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幽灵一般

    田笙鸥从卡萨扎莱宫出来走水路到奥摩斯港时,正值码头最繁忙的时候,她还没靠近码头就听见街上很多商人聚集在码头附近,议论纷纷。

    “倒霉!怎么今天突然就全面搜查,我船上都是稻妻的鲜蔬特产,天气这么热,等他们查完我的货全坏了!”

    “你算了吧,我才是最倒霉的,今天是交货的最后一天,我的货船被堵在后面根本进不来,这下要违约了……”

    “最近真是不太平,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我璃月表亲让我去璃月看项目,倒不如干脆把生意转到璃月,图个清静。”

    “你以为璃月就太平吗?据说飞云商会的车队被劫,主犯竟然是飞云商会的家主!贼喊捉贼就是为了骗保金!”

    “胡说八道!是稻妻流窜到璃月的海乱鬼!”

    “什么啊,主犯是总务司的高层,好像还是七星之一……”

    田笙鸥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问道:“额……打扰一下,你们有看到大风纪官赛诺吗?”

    商人奇怪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璃月女子,问:“你找他做什么?”

    田笙鸥道:“我和他约在这里碰头。”

    商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将挡在面前的田笙鸥挥开,阴阳怪气道:“快走开!我怎会知道大风纪官他老人家在哪,估计正在什么地方悠闲地看着我们急得跳脚吧。”

    也不知道赛诺做了什么让这些商人这么恼火,田笙鸥无法,只能继续打听赛诺的下落,终于,在迪亚法酒馆找到了赛诺。

    店长和酒保个个战战兢兢,退避三舍,生怕一不留神就惹恼了这位大风纪官。

    相较于其他人的紧张,赛诺平静地望着远处进港的船只,对站在一旁的下属道:“今日进港的所有船只都要搜查,货物清点之后形成纸质报告给我。”下属领命又匆忙回到了港口。

    “大人,我拿到线索了。”田笙鸥自然而然坐在赛诺对面。

    赛诺瞅了一眼田笙鸥眼下青黑的乌眼圈,淡淡道:“你弟弟从三十人团手里逃走了,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没有任何人看到他的行踪。”一双血红的眼眸紧紧抓着田笙鸥,“你怎么做到的?”

    田笙鸥一愣,瞬间意识到赛诺说的是冬极被系统召回的事,但又不能让赛诺知道是她指使的,当即决定倒打一耙。

    于是田笙鸥立刻瞪大一双圆眼,道:“冬极丢了?我怎么不知道?!”说罢猛地往后椅背上一摊,掩面而泣道:“我那可怜的弟弟,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跟着姐姐我东奔西走不说,现在又被人贩子拐了,你叫姐姐怎么活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从指缝中看到面色不虞的赛诺,田笙鸥立刻收住表演欲,道:“那孩子顽皮的很,说不定衬换岗的时候偷跑出去玩了……”她殷勤地给赛诺倒了一杯水,“我向草神大人起誓,绝对不是我指使的。”

    赛诺双手抱臂,显然不相信田笙鸥的鬼话,但也没继续为难田笙鸥,而是问她从多莉那里得到的情报。

    田笙鸥将线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赛诺,只见赛诺皱眉沉声道:“桑塔斯的住址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你们已经调查过了?”

    “当然,多莉说的那一批货被查抄时,我们就已经对桑塔斯名下的房产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赛诺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毫无收获。”

    啧,线索又断了。

    田笙鸥心里烦躁,将多莉给的纸条摊在桌面上,喃喃道:“维摩庄婕叶婆婆河岸小屋……我还以为他住在须弥城呢……”

    “什么?”赛诺拿过纸条,发现纸条上的地址并不是桑塔斯在须弥城登记在册的房产。

    “看来我们需要去一趟维摩庄了。”

    婕叶婆婆,传说中的镀金旅团的【雌狮】,年轻时期在沙漠地区称霸一方,厌烦了权力的滥用与血腥的争斗,她离开了沙漠,来到维摩庄购置了一座小木屋,享受着平静的生活。

    这样一个历经风雨的老人在见到赛诺与田笙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甚至友好地将二人引进昏暗的木屋内。

    “小客人们,老婆子我去库拉什那里借一些茶叶,你们先歇一歇。”

    田笙鸥本想拒绝,毕竟他们也不是来喝茶的,但还没开口就被赛诺拦住。望着婕叶婆婆依旧矫健的背影,赛诺对田笙鸥道:“来自沙漠的人自有一套处事之道。”

    婕叶婆婆离开了许久,木屋里又没有点灯,两人只能在昏暗的屋内枯坐,相对无言。突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老鼠在屋里撞来撞去。轻微的哭声如被过滤的烟雾逸散在空气中,在屋子里攒聚又分离,下午的阳光丝丝缕缕地透进来,将那哭声融化。

    不要吧,白天也会闹鬼吗?

    田笙鸥猛地回头,看向在阴影中蠕动的身影,如渐渐增高的小山,“噌”地消失在木柜子之后。哭声是从那儿传来的吗?

    赛诺也看到了那团黑影,长枪在手中转了一个漂亮的弯,朝着黑影扎去,然而那身影像闪电一样滚到田笙鸥眼前!

    “哇啊!!!!”

    在稀疏的阳光下田笙鸥看清了对方的脸——两只铜角直指屋顶,青白的头发如狮首般茂密,魔鬼的獠牙泛着邪恶的光泽,血红的眼睛,如死神的低语挂在血盆大口之上,狰狞地映出田笙鸥惊慌失措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

    田笙鸥被吓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瞪着青面獠牙的魔。

    赛诺提枪而来,还没挥动,隐约间看见那团小小的黑影动了动,魔鬼的面具被摘下,而里面空无一物。

    “嘻嘻!吓到了吧!”银铃的声音从那团黑影中传出。

    田笙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你……”

    “素诺尔,别这么没礼貌。”婕叶婆婆慢慢悠悠走进屋内,将一个白茶壶房子木桌上,顺便放屋里小小的窗户打开,阳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照亮了小女孩的脸庞。

    女孩伸出小手将田笙鸥拉起来,阳光穿透了小姑娘,照亮了她有些兴奋的脸,“对不起,我好就没有见到外人了,忍不住就……”

    田笙鸥震惊地看着眼前如幽灵一样的孩子,青黑色的魔鬼服装掩盖住小小躯体,上面顶着一个被阳光穿透的脑瓜。

    “怎么会这样……”

    田笙鸥依稀能在发光的空隙中辨认出女孩的样貌,但是在赛诺眼里,眼前只有一个立着的魔鬼服装。

    “你在和谁说话?”

    田笙鸥回头看向赛诺,指了指小女孩道:“这这这里有一个幽灵……”

    “哈哈哈哈!婆婆你听到了吗,她说我是幽灵!哈哈哈哈,真好玩!”

    婕叶婆婆叹了一口气,将小女孩拉在身边坐下,有些为难地对田笙鸥和赛诺道:“二位为什么来找我。”

    赛诺道:“我们教令院的风纪官,是来向您询问桑塔斯的事,这里是他的房产。”

    “桑塔斯是我哥哥……”听到哥哥的名字,素诺尔在一旁叫道。

    婕叶婆婆厉眼一扫制止了素诺尔话,对赛诺说:“素诺尔已经和桑塔斯没有关系了,自我收养了素诺尔我就再也没见过桑塔斯。”

    “既然桑塔斯与你有关,我觉得有必要向您告知桑塔斯的近况。”

    赛诺看了一眼田笙鸥,田笙鸥了然,拉着素诺尔走出木屋。

    二人走出木屋,刺眼的阳光如利剑一般穿透桑塔斯,素诺尔俨然与空气合二为一。

    素诺尔拉了拉田笙鸥的一角道:“姐姐,我想吃巴兰卖的糖球!”

    田笙鸥低头温柔地看着素诺尔,拉着她去巴兰卖一罐糖球,巴兰眼见一套自由行走的魔鬼套装就知道是素诺尔,叹气道:“唉,真是可怜的孩子。”然后又送了一罐糖球给田笙鸥。

    田笙鸥将素诺尔放在婕叶婆婆木屋外的木桩上,素诺尔吃着糖球,欢快地对田笙鸥说:“谢谢姐姐,素诺尔已经很久没有出来玩了!”

    系统突然在田笙鸥脑内说道:“宿主,这个小姑娘不太对劲,她的信息非常奇怪,就好像……好像普通的信息流。”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田笙鸥蹲下身子问道:“素诺尔为什么不出去玩啊?”

    素诺尔委屈道:“不可以。哥哥不让我出去玩,因为穿着这些会摔跤,之前素诺尔就从摔进河里了……”

    田笙鸥拉着素诺尔的手,看着她亮亮的眼睛道:“脱了不久好了?”

    “不可以的,如果脱掉这些素诺尔就会消失!”

    “……”

    田笙鸥压下心中的心疼,问道:“那从什么时候开始,素诺尔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嗯……素诺尔也忘了,只是有一天醒来,听见哥哥在到处找我,可我明明就在他眼前……”豆大的眼泪如一颗颗珍珠落下,“大家都说我哥哥犯下了罪孽,草神大人为了惩罚他将我变成了透明的鬼魂……”

    “素诺尔你不是鬼魂,你只是得病了,我的孩子。”婕叶婆婆走出木屋,紧紧抱住素诺尔,“我们会治好你的,相信我们,一定。”

    田笙鸥不动声色靠近赛诺,道:“问道桑塔斯的事情了吗?”

    赛诺撇了一眼田笙鸥,将一瓶玻璃装的液体递给田笙鸥。

    田笙鸥刚拿到瓶子就闻到一股强烈的异香,脑袋瞬间昏沉起来,“这就是被查禁的法提香!”

    赛诺点头,目光直直射向透明的素诺尔,“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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