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闯玛门

    七点,圣利斯德城艾娜区。

    ai精灵正在莫如心头顶飞来飞去,用着富有亲和力的声音介绍的赌场须知。不过莫如心一个字都没听,她熟练的带好面具,手腕上也绑好了电子信息隔断带,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搞多少钱合适。

    她用最后几块钱买了张车票,晃晃悠悠的坐了两个小时才到了艾娜区。其实也可以坐空中出租车,或者空轨。不过价格就不是几块钱那样便宜了。

    准备好了一切之后,莫如心双手插兜,稳步的走向“玛门”。飞艇的门口站着两位保镖,他们穿的很具有迷惑性——普通的黑色燕尾服,坚|挺的雪白硬领,标致的面容和黑色的墨镜。看上去他们下一秒就要走上舞台配合音乐跳舞,或者游走在人群中,手里端着的金色托盘上放着几杯粉红起泡酒。

    但莫如心知道,如果有人在门口闹事,或者伪造门票硬闯,则会被他们狠狠的修理一顿,揍得人事不清,下半辈子不得不依靠义肢生活。

    她在b站上看过视频,如果主角没买门票硬闯,他们会直接把主角揍得game over。

    在游戏里他们俩就像是因果律武器,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尽管莫如心内心里有些跃跃欲试,想要看看能不能跟他们打上一架,但是眼下还是先忙正事。

    “您的筹码,请拿好。”

    一进入飞艇,分发筹码的兔女郎声音甜得就像蜜糖:“请问您要兑换额外的筹码吗?”

    莫如心掂量掂量手里的红色筹码。二十个,两千块,够她用了。

    “不用了,谢谢。”她摆了摆手,把免费筹码放进口袋里,径直走向老虎机。

    一整排老虎机,全部放在墙边,保守数起二三十个,一眼望不到边。

    玛门的宴会才刚刚开始,筹码流动的声音还没汇聚成溪,这一排老虎机一个人也没有。

    莫如心挑起眉毛,她还算幸运。

    赌场有两个bug,其中之一就是老虎机——进门从左数第三个开始,一个一个的试下去,直到找到了第一个成功的,接着一直玩下去,就能把这个老虎机里的筹码全部“吃”光。

    不过...只能用一次,莫如心在第七个老虎机抱着一大堆筹码如是感叹。

    这零零散散的一大堆筹码一共是十万零八千,这离莫如心的目标还差得很远。她找了个就近的机器,把手里的这一大堆筹码全都换成了五千和一千的。

    二十四个筹码,轻松多了。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bug,严格意义上这不应该是bug——赌场正中心的轮|盘赌,晚上十点之后轮到6的概率大概是78%。

    莫如心敲了敲自己的手腕,上面反转出一块屏幕,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八点三十五。随后自动翻了回去,变的完好如初。那么现在,她要在赌场里待满一个半小时。

    有点煎熬。

    毕竟游戏里一个半小时很快——大概是她上个厕所的功夫。不过,既然选择玩了这场“大型全息游戏”就要好好的玩下去。莫如心决定好好的参观一下这个全圣利斯德最大德赌场。

    抛开奢靡的闪耀,这里确实很有格调。赌场一共两层,第二层是休息区——很多人把玛门当作是一场匿名的宴会,他们购买门票只为了在这里交换信息。不过不要想着欺骗他们,因为谁也不知道谎言的主人公会不会就坐在自己面前。

    一楼两侧有纯木制的楼梯,墙壁上挂着各色的古画,东方的,西方的,统统不设防的挂在墙壁上。随着台阶慢慢升高,墙壁上的画也越来越珍贵。或许整个玛门都是为了二楼的人建造的,至于一楼的赌客们,不过是一种附带的消遣。

    莫如心站在二楼最后一格台阶上。二楼的人们能俯瞰到一楼的全貌,电子望远镜的加持能让他们清晰的欣赏楼下人们的疯狂,或者绝望。她倚着扶手,想了想还是决定向下走,二楼不是她会喜欢的地方。

    莫如心走到一楼随手拿了一杯侍从端来的粉色香槟,从一个赌桌滑动到另一个赌桌。兴奋的人很多,崩溃的也不少,但更多的是麻木,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麻木,好像钱不是钱,人也不是人。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到玛门了,对于牌桌上的兴奋近乎狂热的痴迷让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带上这里的面具,只有在掷出筹码的时候,那些麻木的眼睛才会微微有一点亮色。

    她抿了口香槟,向别的地方走去。

    一间蓝色建筑,在这些金碧辉煌之间略显突兀。门头的罗马双柱让这间当铺显得很有质感,就好像有着千年的岁月。不过散发的淡淡光芒的全息告示牌还是有点让人跳戏——那上面是各种语言的当铺介绍。

    “很漂亮的当铺对吧?”听起来很欢快的男声。

    莫如心循声望去,是一个带着鹿头面具的男子。面具遮挡了很多,莫如心完全看不出他的模样,不过他的穿着还算不错,一身熨烫妥帖的米白色西服,和一个鹿头的胸针,浅栗色的自来卷让他看起来格外年轻。

    “嗯,很浪漫的罗马柱。”莫如心随口应承了一下。听到莫如心应答,鹿头男子显然很是高兴,他喝了口香槟开始接着说,“是的,很逼真,很美妙对吧,优雅的科林斯柱式,不过...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柱头雕刻的是什么样的植物......”

    “忍冬草。”莫如心淡淡的回答,不过她更喜欢另一个名字,金银花。

    圣利斯德下午三点就被迫天黑了,而且高楼鳞次栉比,完全没什么适合生长的空间,这里的人不认识这种植物很正常。

    “忍冬草?”

    “是的,可以开花,花朵很小,很漂亮,是很清新的黄色。”莫如心喝了口酒,侧头笑道:“更重要的一点,它可以吃,也可以入药。”

    罗马柱柱头的叶子或卷或舒,栩栩如生,鹿头男子仔细看着那石头造就的艺术品,嘴里喃喃着感叹:“真奇妙,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花...”

    “像你这种人不应该出现在玛门。”他话锋一转,侧头看向莫如心。眼前的这位红发女士打扮并不精致。衣裳也是过季的款式,甚至还有些破旧。从外表上看,她的身体也没什么改造,除了那块手表。

    “赌场是很恐怖的,这儿就像是一个华丽的黑洞...”他举起酒杯,把它对向典当行,透过粉红色的酒液看,典当行变得扭曲可怖,那些有点疯狂的赌徒匆匆的走向那里。

    气泡在酒液里上升,破掉。

    他们典当掉了身上所有的值钱东西,衣衫褴褛而又行色匆匆的离开,这浪漫又优雅的建筑留不住他们一点的眼神,。

    “...它每时每刻都在吸收我们的生命。”说到这,鹿头男子轻笑了一下,仰头把酒喝下,“女士,我说真的,你应该...”

    莫如心手腕突然嘀嘀作响,打断了男子的话。

    十点钟了,她要去赌场的中心了。

    莫如心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到侍从的金盘上,“抱歉,失陪。”

    时间恰到好处,莫如心想,要是再晚一步她将会被拖入无法跳跃的剧情中,难以逃脱。

    穿进游戏就这一点不好,对耐心要求太高。

    而莫如心恰恰是个没有耐心的人,购买东西遇到瑕疵品之类的,只要店员开始扯皮她都会直接说算了。

    小学被人拦路要保护费,她脑子里纠结的只有是一口气交够六年,还是加把劲把眼前这个几个全揍了。

    后来她数了数发现兜里的钱不够,就抄起旁边的棍子把那几个全揍了。

    莫如心长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烟,点上,然后侧身挤进了人群。

    她挤进了轮|盘赌的最中心,下意识的拿出了所有的筹码,压在数字6上,但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又抽走了一半。

    sl大法现在可不好使了,还是保险一点好。

    钢珠在轮|盘里飞速的旋转,转盘的红黑色混在一块,数字也在速度的加持下模糊不清。

    但模糊不清就是刺激的来源,赌徒的肾上腺素随着那个小小钢珠的旋转不断飙升。

    莫如心只是淡淡的看着,吐了个烟圈。

    轮|盘的速度降了下来,金色的钢珠停在了数字六上,荷官将牌桌上的筹码全部划到了莫如心的面前——这个数字上只有她一个人压了。

    一瞬间,无数道目光向莫如心刺来,艳羡的,嫉妒的,探究的。

    不得不说,完全匿名甚至分发面具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没有这一层面具的遮挡,莫如心现在就能被这些人的目光刺成仙人掌。她伸出修长的手指,一片一片的把自己的筹码叠了起来,全部整理完毕后,又抽了一半压在了6上。

    围绕在莫如心身边的那些目光很变成了嘲笑和同情。谁都知道不要把筹码压在同一个数字,幸运女神从来都不会偏爱谁,更何况赌场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个刚刚赢得一大笔财富的红狐狸,很快就要把这一切拱手送人了。

    不过莫如心知道,幸运女神也好,赌场操控也罢。任谁都敌不过那堆设定好的代码——尽管那有可能是个bug。

    轮|盘旋转,很快又停止。钢珠稳稳的跌进了78%的概率中。

    莫如心挑起了眉毛,出乎意料的幸运。毕竟就算是78%连续两次都中也很难得。

    她面前的筹码已经垒成了一座小山,那些目光又死死的粘在她身上,既希望她赶紧离开,又盼望她再一次下注把钱输光。

    在赌徒身上,看不见人性一星半点的光辉,只有连绵不断的恶意和嫉妒。

    七千零八十万。莫如心数了数,把烟掐熄。

    一楼大厅的吊灯有一点刺眼,困意上头让她感到了一丝困倦。

    莫如心拿走所有的筹码,决定离开。

    ***

    二楼某处。

    “用免费的筹码赢得了历史最高赌金,我以为,你不会放她走的”带着狮子面具的女人从二楼的观景台离开,手里的杯子折射出璀璨的光——那应该Ahaiwe的产品,不过不在市面上流通。

    “我说过,我们这里是正规的赌场,完全不会弄虚作假。”女人红裙的身旁出现了一抹米白,“只要能够及时收手,所有人都可以赢完钱就走,只是很少有人真的懂得这个道理。”

    男人从酒保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表情嫌恶地说到:“难喝,非常难喝。完全不如‘粉红甜心’。”

    “你要知道‘粉红甜心’的酒精含量让很多人觉得它只是气泡饮料。”女人的声音有些无奈,“不过,我有点好奇那个女生的身份。”

    实在是太独特了,无论是行为还是气质,完全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她对玛门的态度,简直就像......就像对待取款机。

    游走也好,轮|盘赌也好,只不过是密码的一部分,只要输入完密码拿到钱就会毫不留情的离开。

    “能给我看看吗?”女人喝了口红酒后说到。“我想知道她的身份。”

    “no。”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拒绝“不可以,玛门的保密是对每一个人的,哪怕只是个普通的赌徒。”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女人:“不过这个可以给你。”

    “安德烈私底下的小动作,作为赌场的主人给他的贵宾提供的特殊待遇。”

    女人叹了口气,拿走了信封:“说到底,他还是想把我搞走。不过...”女人转身离开,红裙摇曳起一个曼妙的弧度

    “多谢。”

    “不客气。”男人轻快的回答。他走到观景台,注视着莫如心的一系列动作,从她换筹码,到她推开大门坐上私人飞艇离开,他的目光一动也不动。

    二楼的灯光照在男人的鹿角面具上——那是真的鹿角,现在这个时代,弄点真的东西难上加难。

    他的瞳孔微微有些涣散,应该是正在浏览些什么。

    “莫如心...”他喃喃的说。

    玛门的保密协议仅限于顾客与顾客之间,绝对不包括赌场的主人。

    “五个小时之前刚到圣利斯德...”

    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喝了口酒,表情又很快的转变成嫌恶。

    “把这酒换了,从今以后都别用这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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