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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水推舟

    霍卿荣不耐烦起来,最讨厌这个谢二明知故问,直接回怼道:“还不是得谢谢你,亲弟弟都舍得罚跪那么久,我不来当这个好人,岂不是辜负你一番苦心?”

    “彼此彼此。”谢良人权当殿下是在夸奖,厚着脸皮接受了,忽又神色稍显落寞:“臣有罪,还请殿下责罚。”

    霍卿荣一怔,瞧他那一脸愧疚的神情反应过来:“若不是那副挂画,我也不能确定是你们,为了顺利进入城无,在那巨石之上还险些将你推下去,便算功过相抵了。说来,那时候你是不是顺水推舟了?”

    谢良人笑笑:“自然什么都瞒不过殿下,早便知道律子政要来,初见就已是刻意,这些年我一直四处游历,就是希望能早日寻到殿下,不成想还是殿下先寻了过来。”

    说起律子政,霍卿荣问道:“你也算与他交手了,觉得他如何?”

    自一开始霍卿荣便没有小看他,他们之间的交易太过顺遂,虽说有二皇子无意间推波助澜,可律子政平日的作风不像是很在意太子之位,否则他也不至于次次都要故意惹得立明帝生气,可他答应了交易,还纡尊降贵,处处对自己殷勤献媚,若不是为了她的助力,还能真是看上自己了吗?

    “璞玉之质。”对于霍卿荣的问题,谢良人给出了自己的见解:“大哥说,这位太子殿下幼时极得他父亲宠爱,但是后来他母亲被发现与律从云苟且,他便被冷落了,父亲不管,母亲离世,好像自那之后他便成了京中的草包太子。”

    “大皇子啊,他们律家可真有意思。”霍卿荣随口调侃了一句,接着目光冷了下去:“璞玉也好,顽石也罢,事成之后,我能做的也只是留他一命。”

    “他是律家人,殿下竟然打算留他一命?”谢良人不解。

    霍卿荣累极,背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闭上眼缓缓答了一句:“个中缘由,以后你总会知道,等你弟弟玩够了,你再去,总归,越州的山匪不必再留了。”

    “是。”谢良人见她闭上眼,答了一句便行礼退下了,只是回身之际,眸色深深,他走出几步,又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人,抿了抿唇推门出去。

    夜色渐深,圆月当空,这夜,城无寨重整旗鼓,一反常态主动出击,打了律子政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将已至门前的官兵打退回了山脚。

    律子政本就一天未合眼,脑中又时时被霍卿荣看他那最后一眼所侵扰,一边担忧着她的安危想早早结束战局,一边又深知城无盘踞以久,自己又人手不足,需得徐徐图之,只好苦苦支撑。

    等到日升东山,城无的攻势如潮水般褪去,好似这一夜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在说:先前不过是陪你玩玩,眼下再来可就动真格了。

    “殿下,您先歇歇吧,都两夜一天没合眼了。”山脚下的大帐中,蒋生看着两眼充血的律子政是在不忍,左不过一件农具,他再找别的办法也行,殿下若是因此伤了身子他可就是罪人了。

    律子政摆摆手,闭目片刻,又伸手翻了一页兵书,城无此番来势汹汹,想必是那位大当家出马了,他需得再想想办法。

    蒋生感动的简直要落泪,多么爱民如子的太子殿下,如此勤奋的殿下,一定要好好活着,是以蒋生劝得更加卖力,还带上了一旁的公仪素书:“殿下,就算您不休息,也让公仪先生歇一歇啊,他的剑都要折了。”

    公仪素书倒没觉得有什么,习武之人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眼下他正抱着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看向律子政。

    此时帐外突然传来动静,只听到一个人大声嚷嚷着:“让我进去,我是来帮你们打城无寨的,快放我进去。”

    一个官兵匆匆跑进来:“殿下,太守大人,抓到一个刁民,非说要见殿下。”

    “此地凶险,好端端来这里作甚。”蒋生想也不想,直接就要叫人将那刁民扭送回家。

    律子政却越听越觉得这声音耳熟,急忙撂下手中的书,跑出帐外。

    外头果然是谢良人,他还穿着那晚的衣裳,面上抹了黑灰,正被两个官兵驾着胳膊要给他丢出去。

    “让他进来。”律子政下令,那两人就急忙放下了他。

    谢良人理了理被抓乱的衣裳,几步就到了律子政的眼前,刚要寒暄,就见他板着个脸转身回了营长,只好快步跟上。

    律子政屏退众人,终于绷不住,一把上前扯住谢良人的胳膊:“卿荣还好吗?”

    瞧他这急切的样子,谢良人示意他稍安勿躁,说明了霍卿荣眼下并无生命危险,反而还叫人好吃好喝伺候着。

    听到人还活着,律子政大大松了口气,只觉得压在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立刻就要去找公仪素书,准备悄悄把人先给救出来。

    谢良人恨铁不成钢的一把拉住他:“城无寨如今守卫更加森严,你怎么救她,咱们还是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律子政这才按耐住了心中所想,坐回椅子上,手指摩挲着兵书一角,带着探究看向谢良人:“不知谢兄是如何逃出来的?”

    早便知道他会问,谢良人已经想好了答案:“这还得多亏了霍姑娘,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买通了寨中一个大夫,借那大夫外出采买药材将我带了出来。”

    “原来如此——”律子政拉长了音调,仍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眨不眨盯着眼前人。

    谢良人也不知他信了没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看到他手中拿着书,凑上前看了一眼,才发现是一本兵书,陡然间想起代谢良将坐镇时,因为轻敌被使的绊子,哆嗦着手问道:“你现在看兵书做什么?”

    “眼下要剿灭那群山匪,我不看兵书那不成要看游记?”律子政觉得他很奇怪。

    “......”谢良人被他的理直气壮堵得一时语塞,话堵在喉间滚了半响才吐出来:“这几日的排兵布阵难不成你都是现下才学的吗?”

    听他问这个,律子政点点头:“是,我自小才疏学浅,也不爱读书,脑袋空空,若非蒋生这些兵书,我可真就两眼一抹黑了,届时岂不是害了这些将士。”

    谢良人知道再问恐怕会自取其辱,勉强扯了扯嘴角夸了句:“律兄当真谦虚。”便自顾自走到了角落面对着白茫茫一片营帐陷入了沉思。

    律子政不明就里,只觉得他周身空气都彷佛凝滞,于是重又看起兵书,眼下要紧的还是要尽早将霍卿荣救出来,人心难测,性命终归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更保险。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许久之后,角落里的谢良人好一通宽慰了自己,才想起还有一件要紧事,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抖落开:“律兄,险些忘了,这是霍姑娘画的城无寨的布防图,她说明日辰时会在寨中烧迷烟,还请你把握时机。”

    那小小四四方方的素白手帕,原只是角落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荣”字,如今用细细的笔画了横平竖直的黑线,还有些小字标注了“每一个时辰换岗”等字样。

    律子政接过,手帕软和又带着一缕清香,是那三日在柴房中,他推说地上虫蚁太多枕着霍卿荣的膝盖才睡的下的时候闻到的味道。

    手心不自觉使了力气将帕子攥紧,又恐帕子有了压痕转而卸了力道,他点点头,道了一声明白,便将帕子妥帖折好收进怀中。

    谢良人瞧他这一番举动,膈应极了,直觉自家后花园被不知哪来的野狗窜进来乱踩踏一通,末了还咬走了最名贵的那朵牡丹:“早知我便自己画了。”

    “什么?”律子政刚回神,便听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谢良人立马换了一谄媚的表情,故意恶心道:“我说殿下还是多看看布防图吧,眼下要紧着呢,别想些不相干的东西。”

    律子政深以为然,又翻起了兵书。

    谢良人也不再言语,自顾自出去了。

    等到夜幕降临,律子政吩咐了蒋生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卯时出发前濡湿帕子遮住口鼻。

    日出东方,破晓时分,律子政闭目片刻,润了润干涩的眼,放下兵书走到营帐外,谢良人和蒋生已经候着,律子政朝他二人一点头,翻身上马。

    城无寨前,比之前几日,明显增添了守卫,律子政抬头一看,那日的巨石上也能隐约看出有人把守着。

    现下只需等着。

    律子政掐算着时间,看寨中起了袅袅炊烟,又静等了一刻钟,直到门口的守卫换了岗,伸出一只手,手腕轻转,指向前方,蒋生当即便冲了出去,紧跟着林间潜伏的将士们站起,高举刀剑悄无声息逼近。

    律子政亦然,混在人群中前行,先去了那日的柴房,谢良人说,霍卿荣在那里。

    擒贼先擒王,谢良人与公仪素书便被派去先制服大当家。

    柴房之外,律子政利落下马,那门只是虚掩着,他一把推开,那日满是灰尘堆满杂物的柴房被收拾干净,置了一张床,此刻那床上被褥隆起,律子政快步走过去,在床边两三步的距离停下,喊了一声:“霍卿荣。”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身后却传来脚步声,律子政不动声色地皱皱眉,作势要去掀床上的被褥,霎时间,手在将要触及的那一刻回身,胳膊被带动向身后甩出,以手为刀直攻来人脖颈。

    那人也不躲不避,一身普通农妇的打扮,乌黑的发被布条缠起,露出那张明艳秀丽的鹅蛋脸,眉眼弯弯,嘴角隐隐有着笑靥。

    正是霍卿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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