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中)

    田笙鸥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睫之上仿佛被黏上了胶水。

    “这是哪啊?”

    冷,深入骨髓的冷。

    入眼是一片雪白的原野,田笙鸥坐在雪地上尝试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趾,只觉得脚下的靴子已经被漫过脚踝的积雪濡湿,极寒之地的风雪在接触到温暖的皮肤之后立刻融化,紧接着被空气冻结成冰。

    田笙鸥双手撑地,直接插进雪里,冻得坚硬似铁草杆扎得手心一痛。

    冷空气毫不留情地灌进鼻腔,呼呼的烈风在被冻得麻木的神经上繁复摩擦,田笙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套早就破了个大口子,被撕裂的线头下露出血肉模糊的手掌,血液在冰冷的空气中凝固成血块,板结在伤口之上,一动就扯得生疼。

    四周都是冰雪,田笙鸥双脚使劲,借着手指的力量艰难起身。疼痛唤醒了是麻木的精神里微弱回忆,随着意识回笼田笙鸥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所以我没有死?”

    田笙鸥看着沾着血块的手掌,和裹在身上的防雪服不禁一愣。田笙鸥又尝试往前挪了两步,就感觉脚下好像踩一坨东西。

    田笙鸥拨开雪层,发现是一个皮质的旅行背包,里面装着水壶、打火石、护目镜、一根折断了的铁棍……可能是登山杖之类的,还有一小块面包。

    明明自己跌入黑暗之前穿得是一身夜行衣,严实又轻薄,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套装备像极了一个在雪原遇险的冒险家。

    难道……我又穿越了?

    “系统,系统,你在吗?”

    田笙鸥尝试呼唤系统,可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北风。

    她向远处望去,视野之内没有人家,只有远处的一大片雪松林。田笙鸥无法,只能勉强迎着风,朝那片雪松林走去,像碰碰运气。

    田笙鸥戴上护目镜,有摆了一点面包就这水壶里的水吃了下去。

    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在这里躺了几天,田笙鸥只感觉四肢好像不怎么听自己意志的使唤,僵硬的双腿只能微微调整弯曲的弧度,才能勉强抬起。

    积雪很深,田笙鸥好像趟水过河一般在雪地里跋涉,偶尔还会因双脚的僵硬而被隐藏在学层之下的石头绊倒。

    也不知道在雪地里走了多久,田笙鸥终于在森林深处找到一个废弃的木屋。

    木屋应该已经废弃了许久,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破旧的皮毛垫软塌塌地搭在木床上,挥发着陈旧的味道,壁炉里面有一层黑色的灰层。

    田笙鸥检查了一下窗户,发现窗户被封的非常严实,就连上面玻璃液完好无损,是个躲避风雪的好去处。

    田笙鸥关进房门,把发背包扔在床上,只听“轰”的一声,木床中间直接被砸了个洞。

    田笙鸥脸已经黑得和壁炉里的灰一样了。

    所以我现在不仅魂穿到一个陌生人身上,还要被迫荒野求生?!

    田笙鸥干脆皮毛垫铺在地上,然后把木床拆了个粉碎,拆下来的木板扔进壁炉,又用打火石点燃。

    好在壁炉里还算干燥,木板很快就燃烧了起来,缭绕的烟雾顺着烟囱飘了出去,屋子里渐渐暖和了起来。

    田笙鸥在屋子里找了一个破旧的铁盆,从外面盛了满满一盆的学架在火上,不一会雪就融化成水。

    “这不是小雀儿的脸啊……”

    雪很干净,融化的雪水也比较清澈,田笙鸥在水盆的倒影中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黑发黑眸,挺翘的鼻梁和开裂的嘴唇。

    田笙鸥皱着眉盯着盆里的人脸,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人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可是系统不在身边,也没办法查询npc的信息。田笙鸥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开始翻起自己的背包。

    背包里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简单的探险用具外,再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田笙鸥脱下身上的防雪服,翻了翻衣服上的口袋,终于在贴身一侧的口袋里找到一个雪水浸湿的证件。

    “冒险家协会认证冒险家……”

    “璃月轻策庄人氏……”

    照片和姓名被雪水晕成黑乎乎的墨点。

    既然是璃月人说明她还没有离开提瓦特,而且这里地形平坦,且被冰雪覆盖,整个提瓦特只有一个地方符合这些条件——

    至冬。

    可田笙鸥穿越过来的时候,至冬国还没开放。穿越后因着bug的原因,她也没机会去至冬,更不知道雪原的具体位置。

    若是没和系统断联她还有可能确定自己的位置,可是如今她自己孤身一人……

    屋子里的热气熏得田笙鸥脑袋发昏,疲倦密密麻麻地爬上紧绷的神经,但心里的无助却沿着喉管涌了上来,不停地敲击着田笙鸥的上颚。

    紧张和疲倦在体内猛烈地撞击着,混合出幽暗混黑的颜色铺在大脑深处,如一张大手麻痹了田笙鸥的理性和意志。

    就在田笙鸥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一声小孩子的叫声惊醒了她。

    “救救我!!”

    幽微的声音像阴暗的蛇钻进耳膜之中,直接切断了田笙鸥的睡意。田笙鸥本就睡得浅,听到声音后她一骨碌地爬了起来,趴在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寂静的森林中传来两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别让他跑了!”

    “他往那个方向逃了,快追!”

    男人的话音刚落,木门就被人从外面往里撞击。田笙鸥一惊,立刻用身子堵在门口,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有人吗……”小男孩的哭声从门外传来。

    怎么是个小孩?

    仿佛是感受到门内的动静,小男孩开始疯狂拍着木门。

    “求求你,救救我!”

    凄惨的哭声沿着门缝钻了进来,田笙鸥咬了咬牙,转身开门,一把将小男孩拉了进来。

    小男孩被抓得一踉跄,往地上扑倒。田笙鸥手疾眼快,捞过男孩的肩膀揽进怀里。

    “呜呜呜……”男孩的偷靠着田笙鸥温暖的小腹,不停地哭泣。

    田笙鸥像搂冬极一样,按住男孩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啜泣的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男孩也知道此时不是哭泣的时候,小手听话地捂住自己的嘴,抽噎声被他声声摁了回去,肩膀隐隐颤抖着。

    田笙鸥靠在门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跑哪去了?不会被他逃走了吧?”

    “不可能,学这么大,他一个小孩能跑到哪里去……给我搜!必须把他找出来!”

    淅淅索索的踏雪声之间往这边靠拢,突然壁炉里的木板迸溅出火花……

    “不好!”

    田笙鸥不顾铁盆表面的高温,端起铁盆就浇灭了壁炉里的炉火。

    可已经晚了,外面的人已经发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袅袅烟雾。

    “那边有人!”

    “这片森林被封禁之后守林人都被赶了出去……我们去看看。”

    杂乱的步伐越来越近,田笙鸥脑内高速运转着。

    她赶紧掏出包里的短程两段的登山杖,递给男孩一截,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之后让他站在开门的地方。而她自己则拿着另一节登山杖,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后。

    两个至冬士兵根据白烟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守林人废弃的小屋,小屋前面还残留着一连串杂乱的脚印……

    “那小子就在这里面。”

    玻璃上浮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凝固的黑色斑块板结在玻璃上阻挡了外面的阳光。

    外面的人看不到的里面的情况。

    两人拿起背后的长管火器,用枪口撞了撞木门。

    木门纹丝不动。

    “门锁了。”

    另一个士兵沉声道:“你先让开,我用枪嘣开。”

    田笙鸥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赶紧伸手示意让男孩蹲下。

    男孩紧握着铁棍往后错了两步,蹲在阴影处。

    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原本就不结实的门锁瞬间被子弹炸开,冒着黑烟。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向里打开。

    “我进去看看。”

    士兵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热气还没散去,里面一片黑暗,隐约能看到地上脏兮兮的皮毛垫子。

    一股灰尘的味道顺着鼻腔涌进肺里,呛的士兵打了一个喷嚏。就在他弯腰打喷嚏的瞬间,他敏锐地感知有人蹲在一旁的角落里!

    他抄起枪管就要开过,就见一道寒光闪过!

    男孩用铁棍狠狠击中了士兵的脚踝,将他绊倒在地!

    “啊!”

    士兵猛地感到脚踝一痛,钻心的疼痛让他丢了手里的枪大叫起来。

    门外的士兵听见屋内的响动立刻跑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看见握着铁棍的男孩和倒在地上的同伴。

    男孩眼里续满了泪水,祈求的目光让人不忍心伤害他。

    然而士兵没有任何犹豫,举枪就杀。

    就在他要扣响扳机的一瞬间,田笙鸥朝着他的脑后狠狠就是一棍!

    士兵当场晕死过去。

    另一个士兵愕然地看着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田笙鸥,刚想摸索着长枪准备反击。

    田笙鸥手疾眼快,两步踢开□□,转头将士兵的双手反绞在一起。

    士兵疯狂挣扎着,然而后背被田笙鸥用膝盖抵着根本动弹不得。

    田笙鸥扯了一条碎布将士兵的双手双脚绑住,之后顺势一转让他仰躺在地上。

    “需要想活命的话,就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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