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长着手脚的红鲤鱼
早上醒来，玄微赖在床上伸个懒腰，听着屋外小鸟清脆的鸣叫、竹帚划过青石地板传来的沙沙声，舒服的还想再睡一会。
不对！玄微猛地坐了起来。
道观里只有她和陆吾，她还在床上躺着，那谁在扫地？陆吾吗？
想着豹崽抱着大扫帚迎着晨光打扫的样子，玄微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她得去看看。
玄微迅速起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来到前院。
院子里，两把竹帚整齐划一地左右晃动，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地上的落叶很快被聚拢在一起。
而做这件事的是两条将近两尺长，长着手和脚的红鲤鱼！
什么鬼！玄微疑心自己早起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再看，真的是两条长了手脚的红鲤鱼！
哪来的鲤鱼？不对，哪里来的两条鱼妖！
玄微想起锦鲤池的红鲤鱼，试探地叫了两声，“大红？二金？”
两条鱼齐齐回头看向玄微，抬手朝她挥了挥，张嘴发出“咯咯咯”一样的声音。
翻白的鱼眼、大张的鱼嘴，诡异的咯咯声以及鱼的身体人的四肢，饶是玄微见过妖怪，也被吓了一跳。
她连忙跑到锦鲤池一看，里面的鱼果然不见了踪影。
夭寿了，她养的鱼成精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在道观才一周，好端端地没有任何征兆，这两条鱼怎么就成精了？
不对，她让陆吾帮她喂鱼，鱼成精了陆吾怎么没有告诉她？
玄微连忙拍门把陆吾叫出来，指着两条鱼精问道，“我的鱼成精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哦，忘了。”陆吾看了看鱼精，“这两条鱼资质不太行，开了灵智之后一直无法化形，也不会说话，还是我帮了帮它们，它们才能化出手脚来。”
所以这怪模怪样的鱼精是陆吾的杰作！
“不过有了手脚就方便多了，自己可以去找吃的，不用我喂，还能干点活。”
“这几天院子都是它们扫的？”
“是呀，怎么样？扫得还算干净吧。”
怪不得昨天自己回来看道观没有落叶挺干净的，还以为是陆吾干的，没想到他搞了两只鱼精来干活。
真别说，这两条鱼干活还挺利索的，就玄微和陆吾说话的这点工夫，前院地面就被打扫干净了。
鱼精将扫在一起的落叶都装进簸箕里，拖到后院门外，倒进树林子里头。
干完活，两条鱼精把竹帚簸箕放墙角收好，转身跑进厨房，不一会儿抱着一大塑料杯的鱼粮出来，倒进锦鲤池中。
倒完鱼粮，鱼精又把塑料杯送回厨房，出来后双双跳进锦鲤池中，化回鱼的形状在池里游动，张嘴啄食水中的鱼粮。
“……”还真的能自己喂自己，玄微看着锦鲤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默默地回去刷牙洗脸做早饭。
今天的早饭是肉丝汤粉，本地常见的早餐，玄微做了一大锅。
出锅时陆吾闻着味就来了，一人一豹对坐着一起嗦粉。
陆吾还是头一次吃汤粉，比起吃米饭炒菜要麻烦一些，吸溜起的米粉总要小心翼翼，不然会带起汤水溅在身上。
好不容易吃完一碗，玄微帮他再盛时，陆吾就要求把汤和粉分开，先吃粉再喝汤。
两人干掉了一锅米粉，陆吾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皮，伸了伸懒腰，打开手机开始刷视频。
玄微收拾了厨房，提了桶水去大殿，两只鱼精只能打扫院子，道观大殿里有三清像，妖精鬼怪进不得，里面落下的灰尘得玄微自己清理。
陆吾趴在抹干净的供桌上刷视频，外放的声音开到了最大，里面的声音不断传出来。
玄微伴随着视频里的声音打扫卫生，手上活倒是干得挺快。
大殿已经擦拭干净，玄微提着桶准备去倒水时，陆吾突然“咦”了一声，盯着手机朝玄微招手，“快来看，这是不是你啊！”
“嗯？”玄微放下桶走了过来，看向陆吾的手机。
手机里的视频画面被暂停，一个身穿校服、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站在不远处看向镜头，旁边有一堵围墙，周围环境昏暗又杂乱。
还真是自己！
玄微连忙点击播放，把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认出了视频里的时间地点，“这不是抓竹鼠精那天吗？”
当时万十三跟她说过一嘴是在直播，只是玄微乱入后很快就关了，没想到这最后一小段被人给录屏上传了。
特管局一直致力于不让这些特殊事物在民众中引起恐慌，自己用来善后的主播反而先露馅了。
评论里众说纷纭，一直在讨论那到底是不是妖怪，是演的还是真的。
不过到了后来，评论开始跑偏，由讨论妖怪变成了视频中的女生是谁，为什么要追着妖怪跑。
“你出名了哦。”陆吾笑道，“这个视频有好几百万的播放量呢。”
只是个一分多钟的录屏而已，就有这么多播放量，还有近万条评论，在Z站算是小火了。
玄微不以为然，只在别人的视频里出现了几秒，这算哪门子的出名。
“听说你们人类直播有钱挣，是真的吗？”陆吾翻了会视频，突然朝玄微问道。
“嗯。”
“你不是想挣钱攒学费吗？那咱们也来直播呀！”陆吾朝正在拖地的玄微建议道。
“我一个普通学生，能直播什么呀？”
“直播抓妖怪呀。”
陆吾越想越觉得可行，飞到玄微身旁说道，“你看哈，那个视频里他们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妖怪，就有那么多人看，你抓个真妖怪，岂不是有更多人看。”
“话是这么说，但大部分人是不相信妖怪存在的。”玄微停下手里动作，拄着拖把杆看向陆吾，“再说了，特管局这样的有关部门一直都在告诉民众妖怪不存在，咱们直播抓妖的话，会被禁了吧。”
“你们人类真的很会掩耳盗铃，明明妖怪就是真实存在的。”陆吾对人类的这种行为很是不屑，“如果有一天人间界到处都是妖怪了，看你们还怎么掩饰！”
“怎么会到处都是妖怪呢。”玄微笑道，“人间界灵气稀薄，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很难开启灵智化成妖怪的。”
“那可说不定，难道你没感觉到人间界这些年灵气渐渐增多了吗？”
“有吗？”
“当然有啊，和三十年前我来人间界时相比，现在的灵气要浓郁一些。”
玄微摊了摊手，“哦，三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陆吾一时语塞，忘了这是个年轻且一无所知的守门人。
“总之呢，人间界的灵气一直在渐渐增多，到时候妖怪也会越来越多，而且恐怕还有山海界那边……”陆吾说着说着突然顿住。
“跟山海界能有什么关系？”玄微疑惑。
“说不好，现在还不能确定。”陆吾摇了摇头，趴回供桌上。
“还不能确定什么？”玄微却凑了过来，问出她想了好几次的问题，“说起来，你到底来人间界做什么？要待多久？”
“这个嘛，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陆吾的眼睛转了转，就是不看一旁的玄微。
“你很可疑啊！”玄微伸手在豹崽头上撸了两把，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拎了起来，“快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没有阴谋！”陆吾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四只爪子在空中划拉了几下，耷拉下来，说道，“有些事我也不能确定，得先观察观察才能下定论。”
“所以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徒增烦恼。”
那倒也是，玄微把陆吾放回供桌上，高考已经是自己的一大烦恼了，不想增加更多的烦恼。
“行，那你先别告诉我，等我高考完了再说。”玄微拿起拖把继续拖地，手机这时却响了起来，是村长打来的。
“小微你现在在山上吧。”
“嗯。”
“能不能下山来一趟啊，你郑五叔好像中邪了！”电话里村长的声音透着一股焦急。
“中邪！”玄微大吃一惊，连忙对村长道，“好的，我马上来。”
说完挂了电话，急匆匆地跑回屋子里，背上她装着工具的小背包，快步往山下冲去。
“等等我……”陆吾连忙抱着手机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