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柠折腾完时间也不早了，把自己和垃圾一起打包出房间。
临走又督促乔琰多敷面膜，不要仗着自己底子好就胡乱挥霍。
“你总是盯着我，那林老师怎么不自己做表率。”
林柠身子在走廊上，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压低声音：“我的脸能跟你的比吗？你好好爱惜一下这张脸，我还指望着它吃饭呢！”
临了了乔琰的心情反倒好了不少，还有功夫跟她开玩笑。
“胡说，现在早就是现代社会了，人人平等，你的也很重要。”
本来以为说一句就能离开，但没想到乔琰这架势，是要和她理论一番，林柠这颗心悬到了嗓子眼，生怕有人半夜出来。
为了尽快离开，就顺着话说：“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俩一样。”
“那你以后和我一起。”
林柠一边关门一边应付：“行行行，祖宗赶紧进去吧，把门关上。”
“晚安！”
“别安了，拜拜，早点睡觉，明天见。”
*
“嘟——嘟——”
林柠手上的事还没忙完，手机发了疯似的震个不停。
导演这边又催得急，根本腾不出功夫来，这个打电话的也是个傻的，不接还在那夺命似的打。
林柠已经默默把打电话的，这个傻逼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老师手机响了，听声音对方打得很急。”
林柠的电话到了片场就是震动，就这样还是让乔琰听到了。
“要真有急事，不会只打给我一个的，等你拍戏了我再拨回去。”
开拍以后，林柠找了于小雅帮她盯现场，找了一个不影响拍摄的地方回拨过去。
“喂找我什么事？”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从话筒里传出一个年老的声音。
“林柠你什么时候回家呀，你弟弟考上大学了，回来看看呀。”
林柠一听到这话就头疼：“妈，我还在剧组上班呢，没法每回呀。”
对面的人不满意这个回答：“你能有多忙啊，每次打电话给你都说在上班，什么班不能请假啊，你想想你都多久没回来了。”
林柠忍着脾气，耐心的解释：“我早就说过了，剧组一开机就不好请假的，等拍完才行。”
“你这个月回不来，那下个月你能回来吗？”
“我现在这部戏才开机一个半月，估计还得有两三个月才行。”
嘴上这样说，其实林柠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能休息。
以前拍完一部剧，如果下一部戏不急她能歇半个月，要是正巧凑一起了，这边结束就赶下一个剧组，也是常事。
但现在她能不能休息，完全取决于乔琰的行程量，而现在乔琰还在拍戏，很多邀约菲菲姐都在往后挪，谁知道这部剧杀青以后，她还要忙多久。
对面叹了口气：“这样你弟的升学宴，不就回不来了。我晕车也坐不了车，本来还指望你送他去上学的。”
林柠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蹲了下来：“现在不像以前了，快递很发达，你把他要用的东西提前寄过去，不需要很多人一起去，爸陪他过去就够了。”
“那你当初上学，还都是我们一起送过去的，再说你弟第一次出远门，不能没人跟着。”
林柠不想在电话里，还要谈论一个成年人的出行问题。
以她自身的经验来说，只要有手机，提前看好路线，有没有人陪同意义并不大，除非那个人对要去的地方很熟。
林柠左手捂着脑门，一脸无奈：“我这边真的抽不开身，回不去，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是要说吗？”
“还有给你弟买什么电脑好啊。”
林柠真的不想再说话了：“这得看他，他想要啥就买啥。”
“可你爸说买电脑没用，就让他用你以前那台。”
“还不是你一毕业就找了这么个工作，一年到头也不回家，这养你跟没养一样，你爸天天说这学白念了，不如不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柠以为自己能习惯了，可一接触到他们，还是会忍不住的情绪激动。
小时候她爸一道吃饭的时候，就喜欢搬出一副皇上的样子，跟她说：你要好好上学，要是考不上高中，就得去打工。
幸好她成绩还行，免费上了高中。
之后她爸的口头禅就变成了：要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就要去摆摊，他没钱养。
最开始林柠单纯地认为，他们是重男轻女，以为他们是想把钱留给弟弟。
毕竟他们能当着她的面说，女儿是要送给别人家的。
再后来，随着弟弟的年纪越来越大，以前在她耳边的话，原封不动的到了弟弟哪儿。
舍不得在她身上花的钱，他们同样也舍不得在弟弟身上花。
这时林柠才意识到，他们生孩子只是为了养老，亏她以前还傻傻的问，你们不想养我干嘛要生她。
现在林柠偶尔梦到以前的自己，还是忍不住的觉得蠢，怎么会对他们存有期待。
还不如老老实实工作，攒钱买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房子。
“上大学了很多地方都要用到电脑，我那台那么多年了，早就不能用了。”
“我再劝劝你爸吧。”
“行，那我挂了。”
林柠说完，对面正好也挂断了，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回去的路上，余光正好撇到，在操场上摆了很多乔琰的易拉宝，还有很多小姑娘在布置花篮。
林柠混乱的脑子这才想起来，菲菲姐说了今天有粉丝探班。
林柠往常是不凑这种热闹的，但一下子有那么多乔琰堆在一起，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也不知是那个粉丝眼睛这么毒，隔着小半个操场就对林宁打招呼。
能来线下的粉丝，大部分都有社交牛逼症，人还没到面前，林柠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林老师，琰琰什么时候收工呀！”
来的人估摸是个大学生，眼睛亮亮的，和她这种被社会摧残过的人不一样，整个人都洋溢着兴奋，还时不时往林柠身后看。
林柠跟乔琰也有一段时间了，消息灵敏的粉丝，都认识乔琰身边的工作人员，看到林柠自然就以为乔琰也在附近。
“乔老师还在拍戏，估计你们还要再等一会儿。”
虽然已经傍晚了，太阳没有正午那般毒辣，可操场上绿植本就少的可怜，再加上塑胶跑道吸了一天的热气，站在上面林柠都能感到脚底暗暗发热。
林柠不想扫了这群小姑娘的兴致，但还是多关心了一句：“你们布置的时候要多喝水，就算傍晚了也要当心中暑。”
对面的人也很热情，高高兴兴的说：“林老师，你放心，我们特别注意防晒，刚刚飞哥还给我们送了冰饮过来。”
这个小姑娘是个自来熟的，聊了两句就拉着林柠，问要不要提前过去看看。
林柠拒绝不了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就跟着她过去了。
到了场地以后，陆陆续续也围过来不少人。
因为不是乔琰，粉丝们比较放飞自我，问了不少乔琰的问题，
林柠都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了，没透露乔琰的信息。
粉丝见套不出有用的信息，也就放弃了，然后更加热情的卖起安利。
把乔琰以往各种角色，以及本人的小卡、海报、手幅放到林柠面前，一个个给她介绍。
林柠虽然跟在乔琰身边，但也没做到像粉丝这样每一个角色都能分的清清楚楚。
特别是Q版的乔琰，她只能根据这是粉丝拿出来的，判断出这是乔琰。
要是再细问是那个角色，不好意思，除了正在播的世子，和现在正在拍的，其他的真的无能为力。
但看着小姑娘的眼睛，她又不能说不认识，只好特别配合的听讲，时不时再惊叹两句。
眼看着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林柠就跟粉丝告别，等乔琰拍完戏再一起过来。
临走，林柠被刚刚这个小姑娘拉到一边。
她跟做贼似的小声的问：“林老师，你这边有没有乔琰的签名照，能不能给我一张，我夜里做梦都想要。
她估计也看出林柠不讨厌自己，拉着林柠的衣摆撒娇，嗓子里哼哼唧唧，惹得林柠慈母心泛滥。
“很遗憾我这里没有签名照。”
林柠说完，小太阳就晴转多云，一脸沮丧。
“但是”，随着林柠的转折，小姑娘又期待起来，“我可以帮你去要一张。”
她是真的很激动，也没嫌弃林柠身上的汗，一股脑抱住了：“林老师我爱死你了！”
接着她又支支吾吾的说：“林老师，可不可以是to签啊。”
反正只是顺手的事，林柠答应了：“可以，你想写什么。”
“乔，乔琰老婆，考试顺利。”从始至终都没脸红的人，说起这个反而吞吞吐吐起来。
呃...林柠也没想到，现在的人都这么大胆了：“这个我不能保证给你要的，你还有其他想写的吗？”
“要是这个不行，就写乔琰的小尾巴吧，我都可以，我不挑，有就行。”
林柠揣着任务，在她的视线下离开了。
再回到片场，正好拍到了乔琰的最后一场，林柠没等多久，乔琰就收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是遇到什么事了？”乔琰抱着小风扇解暑。
林柠挑重点讲了遇到粉丝的事：“原来今天是你的粉丝探班，我都给忙忘了，她们布置的可仔细了。”
乔琰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你是先回去，还是和我再去一趟。”
“我答应她们要把你送过去，当然要再去一次，你的粉丝们很热情。”林柠把小火焰从头到尾夸了一遍。
“对了老板给我签一张签名照吧。”
乔琰的笑徐徐绽开，从飞哥那儿拿出照片，让林柠挑：“你喜欢哪一张照片，我给你写。”
林柠猜粉丝可能会更喜欢世子，就挑了一张：“我需要你写to签。”
“这有什么难的，你想写什么？”乔琰已经把笔掏出来，准备写了。
“乔琰老婆。”
“乔琰老...？什么！”乔琰心脏都停滞了一秒，浅咳一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要写这个？”
林柠点点头：“你粉丝让我找你写的。”
乔琰都快写完了，又强制停笔：“什么？”
林柠把刚刚的事复述了一遍。
乔琰的唇角依然扬起，但眼中的笑意渐渐淡了，换了一张，重新写了一张。
“我的粉丝的年纪小，写那种影响不好，你拿这张给她吧。”
林柠捏着签名照吹了吹，等水迹干了以后才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