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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当中仅有的几盏蜡烛,还是她刚才过来时,顺手给点着的。木架上本就剩下小半截,点燃之后确实有几分的明亮,只是在屋里多磨蹭的一会,现在的光忽明忽暗,大概能触到前面的半寸,不至于走路还会让自己绊脚。

    那相邻的几间屋子,里面的灯光大多是熄灭。夜里的寒气深重,裹挟的凉意从窗框的缝隙吹来,冷风落在她的身上,激起皮肤层上的颤栗。瑾安故意往反方向走,绕过自己的房间,在这个宽敞的二楼,她漫无目的的来回闲逛。

    这地方的几道摆样她早都相熟,不需要太多注意,自动就会绕过那两个紫檀木架。上边除了从前的诗画,围娘又放了几个瓷瓶摆件进去。就在木架的两边,和装饰那般。走廊楼梯口,那放着玉清刚才买来,还没想好要放哪里,几树比人还高的绿植。买时候觉着新鲜,可买来又找不到适合的地方,就觉得它多碍事。

    绿植已经蔫吧,楼梯旁边有能透气的窗户。

    太阳每日就从那窗口晒进来,阳光烘烤着,靠近的叶片不是发黄就是干枯。瑾安也是兴趣,拿起旁边那好久都没用过的小盆,到楼下去接了点水上来。浅勺一点一点的浇在那树根和树叶上面,开始还有兴致,小心的浇下,确保每一片树叶都能被水浇润。直到捧着水的手开始发酸,刚才的兴致现在也都耗尽,她直接一盆全倒在那树根上,浸泥土里。

    这样的闲情逸致可真不适合自己,也只有像屋里的那人,才会觉得给一盆花浇水是件趣事。

    丢下水盆,瑾安看向窗外,月色隐隐被团黑云遮挡,看不大清楚。

    “怎么每回都看不到月亮”她低低抱怨,每次自己想看,等到的都是这般。他人说的皎洁华光,柔软绵长,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只有这被遮着层黑布还看不清楚的东西。

    无奈叹了声气,沉默走开,终究是自己和那月亮无缘。

    子时而过,却近丑时。

    晚上的精神头好,挺到现在都没觉着困倦。只是左右就剩那一两个时辰了,还是回房间休息的好。踩着木板的脚步轻快,她走到房间门口,刚想推门时,却感觉背后有道陌生的视线看来。转身望后,那黑漆漆的,看不见一点人影,听不着一点动静。

    瑾安慢慢的后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那般,在黑暗里她走下楼梯。台阶上,她故意放慢步调,清晰的脚步声和她的心跳混在一起。最后两级台阶,她几乎是小跑着下来,绕过前面的柱子,躲在楼梯旁边。

    这有一块遮挡,背后是置酒的桌台,刚启坛开封的米酒,阵阵酒香萦绕在她的鼻尖。藏身在这处,跟下来的人轻易是看不见她的影子,要说外人,哪有他们这经常在楼里生活的人熟悉。

    瑾安在楼梯边守了一会,只见着一个人影从楼梯下来。他办弯身子,轻手轻脚,连走下的步调都和她的速度相同。闯空门的小贼竟都变得这样谨慎。瑾安抽出藏在手腕下的匕首,人影过来,到处寻找她的踪迹,瑾安悄声过去,又小心靠近,那人全无防备,下一瞬,匕首锋利的刀剑就抵住他的后腰。

    那人却没有慌张,他快速转身,出拳的力道凶狠,疾风如闪电,在她眼前打出几道残影。瑾安滑身后退,利用脚掌支撑。她的身体轻盈翻转,在地一纵越,飞身而去,从那人的身边擦过。虽然看不见这人的模样,但从身手上看,不是一般毛贼那样好轻易对付。

    匕首的寒光落在那贼人脸上,过去的瞬间,瑾安反手,出拳的当时,握在手中的匕首,刀尖划过那人的脸颊,隔断他在脸上遮挡的黑色面巾。

    面巾掉下的时候,两人皆是心惊。一人是疑惑,另一人则是还没做好暴露的准备。

    “怎么是你”后退到安全的地方,瑾安看着他问。

    “我”宁哲直楞在那,脸上的痛感,一下就被她发现的僵硬。支支吾吾,没想好解释的说法。

    瞧见他这一身元洲人的打扮,玄色的布衣,收襟窄口。从前半披落下的长发现在也都束起,顶上带着玉冠,姿态挺拔,比起他从前那身繁琐的装扮,现在的样子却是清爽许多。若是第一次看见,必然会对这般的英俊公子起来好感,可惜,她不是第一次见,那俊秀的皮貌底下,是一颗黑到流脓,会让人犯恶心的肮脏心思。

    “我想来看看你”思考半晌,宁哲才磕绊的说出这样一句解释。

    “看我,挑这深更半夜?”瑾安觉着好笑,什么时候不能看,偏偏要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不走正门,不走偏门,非得喜好翻墙,翻窗户进来。

    “阿昭”宁哲想要靠近,只是他走前一步,瑾安退后两步。

    可看到她这般抗拒的模样,宁哲滞楞一瞬,方才欢喜的神情也逐渐落寞,眼神失焦,他缓慢的低下头,面上的表情也越发沉重。连着日夜的驾马才在这时候赶到,蛊师府中发生的一切,那一幕幕的场景,药人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在烈药的摧残下他已失去生命,即便死了,剩下的那具瘦骨嶙峋的身子也要被拿来试药,成为没有人性的怪物。只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场面就让宁哲如此害怕,长久的挥散不去,瑾安却是在这般环境当中,生存了数年。

    想到父亲和师傅的野心,他们对于瑾安的看中,那誓不罢休的样子。宁哲缓了缓,胃里又似翻涌,药人挣扎的样子,脸上的恐怖与狰狞。还好没来得及进食,否则想到必然得吐出来。宁哲的眉间紧锁,他看着不远处的瑾安,似乎自己的出现给瑾安带来灾祸,他愧疚,却也想去做出弥补。

    他立在那,长时间的沉默不言,瑾安发出冷笑。自己想要他性命想了这样久,可现在人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忍不下心里的脾气,只怕这人再多待下,自己马上就会动手。瑾安侧身道:“公子请回吧,想要听曲还等明日请早”

    说出逐客的话,她绕过宁哲,想去将那道关起的大门打开。

    “阿昭”宁哲紧忙喊住她,出口他又觉得自己说错,着急改口,“不是,瑾安,我想带你走”

    “带我走?”瑾安停下,站在宁哲的身侧,看到他藏在黑暗里的那半边侧脸,有些好笑问他:“公子又想要赎我了?”

    “不是,我想带你走”宁哲说道,南疆是不会放过瑾安的,一旦让他们知道瑾安还活着,并且人就在元洲,如果瑾安被师傅带回去,后果宁哲不敢再想。

    他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说出来,瑾安倒是好奇,她抱着手臂,打笑着问他“天下这么大,有什么地方时不会被别人找到,山里,洞里,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吗?”

    “不是”宁哲转身,他抓住瑾安的手臂,不敢告诉原因,但也不能让瑾安继续留在这边,“我不要这个身份,就去找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瑾安你相信我,这地方你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这话说得还真是贴心,要是自己没有逃出来,还在那看不见日月的地牢,整日被毒药折磨,骨瘦如柴,惶惶度日,说不准就会相信他这些动听的好话了,可现在,自己逃出来了,有了自个的本事,不需要再依靠谁,也不需要像当时那般,需要他的庇护才能活下去。

    瑾安冷笑,眼睛盯着他问:“你知道我想杀了你吗?”

    “知道”宁哲毫不犹豫,他侧过身,在黑暗里对上瑾安的视线,认真看着她。他走前一步,抬手的瞬间,迅速地反握住瑾安抓着匕首的那个,用力插进自己的胸口,又快速拔出。

    指尖能感受到的黏腻,那点子温热的触感,瑾安落下的手顿了顿。惊讶他的动作,在这片黑暗当中,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拔出匕首时,那溅在自己脸上的带着腥味的鲜血。

    “苦肉计吗,这对我没用”瑾安嘲讽说。

    那扎心的伤口,宁哲忍住疼痛,吃力说:“我的命你想要随便拿去,只是你必须跟我走”

    “为什么”瑾安不懂了,他这么做,费这样多力气,就是想劝自己从这边离开。

    眼见她不为所动,宁哲反复思考,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原因,“我知道炼药是为什么,我回过南疆,看到了一些事情,听见了一些话,师傅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跟我走,我一定会保护你平安的”

    又是蛊师,瑾安的眼底那有遮藏不住的仇恨。她双手握紧,努力压下心里的愤怒,视线移向宁哲,看到他这般带着恳求的样子,心里却升起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竟会让他做到如此地步。黑暗当中,宁哲看不见瑾安脸上的算计,只听见她很轻的道出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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