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那声音落在容晓耳中如同炸雷一半,孟景禾察觉出她有异样,问到:“你怎么了?”

    容晓连忙笑笑,回到:“不小心而已。”

    孟景禾颔首,帮她把掉落在耳边的发丝轻撩上去,容晓害羞的低头。

    很快有人送来了新筷子,饭桌上的气氛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冷却下来,那些阿姨外婆,都拉着她的手在亲热的聊天。

    过了一会,容晓装做不经意的问到:“外婆好像很喜欢她。”

    孟景禾帮她夹了一筷子的蒸鱼,点头说到:“嗯,她长得和我的一个小姑有些像。”

    容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口小口的吃着孟景禾夹给她的鱼肉,又歪头问到:“江霖修可就要超过你了。”

    孟景禾眼角瞥了一眼江霖修,见他低头吃饭,应该是没有听到。

    他拍了一下容晓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不要这么说,我们是兄弟,没有什么比得上比不上的。”

    容晓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她拿着筷子划拉着盘子里的鱼肉,软嫩的鱼肉被她搅碎。

    孟景禾叹口气:“我们两个人和外婆的赌约不能代表什么,我毕竟是他亲外孙。”

    容晓的脸色这才好一些。

    ……

    陆垂月做的寿宴,获得了圆满的成功。

    名声算是小范围的打出去了!

    另一边,牛建和也同样的,将“美名”传播了出去。

    机械厂食堂的包厢,客人走后,易厂长坐了一会,让助理把主厨老章叫到办公室。

    今天中午有招待,这种事都是由老章亲自掌勺,易厂长也非常信任老章的手艺。

    每次招待来机械厂考察、学习,或者是来视察的人,他们临走时都对机械厂的招待非常满意。

    毕竟机械厂的这位负责招待的章主厨手艺了得,而且各种菜系都能做出那么一两道精品菜。

    像是今天中午对外的招待,依然大家满意。

    但是,这次送走客人之后,易厂长的脸上却带着凝重的神色,有什么心事一般。

    等客人们陆陆续续都了离开了,易厂长一个人坐在包厢中休息了一阵,回到办公室,皱着眉头拿出一根烟来。

    不一会,老章就推门进来:“易厂长,您叫我?”

    刚才老章忙完了午饭,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闲,本来还吩咐了徒弟看好灶台,自己在后厨眯一会,没想到厂长助理过来,说易厂长请他过去一趟。

    进来之后,老章也没有太多的拘束。

    他在厂里时间挺长,和易厂长挺熟。

    另一方面,老章的厨艺在这,还是很自信的。

    就算将来不在机械厂干了,以他的手艺,到那里去都是人家抢着要的,老章自然不用畏惧什么。

    这就是自己有真本事的底气,完全不用怕别人辞了他之类的。

    易厂长赶紧掐灭了烟,摆手说到:“老章,坐吧。”

    等老章坐下来,易厂长才继续说:“找你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想和你打听一件小事!”

    老章当上厨师长,那能听不出易厂长的弦外之音?

    他立刻猜到易厂长要问什么了,肯定就是前两天牛建和的事呗!

    不过他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挠挠头问到:“易厂长,您问,只要是我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

    易厂长心里想着牛建和的事情,本来就有些窝火,到没注意到老章的异常。

    他直接开口问到:“我听人说,前天晚上你们胡同发生点事情,之前厂里那个老陆的女儿,从厂里领了老陆的工资和补偿金,结果牛建和知道了,想要鼓动他们同院老李的儿子,和他老婆来厂里闹。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老章心里门清,不过,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的稳重,完全没有一丝的表露出心中的想法。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微微摇头说到:“这件事,我晚上的时候也听说了。要说老牛鼓动,那到也不至于。”

    听到这里,易厂长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下。

    他也想是这样,牛建和是厂里的老人了,手艺也好,平时表现的虽然太有“道德”了一些,但这毕竟是无伤大雅的。

    老章看着易厂长的脸色,继续说到:“这件事,可能就是个意外,不知道谁嘴碎,传出了陆垂月从厂里拿了五百块钱,老刘家的人不高兴了,让陆垂月交代老陆的补偿金到底是多少。”

    “老刘家的那位您也是知道的,老刘刚出事那阵,还不是天天来厂里闹,性格就那样!看她那个意思吧,好像是说,要是老陆的补偿金多的话,那她就要到厂里来要个说法。”

    易厂长点头,老刘那个老婆,太难缠了,撒泼打滚,只能占别人的便宜,自己吃不了一点亏。

    老章顿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一样,易厂长点头示意他继续。

    老章这才说到:“陆垂月没说,老刘家就闹开了,这老牛,无非也就是帮老刘家说了几句。老牛的性格,你肯定也知道,就是老好人嘛!这也无可厚非。不过陆垂月却直接说了,说她来厂里的事只有牛建和看到了,结果全胡同的人都知道了,就说是老易搞的鬼!我猜啊,厂里现在传的这件事,就是这么来的。”

    外人看来,老章和牛建和没什么过节,更没什么冲突,他天天在后厨,根本见不到。

    他们就是一条胡同的关系,平时工作上,面都见不到。

    易厂长找他来问,也是想到了这里。

    他既和牛建和住一条胡同,知道事情的始末。又和牛建和毫无过节,不会故意偏袒谁。

    但是他这短短的三两句话,看似平平无奇,却将屎盆子扣死在牛建和的头上了。

    洗都没的洗!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一点坏话都没说,反而句句都是实话,但是却把老牛推到了悬崖边上。

    毕竟,谁都知道,老章和牛建和,平时可是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没理由给他抹黑。

    可私底下,牛建和做过的多少事,究竟无意中得罪过多少人,又有谁能知道呢。

    这就叫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易厂长脸色就很难看了,等老章离开,易厂长想了想,让助理将财务叫来。

    很快,财务到了。

    但他脸上还带着一丝歉意神色,还没等易厂长询问,老会计就已经心领神会,自己先承认问题了。

    老会计说到:“易厂长,我要向您告个罪!昨天的时候,牛建和突然找我,问了陆垂月的事。牛建和说,陆垂月是他们院子的晚辈,作为长辈,想打听下陆垂月从厂里拿了多少钱,给了多少抚恤金。牛建和的说法,说是怕陆垂月年轻乱花钱,他帮忙把控着点。我也没多想就告诉他了,不过,我只说了总数,没单独说抚恤金的事!”

    易厂长一听,彻底明白了。

    等老会计也走了,易厂长实在忍不住,拍桌子骂到:“好你个牛建和,平时看你恭恭敬敬的,没想到确实这样的人!要不是被人戳破面具,时间久了,我可要倒大霉了!”

    易厂长一阵担心,他是国营转私营,用来实验改开效果的厂子,刚上台的时候就背负着资本家的骂名,平时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很怕再被盯上。

    现在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轨,名声终于好起来了,牛建和现在竟然怂恿人来找事!

    一想到自己平时对牛建和那么好,易厂长就气不打一出来。

    要是刘家真的来厂里闹,损失点钱都是小事。怕就怕,处理不好刘家,让她再四处去乱叫、乱闹,他再次背上万恶资本家的名头。

    这时候的人都是很要脸面的,一个厂长的名声不好,很可能群众就不买账。

    现在正是考察的关键时期,一个不小心,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易厂长已经想着,现在不好直接辞退人,这事一来,没有明确的证据,二来,显得他太小心眼没有风度。

    等找到机会,他非要将牛建和和他的几个徒弟全部弄出去。

    这样的吃里爬外想着让人来厂里找事的人,绝对不能惯着,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到了晚上。

    牛建和回到大院,心里一阵恼怒。

    他摘下帽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今天在厂里,那些人就一直对着他指指点点,还有人看着他捂嘴偷笑,肯定是在说他的坏话!

    他忍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终于是受够了众人仿佛看到脏东西一般的眼神,决定去找易厂长聊聊,探探厂长的口风。

    谁知道,接待他的,竟然是厂长助理!

    要知道,牛建和是高级技工,平时在厂里,那可是很威风的,这也是他天天做“道德标兵”的底气。

    往常,他有事找厂长,绝对不会是助理接待。

    不仅如此,助理还告诉牛建和,说易厂长不在。

    但牛建和明明看到,易厂长刚进到办公室里面!

    两厢一琢磨,牛建和心里一咯噔。

    坏了!

    易厂长不仅知道了那件事,甚至还站到了陆垂月的一边啊!

    很有可能,还因为这件事,对自己产生了不小的意见。

    要不然,也不会连一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牛建和买了包猪头肉,还有三个窝头,又给自己倒了瓶酒,闷声不吭的吃着。

    这时候,聋老太从后院过来。

    聋老太也看出来牛建和精神不是很好,还以为牛建和还在为昨天的事情郁闷,让牛建和放宽心一点,以后的路还长。

    牛建和郁闷道:“老太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竟然在厂里被人针对了,算是老脸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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