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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凤簪

    且说这边,律子政进了雅间之后就一直坐在桌边品茶,一言不发。

    说来是奇怪,杯子里这茶只是寻常的花茶,一股子甜腻的味道,偶尔喝一喝感觉却是比他宫里那些年年由地方上贡来的叫人舒坦许多。

    还有这思朝阁送来的糕点,说什么:未到用午膳时,便只先上一些开胃的糕点。

    律子政尝了尝,一水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糕点,他品出山楂和山药的味道,不得不说,即使不配茶水,吃起来竟也不甜腻。

    虽说于器物一道并不精通,但是身在皇家,耳濡目染也是能看出这些盛着糕点的碗碟都是难得的精品。

    律子政把玩着手上一个铁质骨碟,薄厚匀称,胎体圆润,其上的牡丹花纹线条流畅,古朴大气:“倒是不俗,只是不像时下流行的样式。”

    这一壶茶便是足足喝了有一个时辰,糕点也吃了大半。

    律子政提壶再到却滴水未出时他才恍然,遂两指并起轻点桌面一下,修长的手指略微弯曲显出指关节的分明,在桌子上敲出闷闷的一声响。

    门外的侍卫立刻就进来了:“何事?”

    “这一壶茶喝了可有半个时辰了?”律子政边问边看向窗外那人来人往的街。

    “已有一个时辰。”

    “哦。”

    良久无言。

    那侍卫正抱着剑,静静等着主子发号施令。

    律子政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我瞧着那家包子铺人倒是很多。”

    侍卫立刻会意,支起身子抬头望了一眼,便立即转身:“等着。”

    眨眼功夫,律子政就看见自家侍卫悄无声息出现在包子铺门口排着的长队里,连那柄显眼的剑都不知藏到哪去了。

    律子政瞧过去,竟是觉得好笑。

    那买包子队伍里有手牵小儿的妇人,有拎着诸多货物的年轻男子,有拄着拐的老者,大多都神态轻松,前前后后的搭着话,不少人还频频踮脚往前探去想看看能不能快点到自己。

    唯有那个蠢侍卫,绷着个臭脸,站得笔直,像是来这包子铺讨债,前后的人自觉地就离他拉开了距离。

    律子政扶额,心想下回还是不带他出来。

    一圈打量下来也就这个蠢侍卫最扎眼。

    不!不对,还有一个人,人群中那一抹青衣生生叫人移不开眼,只是远远看去都觉得美艳不可方物。

    律子政定睛一看,眼熟的很,倒很像他前几日救下的那个姑娘。

    只是看上去不一样极了,若说之前律子政觉得她是常开不败的牡丹花,今日再见就已经凋零。

    眼瞧着队伍还很长,侍卫回来还要一会,律子政放了一锭金子在桌子上便出了雅间。

    自思朝阁正门出,向右走几步是一家胭脂铺,对门便是那家包子铺。

    律子政进去亲自选了几样胭脂,再出来时却没看见霍卿荣,正想四下寻一寻,不想先被一柄剑拦住去路。

    有的侍卫买包子也不忘本分。

    “公仪叔,你这剑到底是藏在哪里?”律子政无奈,按下直指命门的利剑。

    公仪素书并未理他,只是沉着脸,对于律子政一个人乱跑十分不满:“我轻功不好,很难救你。”

    律子政心虚的别开眼,仍旧四下想寻找那个身影,眼见着公仪素书脸色越来越差,只好放弃,上了马车回府。

    霍卿荣吃完了包子,在京中随意逛了逛,只觉得如今百姓生活的倒也富足,心下却是愤恨。

    晚上在阁中用过饭,霍清浅便自请早日离府,霍卿荣不想应她,但是霍清浅权当她同意,自己骑了马便走了。

    末了霍卿荣还是吩咐着芷兰,将霍清浅惯常用的东西打包了送去,随后生着闷气还是回了府中。

    翌日,芷兰来时,霍卿荣还睡着,看着自家主子破天荒的没醒她也不愿意打扰,就悄声吩咐着厨房先将早膳温着。

    没成想这一睡,就睡到霍瞻下了早朝。

    霍瞻下朝回来没见霍卿荣在正厅候他,便以为她昨日去思朝阁还未回府。

    想来也今日也无事相商,便要往书房去正好看看这几日越州地方官送来的信件。

    刚出正厅的门猛然间回忆起今日早朝时,立明帝前脚状似无意间提起要大办苏贵妃的生辰宴,后脚大臣们刚下朝还未出宫就拿到了请帖。

    霍瞻知道霍卿荣是一直等着这个消息,正考虑着要不要派人去思朝阁通个信,思前居那边就派了个下人来说“大小姐还睡着,有事可代为转达。”

    小厮回来传了话给芷兰,芝兰听了思索一番就叫厨房可以传膳了,然后挑了帘子柔声唤霍卿荣:“主子,宫里的请帖下来了。”

    霍卿荣还睡得熟,仰面平躺,胸腔起伏均匀,往上露着只着里衣没法掩盖的瘦削的肩膀,手规规矩矩搭在小腹上。

    芷兰的声音轻轻的,到了熟睡的霍卿荣耳里却好比晴空霹雳,瞬间就惊醒,霍卿荣看向芷兰,睡意全无,就问道:“说了些什么?”

    “说是皇帝特地提了,届时各家可带家眷。应该是有意给两位皇子相看正妃。”芷兰一边说着一边取了件红色的广袖长裙,顺嘴提了一句:“主子,赴宴的衣裳、首饰可要重新采买?”

    “不必,算不得什么重要的宴会,第一次露面也不好太招摇。”霍卿荣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做到梳妆镜前。

    梳妆镜里还是霍卿荣那张明艳的脸,芷兰双手灵巧的梳好发髻,正准备将霍卿荣最爱的那只金丝攒玉凤簪插到合适的位置。

    “给我吧,簪子”霍卿荣意外的叫停了她,芷兰手一愣又听她吩咐道:“去取一个好点的匣子来”。

    “主子今日不戴这个了吗?”芷兰不解,却也招手示意一旁的候着的婢女去取木匣子来。

    这金丝攒玉凤簪的年岁不算太短,却能看出主人极其爱护,不曾有一丝划痕。

    霍卿荣手抚摸着不经就想起自己刚得到这簪子时的场景。

    那是旧年的最后一晚,守岁守得迷迷糊糊的卿荣窝在母亲榻上,快要睡着的时候猛地被外头的烟花惊醒,想起还在守岁,强撑着坐起来。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额角,引着她伏到母亲膝上,她刚要开口想说点什么好打跑瞌睡虫,这流光潋滟的宝贝就落到了霍卿荣的发间......

    “主子,匣子取来了。”芷兰的话打断了霍卿荣的思绪。

    霍卿荣接过匣子,将簪子放进去,合上盖子,扣上锁,然后递给芷兰淡淡的问道:“你说这东西,做贵妃的生辰礼如何?”

    芷兰知道霍卿荣有多宝贝这簪子,心下替她不舍:“这多贵重啊,那个贵妃怎么配?”

    “我如今拿着它也戴不出去,一国最受尊敬的女人,才能配这样的宝贝啊。不如送去它该去的地方。”霍卿荣最后看了一眼木匣子,然后亲手递到芷兰的手里:“拿去思朝阁,阁。”

    饶是芷兰一向最听霍卿荣的话,此刻也在犹豫着没动,芷兰是真的替霍卿荣不值。

    霍卿荣看着芷兰一脸纠结,脸都皱成包子了,不由觉得好笑,叫她把耳朵凑过来吩咐了几句话。

    听得芷兰眼睛嗖的一下亮起来,惊呼道:“主子说的是。”然后蹦蹦跳跳拿着匣子亲自跑了这一趟。

    又来说这次出席宴会的衣裳,霍卿荣确是还没想好穿什么:既不能太打眼让人挑出错,最好只让太子眼前一亮,的确是值得好好思索一番。

    熟料去而复返的芷兰带着雀跃跑回来:“奴婢刚出府就碰见思朝阁那边来送衣服料子,想着簪子一事不急,索性-奴婢下午跑一趟也是来得及的。”芝兰边说边笑嘻嘻的拿过帕子替霍卿荣擦起手来。

    霍卿荣一抬眼,满含笑意的瞧了一眼芷兰:“你惯是会阳奉阴违。”

    说着门外已经站着捧了许多衣裳料子的丫鬟,芷兰摸摸鼻尖笑笑:“主子别取笑我了,就不奇怪好端端的那边送衣裳来作甚?”

    想起昨日思朝阁门前一事,无非就是给她赔罪来着。

    芷兰看霍卿荣毫不在意,想也知道以主子的智慧肯定能猜到此事为何,“主子看人还是这样准,这掌柜倒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还晓得来赔礼认错。”说着上前翻了翻送来的这些料子。

    抿了口茶水,霍卿荣不紧不慢的开口:“昨日事虽小,可也见得我说下去的话没被他们当回事,念在他将思朝阁管得不错,领个小责罚,此事就算了了。只是,若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拿他杀鸡儆猴。”

    “奴婢等下就将话传过去。”芷兰福身领了话,又去翻看那些衣服料子,“主子,这匹料子像是南灵来的,和您从前那件雪花纹的织法倒是一样呢。”

    那件雪花纹,霍卿荣倒是有些印象:年前从一个商队那儿买来的,纹样瞧着新颖,只是她嫌弃那半见黄深一分太浓,淡一分太素所以从未穿过。

    想到这霍卿荣招招手,让芷兰把那料子拿过来。

    料子确实是好料子,触手丝滑柔软,织法繁复,清新的青白玉色绣着青松暗纹,摆动间仿佛可见松针晃动。

    “不愧是南灵的料子。”芷兰捧着料子凑到眼前仔细瞧着,又捧到霍卿荣眼前:“主子,确实和那件雪花纹是同一种呢,您瞧。”

    霍卿荣瞧了一眼,确实是同一种织法,于是招手叫芷兰把那雪花纹也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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