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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臣好找

    躲闪已来不及,眼前骤然落下一片阴影,挡在身前那人苦笑一声,带着旧时熟悉的语气无奈道:“殿下,还真是让臣好找。”

    “若是你能轻易找到,这殿下你来当好了。”霍卿荣挑挑眉,莞尔一笑,看向眼前的谢良人,在最后一霎那,脚步腾挪,拽住他一边胳膊。

    谢良人猝不及防被拉开,二人顷刻间调转了位置,有利箭刺入皮肉的声响,紧接着他身上陡然便多了重量,再看霍卿荣已经浑身失去了力气,瘫软在他怀中:“殿下!”

    怀中的人呕了一口血,连皱眉都没了力气:“我说了,我才是殿下,应允你们的,决不...食言...”

    \"好好好,殿下,我都信你,我们都信你,\"谢良人不敢去捂霍卿荣流血的伤处,只好双臂用力将她托着,不让背后的箭矢再伤害到她,继而转头朝楼上的人喊道:“莽夫!滚下来去叫大夫!”

    那少年慌了神色,竟真的直接从楼上翻身一跃而下,稳稳落地,跑去找大夫,片刻就拖着大夫来了。

    那憨厚朴实的中年男人,只粗略看了一眼就摇摇头,谢良人当场就急了,怒怼道:“去请别的大夫!”

    寨里发生的这一切律子政都不知道,他此刻已经被公仪素书一个手刀敲晕,背在背上。

    公仪素书已经拔剑了,一手在背后防止律子政被甩出去,一手持剑与十几个山匪厮杀,他并不知道这十几条山匪的性命会不会影响律子政后续的计划,便只打到他们没了还手之力,然后扬长而去。

    太守见人迟迟不归,正准备带着兵攻上去,这时公仪素书背着律子政,手持一把血淋淋的剑缓步走出树林。

    他立刻迎上去,让人将律子政扶下来。

    “围!”律子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最后只记得自己暴露的时候,霍卿荣立刻大叫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然后就近推了一个替罪羊出去混淆视听,然后有人射了箭...他挣扎着站起身,不再往下去想。

    公仪素书还在诧异这回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下意识要去扶他,却被他避开。

    律子政后退几步面露冷光的看向公仪素书,防止他又一个手刀将自己劈晕,对着蒋生下令:“能调动的兵马都调过来,将这城无寨给我围死,告诉他们,霍卿荣若是有半点闪失,我踏平城无!”

    蒋生得令,立刻下去吩咐。

    公仪素书提了一个食盒和水囊过来,没说话,默默递给他。

    律子政没再拒绝,猛灌了一口水,然后打开食盒,里头的饭菜是在太守府吃过的那些,也不知是何时装进去的,竟还热着,他认真吃起来,直到八九分饱,才盖上盖子,递给公仪素书。

    他伸手去接,律子政却没放手,平静地说了一句:“公仪叔,我知道你在乎我的生死,可我也在乎她的,若霍卿荣身死,我可能不会独活。”然后才松手离去。

    食盒稳稳当当停留在公仪素书的手上,他盯着律子政离去的背影,脸上却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明明才认识不过几个月,怎么就到了同生共死的地步了呢?

    他慕然想起那个温柔似水的容娘,她曾看他练剑,说他:“视剑如妻。”夸他:“情可退生死。”

    他当时是如何回的?

    他说:“剑可退敌,敌退可活,情如何退生死?”

    那女人只是笑笑没再回答他,他摸不着头脑,一如如今望着律子政面露茫然,只觉得这母子二人都是他极难看懂的人。

    律子政沉着脸,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嗓子,皱着眉做了个努力吞咽的动作,还是没忍住干呕了一声,拧开水囊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翻身上了蒋生牵来的马,返回城无寨门口。

    城无寨内此刻乱作一团,大当家和二当家被罚跪在主屋门口,大当家的哥哥此刻满面愁容在门前来回踱步。而寨子外面,那个逃出去的皇子竟然派人围了寨子,他们却毫无动作。

    路元不解,还不明白这女子什么来路,竟然让谢先生狠得下心来惩罚最疼爱的弟弟,他悄悄歪了头:“大当家,咱们真要跪倒那女人醒来吗?要是真死了,咱还就在这跪一辈子吗?”

    谢良人本就在气头上,气田间她的反应明显是认得农具自己却不在意、气那锁她轻易解开自己还真以为是巧合,最气自己没能第一眼就认出她!此刻听见路元却漫不经心跪在那还嬉皮笑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呵斥了他一句:“闭嘴。”

    又看向一言不发跪的笔直的弟弟,他木着个脸正盯着虚空处发呆,完全没有被当众罚跪的不堪:“三弟啊,我只此事错不在你,只是殿下因你而伤,你必须认错。”

    少年点点头,是一贯的乖巧:“是,良将知道。”

    谢良人还是于心不忍,毕竟弟弟从未见过殿下,软了声音:“错在我,本应我也该同你们一同跪在这里的,等殿下醒了,我自会请罪。”

    “她,果真就是我们要等的人吗?我终于可以离开城无了吗?”谢良将抬起头,期待着看向谢良人。

    少年神采奕奕,似脱缰之马,半刻也不想停歇驰骋而去。

    谢良人平复了心情,走进拍了拍他的头,肯定地回到:“是!良将终于可以上沙场了,只是你需时刻谨记老头给你取名的真正意义。”

    “为众者战是为良将,我不会忘记的。”谢良将歪歪头,躲开了二哥的手,抱怨道:“别拍了,我还要长个子。”

    谢良人见他还有心情想这些,终于放下心来,也朝路元歉疚地笑笑。

    “好了,进来吧。”屋内大夫叫了一声,谢良人顾不得别的立刻冲了进去,险些将李草玉撞翻在地。

    “哎呀,哎呀!谢先生,你平日可不是如此莽撞的,冷静一点。”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一把揽住谢良人,好不容易才站稳。

    谢良人自知失态,稳了稳心神,抓住他的两只胳膊:“李大夫,她可有事?”

    李草玉见他这一副急切样子,生了好奇心凑近他小声问道:“谢先生,这女子和你什么关系啊?你不是和风鸣的大当家有一腿吗?”

    “你个死老头子,别瞎打听,谢先生做事还要你过问!”屋内走出一个中年妇人,见自家夫君没个眼力见的瞎打听,上去就揪住他的耳朵,然后朝谢良人灿烂一笑:“谢先生放心,没有伤及要害,这姑娘就是饿太久了,再加上失血过多昏过去了而已。”

    谢良人一听,皱了皱眉,狠狠瞪了一眼屋外跪着的两个罪魁祸首,转而又谦逊看向面前的妇人:“还劳烦明心婶婶多上心,需要什么尽管说。”

    那妇人亲切的点点头:“这是自然,这姑娘身子骨健康着呢,等伤好了多补补就成,多杀几只鸡啊牛啊羊的,保准伤一好就蹦乱跳的。”

    谢良人自然知道李明心是故意这么说宽慰他,不过也确实被安慰到了,眼下终于露出了些笑意,看向内屋:“不知她何时能醒?我能过去吗?”

    “行啊,当然可以,她睡饱了自然就醒了,”李明玉一脸揶揄看着谢良人:“哦,不过要轻点,到底是病人,得静养。”

    谢良人知道她是误会了,但是现下也没解释的必要,便朝这夫妇二人行了一礼,送了他们出去,然后对着跪着的两个人说了声:“路元去忙吧,良将进来跪着。”

    路元本来听到自己终于能解脱了,顿时松懈下来,着急忙慌摸了摸膝盖站起来,又听大当家的名字,便下意识要扶起他,熟料听到的却是让人进去跪着:“谢先生,她不是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吗?怎么还要跪——”

    谢良将猛地一拉他捂住嘴,恨铁不成钢,怎么就这么没脑子,于是踢了他屁股一脚:“你快下去吧,再不去门口看看,那个太子都要打进来。”

    “哦哦哦,对对对,”路元终于想起这茬,转身就要去收拾那个太子,突然又回身,小心翼翼看向谢良人问了一句:“那这个太子,是敌是友啊?”

    其实谢良将也想知道这个,但是怕二哥骂他蠢,所以一直憋着,现在路元问了,他也一脸好奇地看向二哥。

    谢良人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律家人在,想起之前他和霍卿荣那些亲密的举动,阴恻恻勾勾唇角,撂下一句:“死不了就成。”

    “得嘞。”原来还有一个能出气的,路元瞬间又有了活力,马不停蹄去取兵器了。

    “你这个二当家,初生牛犊,挺好。”谢良人还是刚才那副脸色,没头没脑地夸了这一句,然后转身走进了屋里。

    谢良将看着远去的背影,总觉得路元要遭罪,莫名打了个寒颤,然后也乖乖进了屋内,在床榻前跪好,只是看到自家二哥毫不避嫌地坐在床边替人掖被角,顿生嫌弃:“二哥,你这样,不太好吧?”

    谢良人不解,疑惑转过头来。

    谢良将想着终归是自家二哥,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便好言劝说:“首先,她是殿下,你一介草民,坐她的床很是不妥,其次,”说到这,谢良将嫌弃更甚:“你与风灵煦还不清不楚的,对殿下也并不公平。”

    谢良人简直要被气笑,什么时候还轮得到这个毛头小子来教训自己了,但是面上还是勉强笑着,也列了两条给他:“首先,殿下路还不会走的时候都是我扶着的,便是叫我一声哥哥我也担得起,且我与阿煦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置喙,最后,”他也学着他顿了顿:“把嘴闭上,乖乖跪好,不然你伤了殿下的事情我写信告诉大哥。”

    听到要告诉那个话比老头还多的大哥,谢良将立马闭了嘴,视线触及床上躺着的人,看她安静睡着的脸,渐渐与那副挂画重合,又想起她说的那些话,逐渐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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