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会谈

    余华说: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它不会带来成功,也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避开。

    叶予初从前觉得就像大多数名言那般,我们应该将苦难当做勋章,感谢苦难,赞美苦难,它铸就了我们坚强的意志和可贵的灵魂。可却从未想过,这苦难谁想要,这苦难谁愿意追寻,我们都不过是躲不过去了,强行的自我安慰罢了。

    放下书,叶予初想到养老院的一切,人最深重的痛苦恐怕就是这个年龄阶段了吧,今天早晨,叶予初听说对面小区有个老人从二十多楼上跳了下来,原因众说纷纭,但所有人都一致认可老人家是太孤独了。

    老人家去年失去了老伴,自己又患了癌症,两个子女都远在首府,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这都市里生活,哪怕有钱又如何?曾经叶予初还碰到过一次这个老人家,可能见过的人都会记得他,他常常一个人拿着个收音机,放着最大的音量,四处走动。

    从前她还想着,为何要放那么大的声音,这样有点影响他人吧?如今想来,一个人的世界何其孤独,可能走到哪里,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就只能通过这种外放的声音来获取一点点不寂寞。

    身体的病痛、生活的孤单,都是压垮老人神经的利器,两者一块儿,再坚强的人也扛不住啊,而这样的老人家还有多少呢,许多!

    叶予初想到这里就坐不住了,她立刻起身前往百花酿。

    元岳见到叶予初有些意外,吩咐秘书给她准备果汁,便拉着她坐到办公室的大沙发上。

    “怎么想起来过来了?”

    叶予初熟稔地笑笑,接着叹了口气,“我还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就想着来找你帮忙了。”

    “哦,什么事啊?先说好,我现在可忙着呢,你丢给我的事情有多少,你自己也知道,我都一年没放过假了,明天还要飞美国一趟。”元岳揉了揉眉心,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他真是比之前忙了许多,之前几年忙就算了,刚刚开始嘛,万事开头难,谁想到这个小祖宗会将事业开拓到如今的地步,搞得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假还是要放的嘛,事情哪里做得完?知道你精细,但很多事情你可以交给下面人来做嘛,我们只掌掌舵就行了。”叶予初有点心虚,她这些年真是将能者多劳进行到底了。

    “你说得轻巧,真放给下面人做,到时候一团乱,看你怎么办。”他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停不下来,事必躬亲型的人做领导真的是要命,可不这样他实在担心。

    这时秘书送来了果茶,朱秘书是几年新招进来的,之前的黎秘书现在下派到了别的城市做主管,听说做得也是相当出色。朱秘书长得非常美艳,大气的长相,浓丽的妆容很适合她,身材凹凸有致,是正宗的都市丽人。

    “小初,总裁,我最近学了一种新的果茶,比果汁味道还好,你们尝尝看,不喜欢的话我再换成果汁,还希望不要怪我自做主张才好。”朱秘书人长得靓丽就算了,说话也好听,声音听来就像是午夜电台的DJ,叶予初不由得多关注她几分。

    “来,小初,你尝尝,要是不好喝,我就罚朱秘书的工资。”元岳边说边坐下来,端起茶壶给叶予初倒茶。

    “总裁真会开玩笑,那好喝我是不是可以加工资?”朱秘书一点也不惊慌,自自然然地回应道。

    “那我可不能说好喝了,多给工资的事情咱可不能做。”叶予初调皮一笑。

    “哎呀,可别,工资我不多要还不行嘛。你们慢喝,喝完再叫我,我先出去了。”朱秘书讨饶一笑,自然地退出去。

    叶予初皱了皱鼻子,刚刚朱秘书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波浪长发拂过她面前,淡淡的清香,还真是好闻。

    叶予初看了看享受着果茶的元岳,意有所指:“你这上班可真是享受啊,美女环绕,看着悦目,听着悦耳,还有好喝的悦味。搞得我都想经常过来玩了。”

    元岳抬头一笑,“你呀,别想多了,这是你元阿姨的师妹,刚刚博士毕业,两人关系好着呢,经常约逛街约吃饭,我都得被撇一边。”

    叶予初知道男人一旦有了财富和权力,对妻子的忠诚度就是直线下降,基本上这世上顶层的男人,对妻子都没什么专一度可言,他们有一套自己的道德标准,跟普通人的大相径庭。

    这些年叶予初跟元岳夫妇的关系很好,他妻子真的是一个才貌双全,又极为温柔可人的女子,叶予初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但毕竟这是元岳的私事,她也只能点到为止。

    想想也是可悲,男人的忠诚就像是青山上的皑皑白雪一般难得,女人除了指望他们自律,还能如何呢。又不可能拴住他,不让他跟女性接触。

    “最好是这样,嫂子人那么好,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还有做父亲的得给鼎哥哥做个好榜样。”

    “你啊,小小年纪想那么多,放心好了,我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楚啊,事业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女人,我这辈子就你阿姨一个就够了。”

    “我也是担心嘛,你看看那个张厂长,一大把年纪了,被老婆逼得穿个裤衩子跑了半条街,宁城一个月的大新闻,他儿子蔫了好长时间。”

    “他儿子好像是你同班同学吧?”

    “是啊,之前阳光得不得了的一个男生,现在都不怎么说话了,觉得丢人。”

    “听说他们两口子还是和好了?”

    “能不和好嘛,张太太这么多年做着家庭主妇,一点收入也没有,家里的钱财也不在手上,分了什么都得不到,儿子也不可能带走,用她的话说,她要是离婚了,那就是给小三让位,她才不干。反正她要守着张家,为他儿子守住家产。”

    元岳点点头,“这样也是对的,看张厂长那个人,抠门得要死,要是离婚了,估计也得不了什么好,再要来个后妈,后儿子,那你那个同学真就完了。”

    “当初张厂长也是靠着岳家起来的,所以男人处于弱势时需要女人的经济、地位、社会关系来做垫脚石,做他启动他人生的杠杆,一旦他到了一定的的人生高度,垫脚石对他就失去了意义,若不碍他事就留着,若看不惯就踢了,这就是男人的人性…”

    “有不少这样的男人,你以后找另一半可得擦亮眼睛了,能找条件更好的,就找条件更好的,那样的爱要纯粹一些。”

    “真不明白你们男的怎么想的,孩子难道说对你们来说就一点都不重要?一点都不替孩子考虑。”

    “男性跟女性投入在孩子身上的精力和时间从来都不同,这也就造成好多父亲不爱自己的子女,有条件的家庭即便他们抚养也是出于义务,男性抚养后代完全是因为配偶原因,希望家庭稳固,如果他不想要这个伴侣了,可能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善待自己的子女。”

    叶予初叹了口气,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天性的不同真的可悲,也不知道女性是哪里得罪了上帝,要被这样惩罚着。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能够做到绝对的忠诚,那就是知因果,懂规律,用心思考,超越人性,找到核心的人。他并不会忠于某个人,他是忠诚于这天地,忠诚于规律,忠诚于自然,这也就是有信仰之人。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说我想建个现代化的养老院,让老年人的生活更好过一些。”落地窗外,湘妃竹在早夏的风里摇曳,偶有光影落在叶予初眼角,斑驳陆离。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就是前几天去养老院看了下,那里的环境真的给人感觉很压抑,今天早晨又听说有个老人家想不开,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我发现你简直就是圣母本母,看来以后感谢你的人又要多不少。”

    “从哪里学来的话儿?”叶予初翻了个白眼。“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知不知道啊?再说,从反面来说,是他们提供了一个给我施舍的机会,我应该要感谢才对。”

    元岳摇摇头,理解不了叶予初的思维,“这个我给不了你太多建议,不如你去霓虹国那边走一趟看看,它那边的养老院比较现代化,考虑得也很精细。”

    “也行,最近没什么事。”

    “我明天到美国去两天,后面就直接去霓虹国,那边也有个会议,到时候我们在那里汇合?”

    “好啊。”叶予初想着自己一个人去确实有点无聊,也担心自己看得不够全面,有元岳陪着肯定会更好。

    聊了一阵,元岳带着叶予初到茶水间找了个栗子蛋糕吃,公司里的员工都对叶予初投以微笑,远远的,并不打扰。

    走过窗口的时候,就见窗台上面摆放了许多多肉和植物,长得不要太好,叶予初好奇地问:“这是谁养的呀?长得真好。”

    “朱秘书吧,好像是她养的。”元岳随口道。

    “这你都知道?”

    “唉,就见她浇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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