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柠一脸紧迫：“我警告你，别想歪点子，放心我告你违反劳动法，剥削员工。”
乔琰笑声爽朗：“好了，不闹了。我就是想拍一张合照，林老师你愿意吗？”
乔琰用他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林柠，眼波流转，夜晚的星空都没它透亮。
林柠没由来的一阵心虚，躲开了视线，磕磕巴巴的说：“你绕这么大圈子，就是要合照，你早说，我又不是不答应。”
乔琰主动凑到林柠身旁，举起手机。
“等一下你站前面，这样显得我脸小一点。”
乔琰左手一伸，把她捞了回来，禁锢在胸前。
林柠挣扎了几下，身后的人猛地贴近，耳边传来一句：“林老师你很上镜，不用担心。”
拍完乔琰就松开了林柠。
这样的亲密，林柠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这不是上下级该有的距离。
这么久以来，林柠只以为乔琰是因为老同学的身份，才多次观照自己，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她想张口去问，可看乔琰一脸坦荡的样子，又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话到了嘴边又咽下，林柠发现自己并没有勇气问下去，她既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又怕是真的。
可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旦她问出口，两个人就没有回头路了。
事到临头，林柠舍不得打破这样的平静，不管乔琰是什么样的想法，她自私的想维持这段友谊。
最终，还是妥协了，没问出口。
林柠的身影越来越小，乔琰收回追寻的目光。
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要收敛一点吗？
乔琰下戏回了酒店，发现经纪人也在，看样子还等了不少时间。
乔琰配合的坐在一旁：“菲菲姐怎么了？又有行程安排了吗？”
“你喜欢林柠。”菲菲姐说的很肯定，并不是来征求乔琰的想法。
乔琰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是，我喜欢她，而且喜欢好多年了。”
菲菲姐嗤笑了一声：“还以为你会否认。”
“我喜欢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不承认。”
“她还不知道吧。”
乔琰没否认。
菲菲姐精致的面庞上没有一丝个人情感，公事公办的拿出分析报告，放到乔琰手上。
“你手上的是这次代言的销售情况，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品牌方很满意，他们已经在联系我升title的事了。”
菲菲姐又拿了一份报告出来：“这份是公司刚做好的分析报告，里面详细的分析了你的粉丝构成，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表示你的粉丝里大部分都是女友粉。女友粉最鸡血，同时又最极端。今天她们能为你一掷千金，明天就能因为你谈恋爱而脱粉。甚至脱粉还是好的，就怕脱粉回踩。”
讲这些话菲菲姐语气毫无起伏，就是个汇报结果的机器人。
之后，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语气里带着忧愁。
“我知道这些年你也吃了很多苦，可像你这样的，圈里一抓一大把，你能说他们不努力吗？不能呀，可他们要么是没资源，要么是缺运气。”
“小琰，你不是最出色的，但却是最幸运的，四年就能熬出头。你现在要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前途吗？你才28岁，还有大好前程。”
“菲菲姐，我……”
“嘘”菲菲姐伸出食指，阻止了乔琰的话，“我不逼你，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要什么你自己决定。”
“我尊重你的想法。”
留下这句话，“砰”的一声阖上门，离开了。
今天的化妆间沉默无比，两个人各怀心事。
周围的人感受到他们的低气压，也配合着减少了嬉笑的声音。
一粒一粒吃完午饭，菲菲姐就拉着乔琰去拍广告了，林柠也自然跟着。
“林老师，今天又要辛苦你了。小琰的状态不太好，待会儿给他化的有气色一点。”
菲菲姐坐在林柠身旁，像往常一样有商有量的，和林柠讨论着这次的拍摄要求。
林柠记下了所有要求。
“乔老师就算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然上镜就不好看了，你的粉丝会心疼的，到时候骂的可是我。”
林柠随口说的一句话，让乔琰又想起了经纪人的话。
现在他才刚刚冒头，无背景可以倚靠，唯一的助力就是支持他的粉丝。他不能辜负粉丝的期待，也不能舍弃这么多年的努力，还不想放弃林柠。
这一刻，他承认自己是丑陋的，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在能力配不上欲望的时候，处处被掣。菲菲姐看似把选择权给了他，也不过是婉转的提醒他罢了。
“对不起，林老师，我错了。”乔琰一脸萎靡。
这句话既是对林柠说的，也是对自己。
自从重逢以后，林柠哪见过这样的乔琰，想关心他又怕越界，只好当作无所谓的说：“老板刚刚是我瞎说的，跟您开玩笑呢。”
“乔老师神仙下凡，就算素颜入境，那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林柠努力活跃气氛，希望能调动乔琰的情绪。
然而效果不佳。
随着导演一声“action”,乔琰的肌肉记忆就摆出了恰当的动作，依然高效率的完成了拍摄，赢得了一片称赞。
乔琰敬业的带起面具，礼貌的和所有人告别。
不了解他的人，只会以为刚刚的乔琰只是太累了。
随着车门关起，一切喧嚣都被隔离在窗外。
菲菲姐回头看了乔琰一眼，惯例的评价这次的拍摄：“今天表现的很好，我看了摄影师的底片，效果不错。等物料公布了，粉丝肯定会很喜欢。”
乔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就在后座休息了。
菲菲姐没在意他的回答，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拉起林柠话家常，不知不觉就谈到了找对象上。
“林老师你和小琰是同学，那今年是不是也28了呀。”
“是啊，菲菲姐。还总觉得自己是十几岁的小丫头，结果一回头已经要奔三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菲菲姐很会聊天，林柠嘴巴跟着说了不少。
“那林老师没想过找个男朋友吗？林老师年轻有为，追你的人应该不少吧。”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瞥了乔琰一眼。
当然，是在林柠没注意的时候。
“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没想过找对象，不然还得花功夫应付他，有这时间多睡几分钟都是好的。”林柠玩笑般的回应着。
但这句话也不是假的，林柠确实从来没有想过。
这么多年她唯一的目标，就是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一个独属于她的家。
每次休息的时候，能有一个归处，她就很满意了，再多的，她没想过。
“那一个人能不孤独吗？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想结婚，现在年纪大了，还是觉得得有个人记挂在心里，不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是吗？可能我还没到时候吧，反正我现在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自由。”
菲菲姐笑了笑，说她呀还是太年轻了。
她们两个人在车前小声谈论，但由于车内空间太小，这些话还是忍不住的往乔琰的耳朵里钻。
他从听到菲菲姐的第一句话，就知道是为了他问的。
现在知道答案以后，他还有必要去打扰林柠吗？他要让两人难堪吗？
〔菲菲姐，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
本该在开机时的“开机宴”因为各种原因，一拖再拖，延迟到了一个月之后。
临近收工，林柠才收到消息，今晚要全体一起吃饭，说是庆祝剧组开机，连制片方都亲自来了。
林柠笑笑不说话，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中途乔琰火了，各方都想来分一杯羹，榨干乔琰的价值。
不管这场鸿门宴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是得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去参加。
“林老师不用这么夸张”，乔琰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紧张的林柠，“就去吃个饭，我还能被吃了不成，你也搞得太隆重了。”
林柠却不以为意：“人靠衣装马靠鞍，咱们打扮的正式一点，省的被看轻，觉得你好欺负。”
“我在你心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可欺了。”乔琰无奈的叹气。
“老板你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林柠还在忙着挑衣服，继续补充，“但不防君子防小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找上门。”
乔琰不想跟她硬掰，顺着她穿上林柠给他挑的衣服。
乔琰用眼神指了指门口，示意她：我要换衣服了，快出去。
林柠跟个小太监似的退到门外。
林柠候在门外，远远就看到小林给她打招呼：“柠柠，乔老师呢？”
林柠指了指：“在里面换衣服呢。”
小林刚忙劝阻：“不用换了，我刚刚收到消息，今晚所有人都穿剧服。”
小林把衣服送到林柠手上：“这不，我刚拿到就给你送过来了，你赶紧让乔老师换上吧。”
休息室的门隔音效果不强，小林刚说完，乔琰就把门打开了，径自把衣服拿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柠柠既然送到了，我就走了，还要给其他人送呢。对了，你也要穿啊。”
“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忙吧。”林柠抬抬手，示意她知道了。
她话还没说完，乔琰就换好了。
“你进去换吧，我在门口等。”
“不用麻烦，我待会去卫生间换一下就行了，也就顺手的事。”
乔琰不耐烦的把人推进去：“废话真多，赶紧的。”
林柠被赶鸭子上架，出来以后就跟着乔琰，匆匆赶往酒店。
剧组难得大方了一回，包下了一整层酒店。
林柠把整个餐厅扫视了一遍，乔琰的位置在中间的主桌上，而她随梳化组，坐在不起眼的拐角。
临到开宴的前几分钟，林柠还在坚守岗位，遵守着菲菲姐的叮嘱，看牢乔琰。
最后还是乔琰受不了了，“好了，我跑不了，赶进回自己位置上去。”
林柠屈于老板的淫威，顺从的回去了。
梳化组的人向来关系好，林柠远远的，就能听到她们聊的很开心。
她按照往常的习惯，坐了下来。
于小雅凑过来帮她杯子里添果汁：“柠柠姐，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林柠接过于小雅手里的饮料瓶，没让她动手，顺手问了其他人要不要。
其他人都摇头。
林柠浅抿了一口，桌上就冷不丁传来一句：“小雅人家现在已经是乔琰的人了，你还热脸去贴冷屁股干什么，你在意她人家可没把你放心上。”
“你什么意思？”林柠一脸平常的反问。
她轻哼了一声：“我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惯某些人，像条哈巴狗一样跟在别人身后，仗着谋了个好差使，就抛弃旧人。”
“柠柠姐，我没有这么想。”于小雅赶忙解释。
林柠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
“明人不说暗话，大家也不是刚认识，我究竟是什么人，各位心里自有判断，我不想浪费口舌。“
“你当然会做人了，谁能有你会做人。当初学习的时候连眉毛都画不好，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猴哥对你青眼有加，不然你以为你能做主化。”
林柠气笑了：“是，我承认当初我的技术是很差，但你是不是忘了，人是会进步的。你们休息的时候，我依然在练习。化妆说到底还是手上功夫，练得久了，自然就好了。”
“还有，我这些年能被老大看重全凭本事，请你对刚刚的污蔑道歉。”
林柠本来不想在这种事上多费口舌，心思不正的人，除了运气好，很难在老大的组里待下去，但没想到她会污蔑老大和她的关系。
“好话都被你说了。”
王玉不屑的瞥了主桌一眼，“流量的花期能比烟火绽放的时间长吗？你以为你还能横多久，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带在剧组，省的到时候灰溜溜的回来求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