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

    楼砚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却也无可奈何。他轻轻笑了笑,将捧着宁安的脸的手收回来,准备去打开房门。

    那牙子带着他跟宁安溜达了很久,又是上山下山的,宁安肯定饿了,至于嗯,亲吻这件事情,以后也不迟,宁安反正会成为他的娘子。

    楼砚自我安慰一番。

    但宁安并没有松开楼砚的打算。

    即便是她心底的翻涌在店家小二的打岔下又多了几分羞赧出来,她也不想要楼砚就这样离开。

    皎白的手抚到楼砚宽阔的背肩上,宁安微微踮起了脚,磕磕绊绊碰上楼砚的唇边。

    那比想象中更加温润柔软的触感令两人一下子都吓了一跳,未有过的颤栗新奇之感飞速席卷了楼砚的全身。

    好了,吻完了,想来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太擅长。

    宁安心神激荡,垂首想要离开之际,楼砚矫正了她的错误,他握住宁安的秀颈,正对着绛唇靠着本能吻了下去。

    浓朱衍丹唇,黄吻烂漫赤。进退之间,唇津舌汗。

    宁安面上一片绯色,轻喘着气儿软了身子想要靠在楼砚怀里,可楼砚没有松开她。

    最初的进攻楼砚算是毫无章法,但几番试探下来,他已然掌握了窍门。

    而宁安早就鬓乱迷离,只能任由楼砚掌控着去索取。

    其实楼砚没有好到哪儿去,宁安的香甜温软令他的某处地方有些不再受理智的控制,快要叫嚣着冲破出来。

    门外的小二等候着,又叩门唤了一声,“客官,掌柜吩咐的饭菜小的给您端来了。”

    宁安使劲儿在楼砚肩上揪了一下,楼砚这才离开她的唇。

    “客官?可是休息了?”小二又问。

    “来了。”楼砚不舍地松开宁安,暗哑着声儿回答。

    门被打开,小二就看见了满脸通红的楼砚。

    “客官,可是房内太热?店内亦有冰凉茶饮,可要来几盏?”

    “不必了。”楼砚接过菜盒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小二狐疑地离开,被跑堂的嘲笑一句“没点儿眼力见”。

    宁安与楼砚饭间没说一句话,这种略微尴尬又很是暧昧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李原过来。

    屋子找好了,或者说,是一座不算奢靡的宅子,门口的两株繁茂粗壮的月桂瞧得出年岁。

    “原来的主人家算是个小的富贵人家,战乱过后家族没落,这宅子也就抵在这儿了。”李原领着路,为楼砚和宁安介绍着。

    “这宅子有一间堂屋,一间柴火房,一间小厨房,一间浴室和净房,以及串着的两间内室。”

    “院子不算大,但胜在清幽,平日没什么人来此处。”

    “原主人的家具器皿还留了许多未曾抵押,一套圆木桌椅,两件大顶箱柜子,内室分别还有一张架子床和一张罗汉榻。”

    李原带着楼砚和宁安四处都转了一圈儿,果然不错。

    “宁安,你觉得呢?”楼砚问。

    舒适静谧倒是都有了,重要的是宁安喜欢不喜欢。

    “我觉得这宅子就很不错。”

    一直跟在楼砚身后的石肃开口。

    天晓得他昨日告别了楼砚,回家缓了好几个时辰,那五石散的效用才过去。

    一清醒过来,石肃就想要扇自己的脸。

    自己干的生意虽然看着不地道,但于这世道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谁想得到会动到太岁头上去?

    于是今日他一大早,就跟着李原来陪楼砚等看宅子。

    瞧不瞧得上不打紧,重要的是自己要表现出心意来。

    “宁安,你说呢?”楼砚不想管石肃的热脸相贴,问宁安道。

    宁安微微一笑,“我觉着这宅子挺不错的。”

    “好!”石肃又转而去看楼砚,“九……楼公子,在下还上下打点好了,待会儿您跟小嫂……”

    “你跟小娘子下山去置办物件,不用急着拿回来,我吩咐过人,他们自会送来。”

    石肃拿捏不准楼砚和宁安的喜好,只能从旁的事情上入手,展现自己的好意。

    “多谢石爷了。”宁安感谢着,心道这人莫不是被楼砚吓得丢了魂,上赶着来献殷勤了。

    “使不得使不得,小娘子唤我声石爷可是折煞我了。”石肃觑了下楼砚的脸色,对着宁安就是推辞。

    姑娘诶,你是看不见你家男人的表情,已经想要杀了我了都。

    “对了,今日晚膳时分,烦请小娘子与公子去我家一聚,”石肃想到家中那位母夜叉来,头疼不已,“我家夫人热情好客,听闻槐江山来了新的人,一早就开始张罗饭菜酒席了,还请小娘子您赏脸一叙。”

    石肃的夫人秀梅从前听他说过楼砚,一听是故人相遇,便想要见上一面。

    石肃本就俱内,看着楼砚跟自己半斤八两的样子,直接越过楼砚面对着宁安说话。

    “阿砚,去么?”宁安却是又将问题抛给楼砚。

    其实石肃也说张罗了很久,拒绝的话,宁安觉得不好意思。

    楼砚琢磨得出来宁安的意思,“那就叨扰了。”

    石肃得了回应,“不叨扰不叨扰。”总算是既能给九哥赔罪,又能向秀梅交差了。

    “那公子与小娘子再转转,我先走了,告辞。”

    石肃完成了任务,喊上李原,前后脚驾着马儿离开了。

    宁安又叫楼砚牵着自己,从正门处进来,绕着宅子转儿了两三圈,记下了步子。

    内室因是连着的,最里间是宁安的房间,从里出来九步才是楼砚的房间。

    若是有贼匪闯入,也只有楼砚房间的那一道门能够进来,四周又是直棂窗,很是安全。

    宁安觉着一会儿只消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即可,却没想到楼砚带着她逛了一家又一家。

    碗筷碟盏,棉被枕褥不说买了好些,还添了雕花梳妆台,铜制衣架面盆架,浴室内的木漆屏风……

    “二位是正备婚呢?”店家乐呵呵地问。

    虽然槐江山这儿的物件用品比不过那些繁华都城的,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公子和小娘子备办着家用器具,可不就该是备婚呢。

    宁安朝楼砚身后躲了躲,没有回答。

    若是现在她与楼砚成亲的话,也不是不行。

    宁安与自己成婚怎么只能有这些东西呢?

    她该拥有更多更好的玩意儿。

    店家以为两人害羞,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借着由头又向楼砚推荐了个青铜挂灯,说是放在屋内亮堂。

    东挑挑,西看看。

    不知不觉便日暮黄昏了。

    石肃亲自过来接两人前去赴约。

    石肃的宅子坐落在在城北最贵的地段。

    秀梅早早就立在门口那儿候着了。

    她是从南边逃难过来的,碰见石肃后两人逐渐走到了一起。

    石肃早让她雇点丫鬟婆子操持家里,她偏不。

    她一个人就能做好所有的事情。

    石肃原先跟她说过灰暗时期的遭遇,说他自己有个恩人,一直暗地里护着他,虽然是位狠辣无情的人,但对他很好。

    石肃说过,他恩人不想要挑明二人的关系,因为身边还带了个姑娘。

    秀梅暗自记下了,只想着私下再好好替石肃感谢感谢他,多谢他救了石肃的命。

    远远儿的,山一般的人就出现了。

    “秀梅!!!”石肃见到秀梅,招手喊道。

    “喊什么喊什么!”秀梅扶了扶额,等石肃站在了自己身边,她才看见后面的宁安与楼砚。

    男子的的确确周身萦绕着血气,瞧久了不寒而栗;姑娘家倒是朱颜玉色,就是过于瘦弱,看着冷冷清清。

    “秀梅,你别露馅儿啊,九哥不喜欢说以前的事情,他不想让小嫂子知道。”石肃不放心,又交待秀梅一次。

    “知道了,你女人我像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秀梅一挑眉,冲石肃哼一声。

    见两人到了跟前,石肃忙介绍。

    “这位就是我夫人了,这是楼公子,这是……”

    “我姓宁。”宁安说道。

    “这位是宁姑娘。”

    秀梅大大方方打了招呼,“楼公子好,宁姑娘好,菜早备好了,快请进快请进。”

    席面上,秀梅准备得很是丰盛。

    一份八宝饭、一份清炒木耳、一份青菜、一盘五香酱鸡、一锅炖牛肉、一大盆蒜香排骨、一只烤羊腿、一份鱼头豆腐汤外加一碟子莲子糕。

    酒也备好了,除了石肃喜欢的西凤酒外,还有清甜的果子酒。

    “辛苦夫人了。”石肃宽慰地想要摸摸秀梅的手,被她一喝。

    “还不去斟酒!”

    “是是是。”石肃先给楼砚斟满,秀梅也给宁安手上递了一小杯。

    “这是果酒,不伤身的。”秀梅说。

    宁安点点头,“多谢石夫人。”

    “叫什么夫人,我瞧着宁姑娘年纪不大,叫我姐姐得了。”秀梅说着,被石肃拉了一下。“不知道妹妹年岁几何?”

    虽然秀梅极度的热情让宁安有些不适应,但宁安听得出秀梅没有旁的意思,也就答了她的话,“今年冬月才十五。”

    原来宁安还没有及笄。

    楼砚想到对宁安做的事,只觉得自己是个下流胚。

    “看来我长妹妹几岁,”秀梅说着,转向正专心为宁安夹菜的楼砚。

    “楼公子,”她端起自己手中那一大杯酒,对着楼砚一饮而尽。

    “幸会幸会。”秀梅眼含热泪,将酒杯翻过来,示意一滴不剩。

    楼砚瞧瞧秀梅,又见石肃也是恭恭敬敬端起了酒,心底叹口气。

    “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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