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翕如

    “来,喝点水。”颛孙佑递给叶予初一杯水。

    “谢谢!”冒着热气的水正是她此刻需要的,夜晚的西藏还是有些许凉意,可能是另一时空的记忆太深刻,她还是不习惯喝冰水、冷水,哪怕现在的身体健康得很。

    人的记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哪怕换了个时空、身体,一些习惯始终改变不了。

    张牙舞爪的人往往是脆弱的,因为真正强大的人是自信的,自信就会温和,温和就会坚定。无需暴力,无需杀戮,因为温和,是最高层次的暴力。颛孙佑的温和,从来不是软弱,而是一种自信的从容。

    氤氲的热气里,叶予初望着面前的男人,真的是男人了,六月份他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叶予初特地跑去深市为他庆生,盛大的舞会彰显了颛孙家的地位。基本上南方的名流都来了,甚至就连一些北方大家族也派了人来。

    叶予初在那里还认识了一个北方家族的明珠,少家的长公主少翕如,她真的就像是从古时走来的世家名媛,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韵味十足,高不可攀,如果说叶予初是容貌上的美,那么少翕如,更多的是气势和仪态上的更甚一筹。

    叶予初也不是不可以做到那样,但没什么底蕴的家庭,没必要做到那样,当然主要还是叶予初不喜欢那样生活。

    她爱学习各种技能不错,可礼仪,在她看来就是需要的时候用一用,生活还是舒适为主比较好。这可能就是没有家族底蕴的弊端了,终究不是世家,无法认同从古而来的礼仪。

    眼前人也是在那一次里让她感觉到了距离。

    “佑哥,你们家族从小就会训练你们的礼仪吗?”吐了口气,叶予初望着阳台外的星空,这里的夜空可真美呀!干净得不可思议的天空,星星点点一览无遗。

    “嗯,有些场合必须要表现得体。”

    “这样累不累?”叶予初问。

    颛孙佑不动声色地望着叶予初的侧脸,总觉得话里有话,这让他不得不仔细斟酌,注意话里的分寸。

    “不是很复杂,所以还好,掌握了就好,这也是在外行事的一个好规范。”颛孙佑尽量轻松道。

    叶予初想想也是,到了他们那个层次,家里人都那样行事,耳濡目染之下应该不难,再加上,确实经常用得上,也就不存在难不难的事了。毕竟人家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不想他们普通人家,总觉得学了那些,连吃饭都不会了。

    “翕如说她明天到这边,让我们等她一起去大昭寺。”

    “少翕如?你还跟她联系?”颛孙佑突然变了脸色道。

    “嗯,怎么了?”叶予初奇怪道。

    颛孙佑迟疑片刻后道,“她不是适合来往的朋友,你要注意些。”

    叶予初笑道,“你想多啦,她人挺好的,上次有人为难我,还是她给我解的围,而且我们还加了hi号,有时候会在上面聊天,她懂的很多,给我的小说提供了不少灵感呢。”

    听着叶予初对少翕如颇多的赞誉,颛孙佑担忧地望着她,少翕如绝不是简单的角色,一个能够把家族里的人哄得团团转的女人,哪里是简单人物,何况对方还是弥亓冥的未婚妻。

    要不要告诉叶予初少翕如的身份,颛孙佑摇摆不定,捅破了也许能让弥亓冥永远失去机会,但他也少了挟制弥亓冥的筹码。

    “小初,佑哥,快进来,我们吃好吃的。”许雯探出脑袋喊道,一头蓬松的头发看着跟小松鼠一般可爱。

    说起来也不知道她想的什么,一放暑假,就去理发店里烫了个卷发,小波浪卷,不难看,但也算不上多好看,她自己倒是挺美的。

    “来了。”叶予初回道,然后叫上颛孙佑一起进去。

    颛孙佑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想着两人离得这么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明天他也可以在叶予初身边见招拆招。

    少翕如是第二天中午到的,从机场直接过来,花了一点时间。

    除了见过少翕如的叶予初,没见过的几个孩子都被少翕如惊住了,有些人真的天生气场强大,让人都少有关注她的脸。

    “小初,好想你!”少翕如一把抱住叶予初,一脸带笑,眼角余光却瞥见了站在一旁的颛孙佑,并隐晦地点了点头。

    颛孙佑温和的回礼,并不把心里的担忧显露出来。这么多年的历练,他早已经能够做到掩藏自己的情绪,唯有在叶予初面前,他会将自己的一些情绪展现出来。

    “要不要我们陪你再去一趟布达拉宫?那里真的是气势非凡,庄严极了。”叶予初问。

    “不用,先跟你们走接下来的路线,最后那天,我自己去,或者你陪我去,就不拖着大家了。”少翕如善解人意道。

    许雯轻声对熊玲玲道,“装模作样!”

    熊玲玲拉了拉许雯,朝她摇了摇头。

    许雯不服气地撇开脸,她不知为何就是不喜欢这个少翕如。

    大昭寺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是藏王松赞干布建造。以大昭寺为中心,将布达拉宫、药王山、小昭寺包括进来的一大圈称为“林廓”。这从内到外的三个环型,便是藏民们行转经仪式的路线。

    大昭寺融合了藏、唐、尼泊尔、印度的建筑风格,成为藏式宗教建筑的千古典范。寺前终日香火缭绕,信徒们虔诚的叩拜在门前的青石地板上留下了等身长头的深深印痕。万盏酥油灯长明,留下了岁月和朝圣者的痕迹。

    大昭寺内禁止拍照,倒是有助于专心看景。

    叶予初专心地听着颛孙佑讲解,并时不时地问一些藏文化。边听着这些边看着朝圣者虔诚的跪拜,寺中已是人潮如梭,好不热闹。

    看着这场景,叶予初心内不由澎湃,一千三百年来,这里的信徒不断,人们用自己的信仰构筑了这寺庙,也用信仰升腾着这里的烟火。

    “他们真虔诚!”叶予初喃喃道,那些朝拜者无论是动作还是心意那都是满满的。他们提着酥油,逢殿便添。

    “不过都是有所求罢了!”少翕如淡淡道。

    叶予初惊讶地望向她,少翕如回视道,“如果无所求,也就不必拜了。”

    叶予初想反驳,张了张嘴,无话可说,是啊,如果无所求,谁人会去跪拜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佛?

    “世间人做所有事不都是有所求,求神拜佛亦然,没什么不对,但这一点不影响我们对他们虔诚的感动,任何事,不损人,认真去对待,都值得一顾。”颛孙佑朗声道,不宽的过道里仿佛回荡着他掷地有声的发言。

    叶予初忍不住望着他,这个刚刚成年的男孩,总能给她一些振聋发聩的启迪,有时候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白活了。

    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总能揭开表象看到真相,那隐藏在背后的规律,他们总能轻易窥见,并从中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

    “认真?那不过是感动了自己。”少翕如摇头笑道。

    叶予初知道少翕如有些时候比较悲观,虽相处不多,闲聊却多,从她读的书和说的话,叶予初感觉到一种宿命论,但她偏偏又隐藏了一股想要挣脱的力量,隐而不知。

    “人最主要的观众就是自己,感动自己最重要。”叶予初想了想道,世间万物到最后都不过是一面看到自己的镜子,目之所及,心之所往,都由内在那个看不见的东西过滤着,筛选着。

    少翕如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迷思。没得选的时候,人就会卑微,有得选的时候,人就会贪婪。叶予初就是如此贪婪,有了颛孙佑,还要巴着亓冥哥。

    她绝不会退让,从小她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配得上亓冥哥,凭什么一个犄角旮旯出来的小女生出现,她就得让位!

    “你不拜拜吗?”叶予初看着立在一边的少翕如,问。

    少翕如摇摇头,“我最崇拜的人,是我自己,只有我才会帮自己度过一山又一山,克服一次又一次难关,任何其他的人或者神,都只是锦上添花。”

    叶予初张着嘴巴,看着她,心里有一种被震撼的感觉。

    后边,许雯一直撇着嘴,嘟囔道,“你看她,一来就霸占小初。”

    熊玲玲哭笑不得,拉着她小声道,“来者是客,你放心好了,小初是不会被抢走的,这不是人家就认识小初一个人,难免粘着点。”

    许雯不满道,“这哪里是一点,这是很多点,好吗?”说着气鼓鼓到一边去了。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彦子意笑问。

    “要你管!”许雯不客气道。

    彦子意眼中神色变了又变,旁边谢迪涵嗤笑,“小女生你也撩?”

    “怎么,那位就不是小女生?”

    司琴赟肃着脸道,“注意你的言辞!”

    彦子意咬了咬后牙槽,将怒意压了回去,谢迪涵他还勉强能够怼一怼,毕竟都是亲戚,碍着情面,家里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司琴赟就不一样了。这位司琴家的嫡长子,可是未来司琴家的族长人选,比颛孙佑更早地开始进入家族核心管理,不是他一个还毫无基业的旁系所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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