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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只鸟

    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在没有人关注的角落,两人对立而站。

    时邻话落,嘈杂的人声从另一端传来路过,但祝词阳的耳中却只有时邻的那句问候。

    不知为何,他一直悬溺的心理在被时邻点明的那一刻重新沉底安稳,像是一个隐藏许久的炸弹被人发现,反而让他解脱。

    想到这里,祝词阳没有说话,没有起伏的眼睛回视时邻,没有说话。

    而此刻的时邻笑得越发灿烂了:“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是编不出来了,还是不敢说了。”

    回想起之前的那场对峙,尽管祝词阳当时也保持沉默,但时邻内心总是存有侥幸,觉得她了解的祝词阳干不出这么绝的事。可如果他真的和清和有关系,时邻也无法保证自己能保持理智不连坐。

    如今的再次质问,面对祝词阳的默认,时邻知道自己猜对了。

    脸上灿烂的笑意逐渐褪去,仅剩的只有满眼的失望。

    她没有再说些什么,祝词阳的态度已经给了她答案,回答不回答的,不重要了。

    “我——”“没事,我理解。”

    而一旁的祝词阳本想就此打住。但看到时邻变化的态度,他还是不忍心如此,想要解释。只不过刚一个字说出来,就被时邻打断,扬起的笑容似是强撑,却又有几分真诚。

    不远处,走来的微言原本是奉方清宇的旨意出来找祝词阳的,在看到两人对峙的一幕后,停住了脚步。

    方清宇见此情景刚想上去,但看到祝词阳面前站着一个肆意张扬的女人时也停住了。

    “那个是时邻吗?”

    微言不知道为什么方清宇要头尾不沾的提出这个问题:“对。”

    方清宇顿时想起什么,踌躇出声:“这个时邻...不会和乌灵的那个时邻...是一个人吧。”

    提到乌灵,微言抿唇,不太想回答。但碍于方清宇的身份,她还是礼貌回答,“一个人,怎么了吗?”

    “我靠...”

    来不及回答微言的问题,方清宇的脑子里全都是那天晚上在黎程家的谈话。

    难怪黎程要问自己是不是和祝词阳挖人了,他当时还在想挖人和祝词阳结婚有什么关系。敢情他挖到清和的人是祝词阳前妻剧团里的啊!

    另一边。在得到答案后,时邻也没什么继续待下去的理由,转身就走。在看到方清宇和微言站在不远处,她没心思打招呼,侧身离开。

    而姗姗来迟的周付森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角落的纷争,但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就见时邻转身离开。发现祝词阳在一旁,周付森脑子都不用动就知道跟这人脱不了干系,但因为担心时邻的安全,所以也来不及找祝词阳麻烦,赶紧追上去。

    时邻一走,在和微言谈话中发现天大秘密的方清宇见此情况立马上前跟做错事了拦下想去追时邻的祝词阳,开始请罪。

    “那个...祝词阳,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件事...那个,你听完别生气啊。”

    经过刚刚的插曲,祝词阳现在没什么好心情,看他一副谄媚的样子,没好气的瞥他一眼,示意他说。

    方清宇在百般思索后还是决定说出来,早死早超生!

    “就是那个....刚回国的时候,你去看完清和的演出说少了一个好的女二嘛,叫我去物色物色人,然后没隔几天我不是跟你说找到了嘛,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家有合同在身,我不是就找你商量嘛。”

    方清宇说到这里,祝词阳隐隐觉得不对,但没制止,让他继续说。

    方清宇:“我问你怎么办,然后你不是说违约金不是问题么...发展好清和是第一位...然后——”“然后你别告诉我这个人是微言。”

    祝词阳打断他的话,冷声道。

    被猜中主角,方清宇满脸愁苦,也委屈的很:“那我哪知道乌灵是你前妻的剧团啊..要早知道挖谁我也不会挖乌灵的人啊...”

    怕祝词阳一口气没上来,方清宇不敢看他,闭着眼等着祝词阳的最后审判,要杀要剐他也认了,确实是他没了解清楚。

    不过等了半晌,什么都没有。他心存侥幸小心翼翼的睁眼,却发现祝词阳跟丢了魂一样,似是自言自语,方清宇凑近,就听见他苦笑一声:

    “——我刚刚还跟她说挖微言这件事我没参与,结果敢情我才是罪魁祸首。”

    听到他这么说,方清宇也很尴尬的摸摸鼻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

    *

    时邻走的急,周付森一路追了快三个路口才在一座桥上拉住她。

    “你慢点,看着点车啊別——”走那么快。

    周付森刚拽她说有必要搞得跟竞走一样么,却发现时邻眼底发红,湿润的眼眶沁满水珠。以为她马上就要哭了,他立马把自己原本的话咽回去,张嘴想要安慰,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而时邻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她抹了把脸,把快要冲出来的泪水抹去,猛吸了一下因为哽咽而堵塞的鼻子:“你怎么出来了...会议不是还没结束么。”

    “...我来看看你。”

    知道她要面子,周付森假装看不见她的神情。思索半天,最后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知道周付森想要安慰自己,但他嘴笨,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时邻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安抚他:“我没事儿,就情绪一下上来了没绷住,你赶紧回去吧,不然陈诚晾在那里多尴尬啊。”

    “我不去了,我怕你想不开跳河。”

    时邻被周付森一本正经的担忧逗得破涕为笑:“你有病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但见周付森真没要走的打算,想想他的身份,时邻为了顾全大局,直接上脚踢了下他的小腿:“你赶紧回去吧,一个大总裁会议中途跑出来算怎么回事。”

    周付森原本都准备收拾收拾草地上陪她了,什么时候她好了自己再回去。但听时邻一直劝自己回去,发现事情不对。

    “什么就我跑出来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去啊?”

    “我回去个屁啊,给人看笑话啊?我自己在外面散散步。”

    时邻说得自然,周付森信以为真。但又怕这只是时邻为了支开自己的借口,又问了一遍。

    “你一个人真可以?”

    “可以!你赶紧走吧!”

    周付森见状似乎真的没事了,口袋里特助不断打来电话,他也实在没法继续多待,只好边接电话边叮嘱:

    “那我真走了啊,你确定你一个人没事啊!别乱跑啊!我开完会就来找你啊!”

    “你个大男人能不能別这么婆婆妈妈的啊!”

    时邻吐槽他。

    等周付森真的走后,时邻脸上强行扯出的笑容消逝,深呼吸了几下,无力的靠在石桥边。

    复盘刚刚发生的事,时邻心里也清楚,自己情绪崩溃的点根本不是祝词阳把微言挖走。也不是祝词阳对于自己的身份隐藏。

    而是在那个时候,她搜罗了一圈,到最后突然发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根本没法怪不了任何人。

    祝词阳和清和有关系,带走微言就是分内的事,微言跳槽,到一个更好的地方,也是对于她的家庭最优的选择。

    于是在这个时候,时邻幡然醒悟。事情发生的最终起源是,自己的无能。

    她骤然发觉自己之前的行为都像小丑一般惹人发笑,人家需要对自己的行为向她辩解吗?不需要。

    所以在那一刻,在祝词阳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止住了他的想法。

    因为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段婚姻,她和祝词阳就彻头彻尾的只是单纯的竞争关系,她根本见不到祝词阳,何来的今天以及之前的纷争对话。

    所以他本来就不需要解释。

    车流来回往复,鸣笛声和人流声让想通这一切的时邻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片硕大湖面上漂浮的浮萍,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去向哪里。

    漫步在路边,时邻把大脑放空。

    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那就逃避一会。

    走着走着,不知道是记忆作祟,还是无意之举,回过神时,时邻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公园。环顾四周后,她发现这个公园是她小时候经常来的那个。

    微风跑过脸庞,发丝随意松散,素净的脸上微红的唇色在阳光下有些发白。因为天气炎热,时邻在来往的人群中穿越长廊,找了个没太阳的地方待着吹风。

    她以前照顾时父,去完医院都会来这里呆一会,什么也不干,就静静的一个人看着,看着夕阳西下,看着落日余晖,看着人群川流。

    卖气球的老爷爷还在原来的地方招呼生意,她觉着眼熟,走近了点。却发现旁边站了一对父女。

    小女孩哭着闹着想要气球里面的小熊,但父亲觉得小孩已经买过很多次了,不能再买了。

    时邻看着这对父女,思绪莫名回到了儿时。

    那时候她每天幼儿园放学也是这么和母亲闲逛。父亲工作太忙,能来接她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每次父亲来接她都会带一个气球哄她。

    想到这里,时邻抿唇,像是要满足什么,上前买了两个气球。

    “来,不哭了好不好,我们乖乖的,姐姐送给你好吗。”

    女孩子原本还在抽泣,见到时邻把气球递给她,她怯生生不敢接,偷偷瞄爸爸的反应。

    “诶不用了!您拿着吧,妹妹买太多啦,您自己留着吧。”父亲见状赶紧回绝并谢谢她的好意。

    余光瞟见小女孩偷偷撇嘴,时邻失笑:“没关系,我买了两个,我一个人也拿不了啊,就当送给她了。”

    最后小女孩满心欢喜的牵着气球走了。时邻也揉揉有些发痛的肩膀,想要找个地方坐下。

    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早,便找了个正对着好位置看落日长椅坐下,等着周付森会议结束过来。

    黄昏在时邻脸上覆盖,望了望手里的小熊气球,时邻左右看了下没地方放。最后只好像小时候一样把气球系在自己手腕。

    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烁着夕阳的倒影,静静的等待着余晖落下水中。正当她享受着一个人的独处时,一道男声在背后响起,时邻转头,有些意外。

    还没等时邻出声询问你怎么会在这,他先开了口:

    “小熊怎么一个人坐这里闷闷不乐啊,是因为蜂蜜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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