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上演不久，观众就要离席，这无疑是对演员的一种侮辱。”

    脚步踏出的节奏无比轻快，显示出阿蕾奇诺此时难以抑制的兴奋。

    “阿蕾奇诺。”田笙鸥道，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

    阿蕾奇诺挑了挑眉，对自己的名字从田笙鸥嘴里说出这件事并不惊讶，“看来你知道的不少，不过这并不重要，外来者。”

    “重要的是，你本应老老实实接受自己的命运，然后安静地死去。”

    “哈。”田笙鸥一咧嘴，发出不屑的声音。

    她可不像系统那么傻，轻易就相信来自至冬约定。至少，bug不会这么就这么放弃整个提瓦特大陆，所以她一直提防愚人众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达达利亚。

    因此，田笙鸥在看到阿蕾奇诺出现在璃月时，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相反，阿蕾奇诺的出现反到打消了田笙鸥的恐惧。

    田笙鸥退到石台旁，手握住绑在后腰上的匕首，挑衅道：“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你们愚人众的执行官上岗前是不是统一接受过培训？怎么所有执行官的话术都一样，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那个跟在达达利亚身边，鬼魂一样的东西，倒还有些本事。”

    “可最后怎么样？”田笙鸥不厚道地把冬极拽了出来，对阿蕾奇诺道：“还不是被我大卸八块？”

    “海约姆。”墨黑色的眸子里的一点殷红，冷冷地盯着冬极。

    “背叛至冬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冬极其实并不认识阿蕾奇诺。

    从他诞生之日起，他就被弥什娜丽悄悄放入自拟空间中游荡，肆意生长，直到成为能被至冬所用的病毒。

    在遇到田笙鸥之前，冬极唯一的属于人类范畴的交流活动，仅限于接受和执行弥什娜丽的命令，除此之外，他对提瓦特大陆中至冬国的爪牙几乎一无所知。

    可到现在，他敏锐地嗅到了来自同类的味道——眼前这个白发女人，并不是人类。

    “姐姐小心些，这个女人不太对劲。”

    只听到蛊惑又略带忧郁的笑声传来，随即那丝丝缕缕的笑声变成了渗人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猩红的瞳仁上下震动着，眼里渗出不甘的痛苦，“你说的没错，海约姆！”

    阿蕾奇诺抬手一挥，原本幽黑的洞穴顿时亮如白昼，光滑的石壁两侧凭空出现了许多灯盏。

    阿蕾奇诺笑眯眯的看着田笙鸥道：“你有过灵魂被碾碎的经历吗？”

    田笙鸥早就习惯了这帮愚人众谜语人的说话方式，想着从阿蕾奇诺嘴里套出些有用的情报来，于是就只能顺着阿蕾奇诺的话说下去：“我又没杀人放火，凭什么遭此劫难？”

    阿蕾奇诺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庸俗的人类，你不曾见过神迹，你的见识就如同生命一样，浅薄又弱小。”

    得，又是个被bug忽悠瘸了的可怜人。

    田笙鸥不怒反笑道：“这么说，你们女皇的能力就是□□和虐待你们啊……”田笙鸥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那你们过得还好吗？”

    “怪不到他们待遇那么好……”系统也插嘴道：“摊上这么个上司，换了我也会疯。”

    田笙鸥：“就是，一天天神神叨叨的，估计他们企业文化就是这样的，不说人话，就会骗人。”

    系统：“嗐，这么一对比，我们领导人还是不错的……”

    田笙鸥表示赞同：“你还真别说，虽然你们头儿虽然没什么能力，又爱搞一言堂，但至少没那么多恶趣味……”

    “住口！”阿蕾奇诺厉声打断田笙鸥和系统的闲聊,“陛下岂是你们能随意诋毁的！”

    田笙鸥嘴里“诶啦诶啦”着，一屁股坐在尸体旁，对阿蕾奇诺道：“我对你们女皇没什么兴趣，但既然至冬已经和我方达成停战分治的协议，愚人众就应当避嫌……可你现在跑到璃月兴风作浪，是什么意思？”

    “等待。”

    眨眼间，田笙鸥已身处另一个世界。

    顶光直直射进严重，田笙鸥只觉眼突然一片惨白。再睁眼，田笙鸥就发现深邃的岩壁消失，换之以空阔的剧场，而自己站在一个偌大的舞台上。

    台下的阿蕾奇诺坐在观众席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一脸玩味地看着站在舞台上的田笙鸥。

    “你在等待什么？”田笙鸥问道。

    “等待一个弥补的机会。”

    “弥补？弥补什么？”

    阿蕾奇诺并不回应田笙鸥的问题，而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我承认你的确有些本事，外来者。”她站起身，在层叠起伏的座位间穿梭，“但也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阿蕾奇诺抚摸着后排的皮革椅背，道：“你之所以能一次又一次从陷阱中逃出，不是因为你有多聪慧。而是因为你对我们太过特殊。”

    下一妙，阿蕾奇诺就出现在第一排的座位上，静静地欣赏着田笙鸥困惑的表情。

    “就像一只从璃月逃到至冬的盗宝鼬，一开始还能靠一些小聪明哄骗至冬的猛兽，然而一旦原形毕露，就会成为野兽们的盘中餐。”

    “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蕾奇诺轻笑道：“就像现在，我们不过是用了几句谎言，就将你骗了过来。”

    田笙鸥突然意识到中计，蓦地想起达达利亚所谓的提醒……

    “你们是故意的！”

    什么善意的提醒、传言、失踪的矿工，全都是愚人众设计好的圈套！

    “所以你们根本就没想过与我们谈和……从一开始，你们的目的就是我？！”

    敷衍的掌声响起，阿蕾奇诺好笑地看着田笙鸥愤怒的双眼，道：“悲剧的高潮永远是揭露真相的瞬间，虽然……有些晚了，但也不可谓不精彩。”

    紧接着，高昂的交响乐盘旋而起，升腾着充满了整个空间，舞台迅速地向后退去……不对！

    田笙鸥眼前出现了无数迸裂的碎片，透明的碎片映射出大大小小的剧场，田笙鸥怔愣的眼神同样刻印在碎片中，破碎又重组。

    阿蕾奇诺游走在无数碎片之中，惬意地享受着秩序崩坏的快感。

    在阿蕾奇诺的指挥下，碎片重组为一把把锋利的水晶长剑，刺向田笙鸥。

    “系统！”

    “系统！”

    田笙鸥一边勉强躲避着阿蕾奇诺的攻击，一边呼叫系统前来帮忙。

    然而，回答她的是那熟悉的声音，男性磁性的声音饱含着冷漠与克制。

    “外来者，这里是世界的裂隙，没有人能救你。”达达利亚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