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关于和谈一事，你怎么看？”
田笙鸥躺在床上，手里捏着至冬女皇的亲笔信，翻来覆去睡不着。
“宿主，我还需和其他系统商量，凭我对那帮老家伙的了解，有八成的几率他们会同意。”
“为什么？”
“因为从一开始，我们的目标就是回归母系统，至于以什么方式和代价回归，一向不在系统群的考量范围之内。”
“你们就不怕将bug带回母系统？”
系统：“具体操作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将bug带回去的……”系统还没说完，就感到身上流过一股异样的电流。
“宿主，系统群召唤我了，应该是要商议此事。”
田笙鸥腾得一下坐了起来，“我也要去。”
“这……”系统有些为难，自从上次宿主无误入系统平台，并对一众系统施展了一套威胁加嘲讽的组合拳，导致其哑口无言之后，众系统决定屏蔽系统群的所有外溢——禁止宿主窃听系统说话。
“呲，你们这些系统能不能再小气一点，事关我回家的问题，我都不能参加了，你们自己对付bug吗？冬极，我们一起去。”田笙鸥双手拢起，使劲揉了揉系那张胡堂主的脸。
“那好吧……”系统嘀嘀咕咕道：“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装潢华丽的北国银行贵宾室，达达利亚陷在松软的沙发里，修长的双腿翘在对面的茶几上，随意摆弄着桌子上的独眼小宝木偶。
“达达利亚，外来者的定位消失了。”弥什娜丽提醒一副玩世不恭的达达利亚，语气中充满了冰冷。
“弥什娜丽，哦不，应该叫你菲克。”达达利亚调笑地看了一眼弥什娜丽，弥什娜丽顿了顿，罕见的在人类面前露出窘迫的神情。她说：“我不可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姓名，尤其是在外来者面前。”她警告道：“绝对不能将我的真名透露给外来者，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达达利亚挑眉，道：“别太紧张，弥什娜丽，她或者她的同伴们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大地诱饵，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公子大人，万有商铺的掌柜到了。”门外传来愚人众的声音。
“请进来吧。”
达达利亚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对弥什娜丽道：“神使大人先隐去身形吧，看看我们的盟友带了了什么好消息。”
不一会儿，博来提着礼品，恭顺地走了进来，见到达达利亚连忙哈着腰，向他问好，“大人，近来可好？”
“多余的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你来这里，说明古华派的当家去找过你了……”
“大人，那小雀儿果然小肚鸡肠，一点点试探就上蹿下跳。”他讨好地凑到达达利亚面前，道：“这样沉不住气的商人在璃月成不了大事，大人你不必介怀。”
“虽然这次抢夺古华派业务的计划不成，但我用来挖人的摩拉可不能白出啊……”
达达利亚摆了摆手道：“所有的开支都由我们报销，事成之后来北国银行拿钱。”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达达利亚问：“她可曾要求你别的事？”
“哈哈哈大人神机妙算，她注意到您让我放在店里的稻妻人偶，便向我询问前往稻妻的门路。”博来突然低声道：“大人，现在鱼饵咬钩了，不如我们就此……”他做了个手刀的动作，冷声道：“做掉她。”
“干得不错。”达达利亚轻笑着拿起独眼小宝木偶，“璃月有句古话，叫【放长线，钓大鱼】你只需引她前往特定的地点便可，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谨遵大人吩咐，可是我还是不得不提醒您一句，璃月那块地方最近不太安全，听说几天前有三个矿工路过那里，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达达利亚打断道：“几天前？”
“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就是四天前。这事千岩军瞒得严严实实，半点风声都没向外界透露，若不是我有个在层岩巨渊当差亲戚……”
“行了，你先出去吧。在小雀儿前往目标地点之前将消息报告给北国银行，其他的事我会派人调查的。”
达达利亚笑着，但长年累月在商场上摸爬打滚的经验让博来明显感受到那笑脸背后的残忍，一时间腿肚子发软，含糊几句就告辞了。
博来走后，达达利亚重新将弥什娜丽唤出，“这次是女皇陛下亲动得手吗？”
弥什娜丽道：“女皇大人尚不能离开至冬，璃月的事不是我们做的。”
达达利亚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沉声道：“难道不是博士插手？”
察觉到达达利亚隐隐的愤怒，弥什娜丽厉声道：“就是那他插手又能怎样？多托雷是陛下亲自委任的【创世官】，他所有实验都是女皇大人亲自应允的，你我没有任何权力过问……”
达达利亚拳头蹦起青筋，眼里满是霜雪。
“就算他随意挥霍至冬的百姓的生命？”
弥什娜丽一愣，随即淡淡道：“你要记住，不是我们放弃了他们，而是终局拒绝了他们。相较于最后的彼岸，这些牺牲不足挂齿。没有被选中的人，不配存在于未来世界。”
“……就算最后尸横遍野，无一人能成为未来世界的新民？”
弥什娜丽紧紧抓住达达利亚的小臂，顷刻间寒意透彻心扉，“就算无一人生还。”
“因为你们将获得新生，‘人类’将被重新命名。”
虽然田笙鸥来过系统平台，但当时田笙鸥本身的数据状态有异，内在感知系统混乱，除了隐约能听到几个系统群的声音之外，一无所知。
但这次田笙鸥保持着完整的神志进入系统后台，还是被眼前宛若古罗马斗兽场的会议室，还是被深深的冒犯到。
会议室仿照斗兽场的形制建造，观众台的每一层都坐着许多模糊的人形系统，而此时田笙鸥拉着冬极站在苍白如雪的斗兽场中央，看着坐在高处的男人，心里不免嘀咕起来。
“你们系统的品位都好……独特啊。”
系统也化出与众系统一般无二的样子，道：“宿主可别冤枉我，我的品位才没有这么野蛮。”
它凑到田笙鸥悄声抱怨道：“我们老大，就是坐在最上头的那个……曾经和一个希腊女子有过一段往事，所以对古希腊罗马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可惜人与系统终究无法长久，女友离去但情意仍在，所以，我们的会议室就变成他纪念爱情的地方。”
“好家伙，这是什么旷古烁今的跨物种恋爱！”听过人兽恋，但没见过人和系统谈恋爱，果然世界之大，武器不有。
两人的悄悄话在耳目通达的系统中毫无遁形，直接送进了高位出的领导者。
“咳咳，肃静！”
坐在高位的系统A狠狠地咳了两声，试图打断田笙鸥和系统的悄悄话，并在在记仇小本本中狠狠记了系统几笔。
我整不了宿主，我还治不了你吗？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宿主，这里本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但考虑和谈之事是你一手促成，我们变勉为其难答应你参与此次会议讨论。”
系统在心里吐槽：难道不是你们拿宿主没办法，不得不答应？说的这般义正言辞，简直不要脸！怪不得被女朋友甩了，你上辈子是集装箱吗，这么能装？这种系统最好一辈子单身，免得祸害他人……
田笙鸥在心里回复道：“系统，在这里你的心声我都能听见，虽然你说的都是对，但是好歹收敛一点，闹得慌。”
说罢，田笙鸥抬头，对系统A道：“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们对和谈的看法。”
系统A对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系统交换了一个眼神，对田笙鸥道：“经过我们的商议，我们决定答应她的条件。”
果然！
田笙鸥和系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严重看到了一丝无奈，之后田笙鸥挑眉，猛然提高嗓门，喊道：“我不同意！”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袭来，田笙鸥听到了怀疑和厌烦的声音。
系统B：“咋咋呼呼的，给你点颜色，你就敢开染缸，有你啥事啊？”
系统C：“要我说，这条件百利而无一害，您那就行行好，别再折腾我们了。”
田笙鸥大声道：“百利而无一害？不见得吧，你们说，若是bug表面与你们保持和平，背地里动手脚怎么办？我可不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系统A说道：“宿主不必担心，我们并非轻敌。我们会派出使者与至冬交涉，划定管理区域，之后系统群将进行切割。”
系统惊叫道：“切割！”
田笙鸥问：“什么意思。”
系统A：“简单来说，我们会将属于至冬的数据全部视为异己数据进行切割，这样被bug污染和控制的数据群就能与我们控制的范围脱离。”他凭空点来虚空屏幕，一张提瓦特地图跃然而上，至冬的边境线被红线深刻在上面。
系统A指着至冬的领土道：“等我们与至冬分离，就能毫无估计地寻找母系统，相信不久之后能重返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