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明若暗

    “那陛下被奴婢撩拨动了吗?”怀里的少女眉眼间充灵动,许是有些紧张,声音中带着些颤,但更多的是引诱。

    她在引诱他。

    这个念头刚从程尉泽脑中升起来,瞬息之间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

    陆念慈见他喉结微动,勾了勾唇角,脑袋一热开口道:“陛下,你真好看,奴婢快要情不自禁的爱上你了。”

    那句“情不自禁的爱上”,像是滴在热油锅中的一滴水珠,瞬息间在程尉泽胸膛中沸腾、蔓延,沸腾的血液涌上脑海之中,然后炸开了花。

    许是这个季节春意盎然,惹人爱欲,侵蚀理智,他忽然分不清她眼中的真假。

    唯有脑中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叫嚣,她说她爱你!喜欢你!囚住她,侵占她,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你半步!

    陆念慈望着他面上骤然凝固的表情,心下一紧,猛然发觉到今天好像有些过火了。

    他不会起疑心了吧?

    像程尉泽这般心里深沉的人,应当细细规划,此时谈爱上,太突然了。

    而且程尉泽三年前被自己欺骗,肯定不会再轻易的相信她,不挖空心思的谋划,他怎么肯再次相信于她。

    陆念慈收回攀在他脖颈的双手,低下头,惶恐道,“陛下恕罪,是奴婢僭妄了。”

    就在她低头的同时,没能看到程尉泽眼底难以自控的悸动嗜欲。

    他想扣住她的腰肢,将她融入自己身体内。

    可,他不能,她是伪饰面目的人,她从前便是为了徐云川这般欺骗与他。

    如此这般,怕不是又是在欺骗他。

    他闭了闭眼,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抱向她冲动。

    “你确实僭越。”沉静自持的声音传来。

    陆念慈抬头看向他,只见他面色淡淡,静静的望着她。

    陆念慈一时无话。

    不是,刚刚他还抱着自己耳鬓厮磨,怎么这又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半晌,陆念慈大着胆子追问道,“陛下喜欢奴婢僭越吗?”

    “或者说,陛下喜欢奴婢对你的爱吗?”

    喜欢,喜欢的发疯。

    他心底的声音喊叫着,可理智又强行拉回他,不让这句话脱口而出。

    程尉泽定定的望着她,将她耳边的发丝别至耳后,缓缓说道:“从前有人同我这般讲过,说她爱我,我信了,我想与她共白头,所以我将她放在心尖上,可是……”说着他突然顿住,而后握住她的手。

    “在这给了我一刀。”抓着她的手猛地抵住胸口。

    说话的同时,程尉泽的面部表情都只是淡淡的,与其说是平淡,不如说是没有任何波澜,犹如一张面具,任谁都无法看透面具下的真实。要不是陆念慈感受到手被攥的生疼,要不是那一剑是她亲手捅得,她都快要以为程尉泽讲的是旁人的故事。

    “你说我该相信你口中的爱意吗?”他眼神锁着她的面部,不漏掉她面上一丝的表情。

    陆念慈垂下眼帘,望着他心口处,歉意道:“奴婢陛下的伤是由奴婢所为,无论奴婢失忆与否,都抹不掉曾经伤害过陛下的事实,对不起……,是奴婢对不起陛下。”

    她确实是对不起程尉泽,这是事实,无论是有着什么样的理由,都改变不了事实。

    纵然当时的时局让她必须杀了程尉泽,否则将要殃及陆家人的性命,但对于他而言她终究是杀了他。

    “但是陛下,”她对上他的眸子,眼神中带着认真,“奴婢以后绝不会剑指陛下,更不会捅陛下。如果陛下不信,奴婢可以现在就起誓,如若违背,则身首分离,魂无归处。”

    程尉泽皱眉,“我不需要你起誓。”

    陆念慈思索片刻,似乎是怕程尉泽不想信,举起三根手指就要开口起誓,话还未开口就被程尉泽干净利落地打断,“誓言这种东西,我不信。”

    陆念慈在心中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陛下,奴婢真的不会捅你了。”

    说罢,她又补充一句,“ 我保证!”

    “奴婢知道陛下还不相信奴婢,但奴婢会证明的!”说着她眼眸一转,目光落在程尉泽胸前的平安符上,“奴婢不希望陛下受伤,把自小戴的平安符都给陛下了,陛下还不相信奴婢吗?”

    看到程尉泽眼中划过柔色,陆念慈顿时喜上眉梢,继续开口道:“奴婢真的真的喜欢陛下,又怎么会希望陛下受伤呢,更不会再次的伤害陛下了。”

    程尉泽神色复杂地看向绽放鲜活笑意的人,心下一颤,他再次从她口中听到“喜欢”,还是无法抑制地动心。

    脑中还清楚的记着她当初毫不犹豫地刺向他,那种身体的痛意加上挚爱要将他置于死地的痛苦,极致痛意让他现在只是回想便心口一阵阵痛,她不可信。

    她善于伪装,她骗过他,她为别的男人杀他,她让他在无数日夜中经受炙烤般的痛苦。

    她是个骗子,她不可信,不能相信她。傻子才会相信她的话。

    像她这般工于心计之人,失忆都有可能是她的计谋,她想再次将他当傻子骗,然后离开他。

    他不该信这个曾经乃至现在或许还在欺骗自己的人。

    脑中的理智和心口的爱意反复拉扯,像一把匕首在他身上割裂他的躯体,让他有些痛苦地皱起眉。

    他应该早些杀了她,这样就不用痛苦了。

    当初留她不是为了折磨她么,为什么自己还这么痛?

    所有令自己痛苦的,都应该除掉,他想。

    可……,她说她喜欢他,爱他。

    想到这,他眉眼浓烈,再也压制不住爱意,猛然将陆念慈拉进怀中,用几乎无声的声音喃喃道:“罢了,就再赌一次,赌你是爱我的,你会爱上我的。”

    “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永远不会,谁也带不走你。”他偏执说道,眼中是渗人的漆黑。

    理智告诉他不该这样,不该像一个赌徒般,赌一个人爱自己,若是赌输了,将会万劫不复,痛苦万分。

    可是他爱她。

    “陛下你说的什么?”

    他这一举动,让陆念慈一时间手足无措,他抱得太紧,像是要将她生生的嵌入他的身体,压得喘不出来气,也没心思听她耳边程尉泽说得是什么了。

    回应的是程尉泽急切的亲吻。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睁大眼睛,她还没从窒息般的拥抱里缓过来,又被程尉泽急切的吻住,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他怎么如此多变,一会冷淡疏离,一会又是深情缱绻?

    这个亲吻中两人都没有闭眼,她甚至能从他眼中看到自己惊讶的表情。

    “闭眼。”程尉泽松开她,道。

    陆念慈识趣地闭眼,下一刻,他俯身再次吻上她的唇。

    这次与刚刚的急切不同,她能感受到他的唇在沿着自己的唇瓣细细的勾勒,舌尖轻柔又灵巧的滑入,唇齿交缠。

    很奇怪,他的唇是微凉的,但所到之处却又引得温暖柔软,这种感觉很奇妙,还有些麻麻的。

    闭着眼,不止触觉敏感,其他的感官也都异常的敏感,鼻翼中属于他身上的那股淡淡味道被放大无数倍,汹涌的包围着她。还有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烫得她面颊发烫,不用想,她的脸此时肯定是通红。

    时间格外的漫长,半晌,当陆念慈的脖子开始发酸,头脑发蒙的时候,程尉泽才放开她。

    他晦暗的眼眸看着她,看着她因为自己而意乱情迷。

    陆念慈脸颊此时如落了晚霞,在本就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就连耳垂和脖颈都泛着明显的粉色。

    她的唇因为亲吻的缘故,格外得红,像娇艳欲滴的花瓣。

    一阵春风拂过,吹醒略微发蒙的脑袋,陆念慈晃晃脑袋,脑袋还没连上线,她茫然思索一番,缓缓问道:“陛下你刚刚在奴婢耳边说得什么,奴婢没听清。”

    程尉泽笑了笑,“说我被你撩拨动了。”

    陆念慈一下子笑了起来,激动地拉住程尉泽的袖子,“真的吗?陛下!”

    这还真是个意外之喜,她有些不敢相信程尉泽这么快就被自己撩拨到,离让他爱上自己又近了一步。

    “真的。”这时候的程尉泽显然心情不错,耐心地回道。

    遇到这种时候当然要乘胜追击了,于是陆念慈抬头继续追问,“陛下现在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奴婢?”

    程尉泽看着她的杏眼,道:“喜欢。”

    “那可以答应奴婢一件事吗?”

    语罢,她看到程尉泽眼睛中闪过什么,还未细看就消失无影了。

    “可以。”

    听到回答,陆念慈一愣,她没想到程尉泽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

    “陆念慈,我喜欢你,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在我这里得到的东西。”他语气轻轻的,像是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语。

    可是他的眼睛是微微眯着的,陆念慈知道这是他多疑的表现。

    他在猜她一步步示爱他背后的目的,并且引诱她说出来。

    陆念慈有一瞬间想要脱口而出她的目的。

    但是她不相信程尉泽会真的帮她,他睚眦必报又多疑的性子,纵使有着对她从前爱而不得的执念,但更多应该是恨意,恨她骗他、杀他。

    怎么会因为一个平安符就能忘记那些恨,轻易的因她的撩拨从新喜欢上她。

    她抬起头,抿了抿唇,道,“奴婢想要陛下爱上奴婢,可以吗?”

    程尉泽没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她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忽然听他低低的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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