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搜查

    刘家小院,烛影摇摆,跳跃的火光飘忽不定,刘达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时浔殊坐在凳子上,单手拄着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姐姐和那个刘晓还没有回来,他不免有一些担心。

    “怎么样了?”时浔殊问道。

    明明屋子里只有他和刘达两人,刘达还昏迷着,是不可能回答他的,但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像是应和他似的,从屋外传来了一阵嘶哑难听的鸟叫。

    “哇哇哇。”那是乌鸦的叫声。

    与此同时,时浔殊被烛火映照在地面上的影子旁出现了一只飞来的鸟的影子,正正好落在时浔殊影子的肩头。

    那是他施法从自身意念中分离出的一缕影子,与本体独立又受本体桎梏。

    麾下的魔将都在时浔殊碰瓷成功之后被他打发走了,毕竟要是让姐姐发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只好这样分出分身当自己在外面的眼睛,而浑身漆黑的乌鸦无疑是黑夜中最好的选择。

    肩上的鸟影歪了歪头,似乎是想向时浔殊靠近一点儿,但又不敢,只好停留在原地,哇哇地叫着。

    “哇哇哇哇哇。”云姑娘没事,只是刘府的人有点难缠,估计得等一会儿才回来。

    “哇哇哇哇哇。”那个刘晓从云姑娘那里拿来了无名花,正向着这里赶来。

    “嗯?那她什么时候到?”

    时浔殊弯曲着手指,“哒哒哒”地敲击这桌子,问道。

    “哇哇哇哇。”快了快了。

    “什么叫快了,那是还有多久,我都在这里等了大半夜了。”时浔殊挡了挡试图靠近自己的乌鸦分身,有些不耐烦。

    “哇哇哇哇。”就是现在。

    哇哇的粗劣叫声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哐哐哐”,急促又凌乱。

    时浔殊起身去开门,与此同时,屋子里的烛火好像被什么东西带动,倾斜了一瞬,时浔殊影子上的鸟影消失,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

    “哐哐哐。”刘晓用力拍打着小木门,一刻都不敢停歇,手掌拍地泛红却毫无所知,身后是逐渐亮起的一盏盏人家灯火,因为这里比较偏远的原因,刘家的人暂时还没有搜查到这里。

    “吱吖”一声,门开了,时浔殊从里向外探出头,见门外的是刘晓,赶紧给她开门让路。

    刘晓此时紧张极了,见到面前的门开了,不等时浔殊把门全开开,赶紧一把从他身旁挤过,急急忙忙地奔向屋子里面。

    “记得把门关好,刘府的人正在搜查呢。”刘晓冲着时浔殊摆了摆手嘱咐道,急匆匆拿着花就想屋里面冲。

    时浔殊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毕竟现在的情况有些紧急,她哥哥在里面躺着,着急是应该的,要是姐姐也这样沉睡不醒,时浔殊不知道比刘晓着急多少倍。

    只是他见只有刘晓一个人回来,更是担心姐姐,时浔殊不死心地向外面看了一眼,见外面一家一家地亮起灯盏,隐约传来一声声说话的声音,知道这是有人在搜查了,只好认命的地关紧门扉。

    时浔殊走进屋去,只见刘晓正单膝跪在床前,把无名放在刘达交叉的双手上面,花的旁边放着云洛留下的一小块灵石,刘晓可以借助那块石头让无名把花中的生机还给刘达。

    艳丽的花朵因为法术的施展渐渐发出与之不符的纯洁光华,那是生机无暇的模样。

    只见随着无名渐渐地吐露着生机,刘达的脸色红润了许多,呼吸也更加地急促有力,像是快要苏醒的样子。

    “哐哐哐。”院子里又传来了有人敲门的声音,与先前刘晓敲门的声音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不慌不忙,间隔较短,一声一声地从外面传来。

    “哐-哐-哐。”

    刘晓正在为快要苏醒的哥哥高兴,听到这寂静夜里传来的敲门声,不免心头一跳,接着,像是被什么惊到似的,跳了起来。

    “一定是,一定是云姑娘回来了。”刘晓听着门外的敲门声,站了起来,就要去外面开门。

    时浔殊一开始听见敲门声也是猛得一喜,就要出去开门。

    可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不,不对,门外的脚步声杂乱而沉重,分明是没有修炼过的凡人,不可能是姐姐,只能是刘家的人。”

    思及此,时浔殊连忙叫住就要去外面开门的刘晓。

    “刘姑娘,你别去,那不是姐姐,应该是刘家的人来搜查了。”

    “什,什么?”刘晓听见他的话,硬生生地停止脚步,看向从屋里探出身子来的时浔殊。

    “那是刘家来搜查的人,你别去。”

    刘晓闻言,看向前面的大门,“哐哐哐”的声音好像变成了恶兽的吼叫,只等着刘晓打开门,从院外涌入,好把她撕地粉碎。

    “这可怎么办,云姑娘说这花里面储存的生机最好一次性浇灌给哥哥,可是现在,分明是来不及了。”

    刘晓下意识往屋里走了几步,看向时浔殊,语气惶惶,带着寻求答案的询问。

    可是,不等时浔殊回答,刘晓的话音刚落,敲门的声音就忽然急促了起来。

    “哐!哐!哐!”,声音忽得激烈,敲门的人终于不耐烦了,急躁的叫嚷随着敲击声传到院里的两人耳中。

    “里面的人快开门,我听见声音了,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强闯了。”

    “这……怎么办,怎么办?”刘晓听着门外的声音,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大拇指指甲,来来回回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看起来焦躁极了。

    “你别急,姐姐也说了最好是一次性灌溉,‘最好’,那就说明也可以不用一次性灌溉,是可以多次的,现在事态紧急,只能先中断了,你哥哥还没醒,把他放在床上也没事,当务之急的是无名,刘家的人一定是冲着无名来的,你赶快找个地方把无名藏起来,只要他们找不到走了就行。”

    时浔殊急急说道,连忙把刘晓往屋里推,示意她把花藏在不容易找到的地方,毕竟自己对刘晓家并不熟悉,藏东西还得主人家来才更加保险。

    门外的拍打声越发激烈,刘晓走进屋去,不一会儿,无名散发出来的光芒逐渐暗淡直至消失,屋子里只剩下了烛火跳跃的光芒。

    时浔殊见此,放下心来,一边应声“来了,来了,别急。”,一边朝着门那里慢慢地走去。

    门外拍打的人见院中没有人应声,本来已经到了要破门而入的地步,但不知道是不是时浔殊的错觉,外面的人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拍门的声音反而逐渐慢了下来。

    “谁啊,有什么事,大晚上的。”时浔殊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伪装成刚刚睡醒披衣的样子,揉了揉眼睛,边开门边打了个哈欠,满满的抱怨和不耐烦。

    “刘府丢了东西,特另人来搜查,还请小兄弟行个方便。”

    来搜查的人听说这里住的是刚进城中不久的卖艺人,敲了半天门不见人应本就不忿,又见开门的人是一个十几岁眼睛怪异的孩子,暗道“晦气”,语气更是轻慢。

    没等时浔殊应,那人就一把把挡在门前的时浔殊推到一旁,自顾自带人走了进去。

    “搜,把这个院子给我完完整整搜一遍。”

    “欸,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人家家里是你们想搜就搜的吗,还有没有王法,就不怕我到官府去告你们。”

    时浔殊见这些人只是告知了一声就推人进门来搜查,动作粗鲁,为了为刘晓争取时间,只好装作语气愤愤的样子,伸手就要去拦。

    “王法?小兄弟,我叫你一声兄弟是看得起你,你们这些外乡人不知道,那就找时间去城中打听打听,看看这城中谁敢在刘府面前讲王法,你们识相点儿,好好配合,刘府还能给你们些好处,让你们在这城中好好待着,过段好日子,要是不识相,那你看看,你们是不是明天就得自己滚蛋。”

    刚才敲门的那人听那异色眼睛小孩的话,不禁失笑,稍微使劲试图把挡着人的时浔殊推开,嘲讽道。

    时浔殊看着面前猛地伸手试图推倒自己的人,像是被吓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可是奇怪的是,那人并没有把面前这个瘦弱的孩子推倒,在快要碰到时浔殊的时候,一道隐形的屏障把面前人的力道反弹,那人瞬间冲着反方向摔了出去。

    “嗯,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人因为自己刚才毫无保留的力道狠狠地摔倒在地,看着面前毫发无伤的小孩,诧异地说道。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面前那孩子像是被吓傻似的,他实在是没有理由怀疑自己是因为那孩子摔倒的,于是他只是揉了揉自己因为磕碰撞到隐隐发疼的肩膀,站起身来,再次向时浔殊挥拳而去。

    面前的时浔殊仍然毫无动作,只是暗中加强那屏障反弹的力道,只要那人敢冲到自己前面,那肯定会摔地很惨。

    时浔殊看着挥拳而来的人,眼神平静,嘴角稍稍上挑,仿佛已经看到了冲过来的人摔得头破血流的情景。

    快了,快了,就差一点,那人的就要碰到屏障上了。时浔殊静静地看着,心中默默算着那人离自己的距离。

    最后几秒,在那人就要碰到屏障的时候,刘晓的声音从前方搜查的地方传来,隐隐有些哭腔。

    “大哥,别,我们只是个卖艺的,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什儿,你们轻点儿翻,慢点儿,要是坏了,我们可靠什么活啊。”

    那冲撞而来的人听见刘晓的声音猛地停住,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个家里大人的存在,自己这样的行为很是不妥,会给自己主子家抹黑,虽是外乡人,但难免会闹腾,要是捅到主子那里就完了。

    他 “嘶”了一声,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好作罢,冲着时浔殊狠狠一指,“小子,今天算你好运,暂且饶过你。”

    刘晓那边,也许是见领头的人态度不好,于是那些跟在后面的人态度也就随意了一些,动作不免有点儿粗鲁,要不是刘晓拦着,那堆东西肯定是要遭殃的。

    好在,那些人也是有些分寸的,见主人家说话,还是个柔弱的姑娘家动作不免放轻了一些。

    刘晓本来是专门盯着搜院子的那些人,见他们没有搜出什么东西,放下心来,又听到时浔殊那里传来的争吵声,紧忙走出去看。

    为首的人见院子中搜查不出什么,忽然看见那屋子的窗户隐隐透出一个身影,一动不动,不免疑惑,双手环胸,向屋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刚刚赶来的刘晓。

    “喂,那屋里的是谁?”

    “屋里的是我哥哥,睡着了,就没有出来。”刘晓的眼睛还是微微泛红,轻声说道。

    “什么样的人这么大动静都不行?”那人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说着就要向屋里走去。

    “哎哎哎,大哥,我哥哥真的在睡觉,不好打扰,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刘晓见那人铁了心要进去,不免着急,走上前去,偷偷塞给那人一袋银钱。

    “啧,行啊。”那人掂量了掂量手中的钱袋,点了点头,见刘晓微微吐气像是放下心来的样子又猛地把她一推,向着屋里走去。

    “我就看看,你又不是那偷东西的贼,没有问题,心虚什么。”

    “没,没有。”看着那人直直地要走进屋里,刘晓心中一跳,急急张口。

    “没有?那就是屋里的人有问题喽,要不你怎么挡着不让我看。”

    那人看着刘晓的样子,对自己心里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加快步伐,猛地推开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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