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中)

    手中的琢光镜从一片变成了三片,聚成了一盏不大不小的绿色灯盏,如萤火一般照亮了小小的一方区域。三人在黑暗中沿着一条小路走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灯火耀如白昼,一座巨大的实验室出现在眼前。

    古尔纳斯惊呼:“天哪,里面竟然这么大!”古尔纳斯实在没想到这里不仅有这么大一个实验室,里面的实验器材都是最先进的!

    田笙鸥看着古尔纳斯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呵,果然须弥没有一座山是实心的。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熟悉的香气。田笙鸥的视线落在地上,配方上的实验材料被有序地分批摆在地上,其间矗立着许多巨大的玻璃器皿,田笙鸥视线一沉,不出意外,那里面承装着的淡绿色的溶液就是法提香溶液!

    “艾尔海森,你要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田笙鸥仰头看去,发现一位学者站在高处,头顶的强烈惨白的灯光让人照的他的脸一片黑暗。

    艾尔海森转身向田笙鸥介绍到,“这位就是法提香的创造者——桑格塔。”他抬头又对桑塔格道:“这两位是新加入的成员。”

    “原来桑格塔一直躲在这里……”田笙鸥喃喃道。

    “新加入的成员……在这个时候?”桑塔格坐电梯下来从高层实验室下来,他形容憔悴,一头蓬发像一团杂草,浓密的胡子显得他有种不符合年龄的苍老,灰黑色的眼睛毫无温度的打量着田笙鸥,“你们不会是教令院派来的卧底吧?”

    田笙鸥刚想争辩,但艾尔海森打断道:“他们是婕叶婆婆的介绍来的,不仅如此……”他目光扫向田笙鸥,“她能看见索诺尔。”

    桑塔格晦暗的眼睛突然一亮,紧紧盯着田笙鸥道:“你能看见索诺尔?!你真的能看见鬼魂一样的形体吗?!”他一把拉住田笙鸥就往实验室深处走去,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太好了!太好了!塔菲有救了!”

    田笙鸥被他拽得一踉跄,等反应过来就发现她被带到一个独立的房间,里面同样摆着一个巨大的承装着法提香溶液玻璃容器,只不过旁边放着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白色的线在床上放虚空地飘着,她定睛一看,发现上面躺着一名和索诺尔差不多年级大的小女孩。

    “她也是得了那种怪病吗?”田笙鸥伸手指了指女孩转头询问道,可刚对上桑塔格的眼就发现他一脸热切地注视着田笙鸥,隐隐有泪溢出。

    田笙鸥惊愕地看着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泣不成声,手足无措道:“不是,这位大哥,你别哭啊!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田笙鸥还没说完就见桑塔格大手胡乱擦掉眼泪,踉跄着起身,推着她走向那张病床,她听到背后传来声音道:“一会我会给塔菲注入溶液,你帮我看一下塔菲的反应,尤其是……尤其是她的声音。”

    “好好的……”田笙鸥带上桑塔格递来的防护面罩,聚精会神地盯着床上的小女孩,只见绿色的溶液逐渐在与透明的躯体融合,渐渐焕发出莹莹的白光,小女孩的眼睫轻颤,睁开了双眼,转头看见一双温柔的双眼,那双眼里流动着关心和疑问。

    “大姐姐,你是谁?”小鸟般的嗓音地传进田笙鸥的耳朵里,田笙鸥想要抓住塔菲的小手,但却什么都抓不住,她明显感觉到有东西从她指间溜走,像握住了一团流质的空气。

    “怎么会……”

    “没有的用的大姐姐。”塔菲柔软的头发摩擦着透明的笑脸,“我已经没有身体了。”

    原来如此,所以就算塔菲像索诺尔一样穿上夸张的衣服,她那流质的身体也撑不住任何实体。

    桑塔格关注着田笙鸥的表情,焦急道:“塔菲怎么样,有没有变得像人一点……”

    “没有……”法提香溶液好像金子流进了流沙之中,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一如平常。

    塔菲看着桑塔格颓丧的脸,有些沮丧地对田笙鸥道:“大姐姐,麻烦你告诉哥哥,让他放弃吧,没有用的,我……我……”晶莹的泪珠从那双大眼中静静滚落,比鸿毛还要轻,“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系统道:“是病毒,宿主,离她远一点!”

    “什么?!”田笙鸥忍不住退步,以免再落入上次的陷阱中。但塔菲只是微笑着对田笙鸥道:“我听见了哦~大姐姐。”

    系统一惊:“你怎么能听到!”

    塔菲道:“病毒对吧,那个人也是这样叫我的。不过,还好,我是失败品……”

    “到底发生了什么?”田笙鸥改站为蹲,尽量靠塔菲进一些。

    塔菲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梦到一个人变成一团黑色乌云吞没了我,然后就到了一个到处惨白的地方,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她顿了顿道:“只是有人在耳边不停地说‘病毒’、‘失败品’、‘报废’什么的我听不懂。”

    她突然坐起身想要拉住田笙鸥的手,但是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能用一双眼睛传达她的不安,“他们好像要杀掉我,于是我拼命逃拼命逃!最后被卷入巨浪之中,再醒来,我就回到了家中,只不过变成了这副摸样。”

    系统道:“巨浪?!应该是我们进行全面排查的时候将她默认为异常数据直接复原回提瓦特世界,但是她的体质确实是病毒没错。”

    听到系统的话,塔菲突然道:“大姐姐,还有好多孩子困在那里,只有我能救他们,我的身体能救他们,所以……”

    “所以你就让桑塔格将做了一批强效麻醉剂,并在里面加入了你的,你的信息。”

    “是快乐!”塔菲亮晶晶地看着田笙鸥,“我把最亏快乐的记忆加入了溶液中,他们就都变回来了!”

    “但是你自己的身体却渐渐消失,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实体。”田笙鸥沉声道:“是谁?是谁带走了你?”

    “是大贤者。”艾尔海森缓步走来,克制的声音充满了不可忽视的冰冷。

    田笙鸥起身,“你怎么知道。”

    愤怒使桑塔格的双眼发红,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一团阴云笼罩着他颇像一个杀神,“我会让他们全部受到制裁,一个不留!”

    艾尔海森轻搂着桑塔格颤抖的肩膀,对田笙鸥道:“草神大人曾降下神谕,告知了我们一切。”

    “草神!!!”

    田笙鸥想都没想就问道:“所以,草神现在还被软禁在净善宫吗?”

    “你知道的不少。”艾尔海森审视着田笙鸥,“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小吉祥草王已经被大贤者以供奉之名秘密囚禁实验室,他们试图越过神明寻找真理,将小吉祥草王改造成新的神明。”

    田笙鸥下意识的握紧双拳,愣愣地问:“改造……是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他们想要将神明改造成一位更加符合他们利益的神明,一位能够超越树王的神明,能将他们直接送往真理世界的神明。”

    在原来的剧情里,博士与大贤者联手将散兵锻造成正机之神,现在剧情已经崩坏成直接改造神明了吗?

    田笙鸥不禁疑惑:“人类,怎么能打败神明?!”

    “因果、真理、命运,这些是须弥得以运行和存在的理由,在永恒知识面前,就算如蝼蚁一般的人类也会经不住诱惑拿起弑神的武器,就算那知识会将他们吞噬殆尽,他们也会如飞蛾一般‘奋不顾身’。”艾尔海森冷笑道:“如何?这场愚蠢的戏剧,已经上演了待久了,以至于人们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难道真的有人暗中帮助他们弑神?”

    艾尔海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说:“跟我来,小吉祥草王大人要了解每一个拥趸的心。”

    田笙鸥和艾尔海森来到实验室的顶层。顶层并没有任何实验器具,空旷的平台中央漂浮着一个晶莹泡沫,泡沫中流动着溢彩的光芒。

    “去吧,草神大人有话对你说。”

    这么快就要见到草神纳西妲,田笙鸥还是有些紧张的。她靠近那颗漂浮的泡沫,发现中金包裹着竟然是一片碧绿的树叶,那树叶正是纳西妲的所属物。

    田笙鸥的手还没触碰到那片树叶,就听见娴静克制的女声从四周包围了田笙鸥。

    “初次见面,来自璃月的客人。”

    “草神……”田笙鸥突然脚下一空,身体极速坠落,余光的景色不停地变换,直到她轻轻地落在一个美丽的庭院,庭院的中见静静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纳西妲。

    “欢迎你,外来的旅人,谢谢你愿意加入这场有关维系与生存的斗争。”

    艾尔海森见田笙鸥已经顺利进入纳西妲地幻境之中,便将顶层封闭起来,又上了一把从卡维那里借来的特制锁,走出了洞穴。

    绿色的晶蝶和闪着淡淡光芒的萤火虫在黑夜的森林中漫舞,其间那紫色的雷光划破了独属于这片密林的宁静。

    “艾尔海森,你可认罪。”电光火石间,赤沙之杖摩擦着空气擦出凛冽的火光,直直刺向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仿佛早就预料一般抽出裁夜萃光,一击打偏了射来的长枪,转身朝赛诺踢落一阵剑雨。赛诺敏捷的身形瞬间抓住长枪回首挡住锋利的锋芒。

    两人在黑夜中打得有来有回,绿与紫交织成汹涌的杀阵,震落了大量的树叶。

    “在此恭候多时,大风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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