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子请帖

    是夜,褚岑黏黏糊糊地抱着褚月不撒手,吵嚷着今晚要和她一起睡。

    现实中虽然只过了一个时辰不到,但梦境里一共过了两天,再加上公主庭院中的那一晚,她已经有足足三日没有见过亲人了!

    褚岑实在是想的狠了,父亲母亲早早睡了,她也不好去打扰,那就只好打扰阿姐了。

    在褚月的视角中,褚岑被公主留下,第二日宫里便传出公主高烧一天不止,惹得褚月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妹妹也染上了什么病没人照料。

    但到了晚上,天才黑透没一会就便听闻公主高烧褪去,紧跟着就见一群人拉着马车,上面绑着金莲玉观音送往他们家。

    褚府的人刚收拾完空地放下,众人席地而坐休息时,玉观音的周围便燃起赤火,怎么浇都浇不灭。

    于是她与父母便只能狼狈逃离褚府,眼睁睁看着自己府邸被火侵蚀殆尽。

    然就在这时程照灼凭“亿”近人,笑嘻嘻地道歉赔偿,说自己家的杂耍戏班甩火的时候一不小心扔过了围墙,这才惹起大火,并表示自己日后定给褚府建一个比这大三倍的府邸,这才平息了褚父的怒火。

    但这一番下来处处透露着诡异,褚月直觉和自己妹妹有关,一双灵动的眼直直盯着程照灼,“我阿妹可有危险?”

    程照灼晃晃手中折扇,散漫回复:“你猜~”

    反正赤火烧不死圣人,再说了,还有只小狐狸兜底,自然是无事。

    褚月点头,仿若会读心一般:“知道了,那便是无事。”说完转身就要走。

    “?”程照灼心间一惊,连忙拉住对方:“你怎么知道?”

    褚月假笑一秒,说出来的话却让程照灼气得跳脚:“你猜。”

    刚才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

    夜已深了,褚岑一拾掇完便扑到了床上,惊叹与床之柔软:“这程照灼果真会享受!”

    床上铺了一层毛毡,上边又有两条厚厚的褥子,都是又绸缎制成,一躺上去如陷棉花,舒适无比!

    枕头里面塞满了茶叶,清香宜人,且有安眠之效。

    两人舒舒服服地躺好后褚岑就迫不及待地和褚月讲起在公主庭院、血观音还有梦境中关于苏家的所见所闻。

    她巧妙地隐去了有关谢云祁,白泽,阵灵的故事,这些太过玄幻,她怕阿姐承受不住。

    “阿姐,苏家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苏牧牧死后的后续呢?”

    褚月听的认真,在褚岑绘声绘色的描述中也早已勾起了记忆,“苏家父母是老来得子,自然把苏牧牧看得比眼珠子还紧,但八年前苏牧牧死的突然,对外却缄口不言,现在经你一说大抵和苏年睇脱不了干系。但他们不久后就大办了葬礼,而且当众给苏年睇改名为苏暮。也是在那之后他们拿出大半资产施粥、救助孩童,提倡清廉。”

    想到宴席上花枝招展的苏暮,是个张扬的性子,这样一来,怕是对苏父苏母恨意更深。

    褚月:“现在想来大概他们知道凶手是苏年睇,但年龄大了已然生不了孩子,所以便只能咽下这口气。给苏年睇改名叫苏暮的目的,大抵也是在提醒她身上背着人命,让她一辈子都记着自己还有个死去的弟弟。”

    所以苏暮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反而是耻辱。

    时时刻刻提醒她苏牧牧的存在和一掏见底的钱兜。

    可秦岭南对她这般好,给她送吃的、能回苏府也是秦岭南开的口、平日里作威作福也是仗她的势。

    但苏暮却对秦岭南的好视若无睹,反而认为是侮辱,还想和她换魂,顶替她的位置。

    褚岑叹息,抱紧了阿姐胳膊,心中叹息:真是人心难测。

    清爽茶叶香氤氲在床铺内,二人很快就睡着了。

    不远处的湖心亭中,程照灼对月饮酒,好奇地瞅着对面人问:“你今日抽的哪门子的风?柔弱无骨的样子看的我恶心。”

    活了五百年大脑还是锈的。

    “褚二此人吃软不吃硬,梦境里我给了她心脏一刀才把她踢出梦境,不装弱她明日就能提刀杀我。”

    程照灼:“这般睚眦必报?”

    谢云祁嗤笑:“是啊,所以你也要当心你的府邸,当心她哪天也一把火把你家给烧了。”

    程照灼浑身一抖,低头思索何时布道防火阵法。

    -

    昨夜褚家大火来的蹊跷,了解的人不多,虽然口口相传间也是还原了程照灼口中的版本,但坊间传言哪有当事人描述来劲?

    于是诗会的请帖便递到了程府上。

    褚岑扬手一扔,嗤道:“她们定是想看褚府的乐子,阿姐别去,去了还不知道要有多憋屈。”

    “不碍事。”褚月捡起,显然是准备去的意思。

    “你若去我也去,我是断不能看你受这欺负的。”

    先前褚岑不了解褚月在外的性子,以为凭阿姐的脑子,定然吃不了亏,谁能料到阿姐居然不会怼人!

    “不行,你在外人眼中依旧病着,若又装作侍女,免不了让人从身份上指点。还是说,你终于准备以真容示面了?”

    褚岑晃动茶杯:“有何不可?就说我病好了呗。”

    褚月一招绝杀:“嗯......也不错,想必到时候上门提亲的人都要踏破程府门槛了。你在猎兽大典上的风姿不知道令多少男子日思夜想至今呢。”

    褚岑显然没想到这一层,被吓得手一松,茶杯瞬间砸落在地碎成碎片。

    刚来递帖子的程照灼面无表情地想:还真是姐妹。

    但转为笑脸不过一瞬的事,他好奇贴近,“又没说不让带人,我是不是也能去?”

    褚月:“诗会上都是女眷,故只能带异兽化成的侍女,程公子是准备?”

    程照灼财大气粗:“酒楼都是我开的,我为何不能去?”

    褚岑眼珠子提溜一转,突然对程照灼道:“若我扮作你妹妹呢?名正言顺,还能护着阿姐,两全其美。”

    程照灼原本扯起的嘴角一下就拉了下来,丹凤眼里突然布满寒霜,唇角平直,淡淡吐字:“不可能。”

    说完,转身就走了,背影都透着怒。

    这还是在他们为数不多的接触中第一次看到生气的程照灼。

    褚月也意识到自家阿妹踩了对方雷区,语气里带上了斥责:“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家人之事岂能开玩笑?等程公子气消了去道个歉吧。”

    褚岑见对方一直孤身一人还以为没有兄弟姐妹,这才头脑一热说出这话。

    她自知不对,点头应下了。

    见距离诗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褚月便回房看书去了。

    褚岑则缩在房里准备道歉措辞,正想到一半,窗棂处响起熟悉的三声笃笃笃。

    她惊喜抬头,青绿鸟影站在窗框处歪着头和她对视。

    灭蒙鸟脚尖点地,转眼便化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眉宇间透露出英气,脸部线条流利,星目如湖水清澈见底。

    无可否认,这是一张顶好看的脸,可灭蒙鸟这五官就是让褚岑觉得很眼熟,虽然上次见到的他也不过十三四岁模样,但若是等比例放大也不会长成这样。

    许是褚岑愣神的模样过于好笑,灭蒙鸟忍不住噗嗤出声:“被小爷迷倒了?”

    褚岑疑惑:“你用化形术了?”

    “我早就想捏一个自己喜欢的样子了。”灭蒙鸟扬扬下巴,显然对这张脸极为满意:“现在京都灵力日益丰沛,自然是随我变化了,不过你可以猜猜这张脸是谁的。”

    “给你个提示,你也见过哦。”

    褚岑细细端详了一番,狐疑:“苏牧牧?”

    “怎么一下就猜出来了啊,枉我特意记下苏牧牧的骨像等量放大呢。”灭蒙鸟在衣袖里掏掏,扔了本古籍在桌上:“尽力了。”

    “我在梦境里出来后本来想等你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玉观音突然搬到你家去了,我怕被人发现就化成原型站在上面一起回去了。然后我等的无聊就在天上飞,结果你家突然着了!我想下去还被火烧光了一屁股的毛!”

    “那火好恐怖,从上面看跟海浪一样,蔓延的超级快!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活得下来,所以我就保护书去了。”灭蒙鸟那双乌黑的眼睛提溜转了一圈:“你们现在住在这里吗?我飞过来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这里一看就很贵!”

    这两天事情太多,导致褚岑没时间进藏书阁,现下想起也是无用,藏书阁必然是一片废墟了。

    一想到自己耗费那么多心思搜来的书都成了灰,褚岑心痛如绞。

    这事不能多想,否则想一次心痛一次,她痛惜地摸着书:“我过会要去参加诗会,你也要去吗?”

    灭蒙鸟一下就铺到了柔软的床上,连带着声音都闷闷的:“诗会有什么好参加的,叽叽喳喳,我要睡觉。”

    褚岑给自己梳了头、洗了面就和褚月一起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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