩子的袜子和动作，轻声笑了笑

    从身后拿出一个笼子，放在桌子上，里面赫然是昨天在农场喂的那两只小兔子

    “给你讨来的”

    顾若雪和笼子里的小兔子六目相对，开心地放下了手中的袜子，起身下了榻，走到桌子前，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和小兔子打招呼

    “这两只兔子，以后都是我们的了吗”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李长山

    李长山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过两天先带回别庄主院，等回去的时候可以一起带回京城”

    顾若雪听后激动不已，站在桌子前和小兔子互动

    李长山走到榻前，拿起上面的小袜子，放到手心，笑着问道：“怎的亲手给孩子做这些小袜子？”

    顾若雪把蕊心说的话告诉他，他拿起小袜子，走到顾若雪身边，闻了闻刚做好的小袜子，又凑到她的脖颈边嗅了嗅，煞有介事道：

    “嗯，味道确实一样”

    李长山的呼吸贴过来的瞬间，昨夜的缠绵一下子涌到顾若雪的脑子，她不敢和李长山对视，害怕又经不住那双眼睛中的惊涛骇浪

    顾若雪连忙拿过袜子，对着笼子里的小兔子道：“这个袜子，给小兔子穿也正合适吧”

    “哈哈哈”李长山听到她的话，瞬间失声笑出来“你这是拿养兔子来练手吗”

    顾若雪看了看手上的袜子，又看了看笼中一脸茫然的两只小兔子，俏皮道：“有何不可，以后，我就是两只小兔子的娘亲了”

    李长山眼角一直含着笑看着顾若雪，手臂环着她的腰，凑上来亲了亲她的嘴角，道：“那以后我也就是小兔子们的父亲了”

    顾若雪抱紧李长山，想着以后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有两个兔子“哥哥”陪伴，觉得又滑稽又好笑

    夜晚，她央着李长山把兔子放到他们的房间，让成峰做了一个简易的小木窝安置两只小兔子。睡觉前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又看，直到李长山威胁她再不就寝就把小兔子还回去，她只好磨磨蹭蹭地躺到了床上

    只是这一夜顾若雪睡得一点都不安慰，梦中感觉到自己好似掉进了一个漩涡，被带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地方。她思绪混乱、毫无方向地往前走着

    慢慢地白雾散去，顾若雪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是小时候顾府名下的农庄。她看着小时候的自己气哄哄地往农庄外走，嘴里大声道：“哥哥太坏了！他要吃掉我的小鸡和小鸭，我再也不要理他了，我要回家！”

    后面传来匆忙地脚步声，是幼年时的哥哥，他快步追上来，拉着幼年顾若雪的手臂急忙道歉：“若雪，是哥哥错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不会吃你的小鸡和小鸭子”

    幼时的顾若雪还是气鼓鼓地，哥哥蹲在她面前小声道：“哥哥给你买了一只小兔子，要不要”

    随后，哥哥不知从哪里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一只洁白如雪的小兔子正呆呆地看着顾若雪

    “小兔子！”

    哥哥笑着把笼子递给了她“不要生气了，兔子送给你”

    顾若雪正开心地准备接过小兔子，眼前幼年的哥哥和小兔子却都消失了。面前出现了一个大铁笼，笼子里装着现在已经成年的哥哥，他眼神涣散，茫然地看着周围

    她冲过去大声叫他：“哥哥！”

    笼子里的顾若庭却毫无反应，顾若雪围着大铁笼，想要打开笼子救出哥哥，可是怎么都打不开。她急得满头大汗，突然想起来李长山，她向四周大声喊道：“李长山！李长山！你在哪里？快来帮我救救我哥哥！”

    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大铁笼下面出现一片沼泽，顾若雪眼睁睁地看着顾若庭在笼子中慢慢地向下陷去，她伸手去抓铁笼，却怎么都抓不住，只能无助地看着他陷下去

    “哥哥！李长山！快救救他！”

    顾若雪意识渐渐模糊，耳边焦急的声音由远到近

    “若雪！若雪！醒醒”

    “小姐！你怎么了！”

    “王妃！”

    顾若雪猛然睁开眼睛，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一丝空气，大口大口地呼吸

    随即立刻被紧紧抱到一个宽阔温暖的怀中

    “不怕，不怕”

    是李长山的声音，她反应过来之后，慢慢平复了呼吸，才发觉已经满头大汗

    屋内站满了农庄里守夜的仆人，最前面一脸焦急的是陈管事、刘婶、郎中和蕊心

    顾若雪眨了眨眼睛，想起梦中的情景，她猛地抬头看向李长山，张了张嘴，才发现声音已经哽咽：“我做了个噩梦”

    小腹传来一丝疼痛，顾若雪眉头立刻皱起

    “肚子疼”

    李长山松开怀抱，焦急的眼神看向郎中，后者立刻上前为她诊脉

    蕊心随后递过来湿热的帕子，李长山接过帕子轻轻地为她擦拭额上的汗珠，顾若雪小腹阵痛，模糊的梦境碎片又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只觉得胸口好似被棉花堵住一般，压抑又痛苦

    李长山坐在她身旁，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慢慢抚着她的后背

    郎中把脉后起身向顾若雪和李长山行礼，李长山打断道：“王妃身体可有大碍？”

    郎中连忙回话：“回王爷王妃，从脉象看，王妃身体无大碍，腹中胎儿也安稳无异”

    “那今夜王妃梦魇腹痛是怎么回事”

    “禀王爷，王妃梦魇，大概因为这近日多有劳累”

    听了郎中的话，顾若雪看向李长山，眼里流露出一丝茫然，真的是太累了吗？

    李长山感受到她的情绪，摸了摸她的头发，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腹痛是因为什么？”

    郎中抬眼看了看他们，低声回道：“腹痛许是因为情绪激动，热气攻心”

    顾若雪和李长山四目相对，都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郎中面露尴尬，继续道：“或是，□□上，有些……”

    “咳”李长山轻咳一声，顾若雪抬眼看了看屋里的侍女，愈发觉得尴尬

    只听李长山继续问道：“可有大碍？”

    郎中连忙道：“并无大碍，小人现在开个方子，有镇静稳态之效，每日同安胎药一起服用即可。现已开春，虽然想着孕妇保暖，也要注意室内通风，万不可过于闷热”

    李长山应下后，蕊心带着郎中去煎药

    一时间屋内只剩顾若雪和李长山

    “咳，还难受吗？”李长山又坐回榻上，拉着她的手问道

    经过刚才一顿折腾，现下虽然已经好一些了，但是顾若雪还是心有余悸，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长山把她抱到怀里，一下下地安抚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赧然：“昨晚是我不好”

    顾若雪轻轻摇了摇头

    想起刚才零碎的那个梦，她抬头问道：“李长山，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哥哥了”，李长山神色一顿，想起她刚才的反应，大约是没想到她是梦到了顾若庭

    “哦？梦到了小将军什么？”

    顾若雪鼻子一酸，梦中的无助感好像又要席卷上来

    李长山连忙安抚道：“没事，不要害怕，梦都是假的”他亲了亲顾若雪的侧脸，“大抵是你太久没见到顾小将军了，日有所思，也有所梦罢了”

    顾若雪靠在他肩膀上，听着他的话，慢慢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想那个梦境

    李长山继续道：“农庄这边还是太偏了，气候也有些闷热，对你身体不是很好。我让他们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就回别庄那边吧”

    顾若雪轻抚小腹，微微点了点头

    喝过药后，胸中那股烦闷终于渐渐消失，她才躺在李长山怀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日吃过午饭后，他们便准备启程回别庄，当时也只是打算来农庄这边待几日而已，因此带的东西也不多，只一上午就收拾完毕了

    陈管家带着农庄的人来相送，刘婶恋恋不舍地与顾若雪告别，“明年王妃可还要过来啊，奴婢给您留新鲜的樱桃”

    顾若雪笑着应下，同样依依不舍地与她们告别

    刘婶给的那两只兔子她交给蕊心一并带上，准备在别庄专门养着

    马车里已经铺上了一层毯子，李长山在她进到马车之后就一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昨夜的动静属实让他担忧了一整夜

    回去的路比来时平稳多了，两下离得近，顾若雪打了个盹的功夫，马车便已经到了别庄

    庄内早已得了消息，早早地便在门外接应着

    许是这几日走动太多，顾若雪晚饭后便觉得乏困，早早地上床休息

    昨天做的那个梦还是让她心有余悸，一整夜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翌日清晨，顾若雪还在睡梦中，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好似成峰的声音。李长山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向门外

    成峰大清早来禀，想来是京城的事情，思及此处，顾若雪睡意消了一半，微微睁着眼睛侧躺在床上

    不一会，李长山走了进来，眉头微蹙。见她醒来，他神色顿了顿，快步走上前

    “吵醒你了？”顾若雪微微摇了摇头

    “是京城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沉思了下，犹豫地开口道：“我得回去一趟”

    “怎的突然要回京城”

    皇上批了假，公事应该不会到让他回去的地步，顾若雪正思索着

    只听他继续道：“是太子的婚事，两邦礼节繁琐，我需要回京城帮忙布置一下”

    是太子的婚事！顾若雪心头一喜，“公主接回来了吗”

    李长山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垂下眼眸，轻声道：“是”

    “那哥哥也回来了？”顾若雪的话脱口而出，又被自己的言语笑道，“也是，哥哥就是负责把公主接来，肯定也一起回来了”

    李长山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开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顾若雪从床上起身，“那你今天就回去吗？也太着急了吧”

    李长山坐到床上把她揽在怀中，道：“没办法，我是太子的哥哥，太子和父皇也需要我回去帮忙”

    顾若雪轻轻蹭了蹭他胸前的衣襟，“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抚在她背后的手掌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李长山摸了摸她的耳垂，无奈道：“太医和郎中都说过，孩子还未满三个月的时候，最好不要经常走动，我才把你带到别庄静养的。况且这几日辗转两地，多有劳累，昨夜你刚经历过腹痛。此地距京城路途遥远，可不比去农庄。”

    他拉着顾若雪的手放到她的小腹上“你和孩子的安全比较重要，听话，等京城事情处理完，我便来接你们回去，你在这里安心养胎”

    听了他的话，顾若雪认真思量后对着自己的小腹叹了一口气

    “唉，那好吧”她轻轻点了点小腹，“都怪你，娘亲只能在此地养胎了”

    李长山无奈轻笑，然后慢慢扶着她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放下帷幔

    “天还尚早，你再睡一会”

    随后便叫人进来为他更衣，顾若雪侧躺着支起下巴，撩起帷幔一侧，看着李长山的背影，长身玉立，宽腰窄背，一想到要多日不见他，她竟生出一丝不舍来

    一切收拾好后，李长山转身来到床前，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鬓发，“安心养胎，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顾若雪点了点头“一路上注意安全，到了京城替我向父母兄长问好”，顾若雪一心念着离别，未曾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

    “嗯”李长山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语气微微严厉，“要听话，别折腾你娘亲”

    顾若雪低声笑了出来，眼中带着不舍，抬头倾身吻上他唇畔

    “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