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活着就是要不断的经历着痛苦吗?

    痛苦才是人生的常态吗?

    两年前她看着波风水门和玖辛奈倒在自己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丧命,她抱着两具冰冷的尸体,为自己可悲绝望的命运而痛苦。

    天竺葵的灵魂仿佛被永远囚禁在了那个晚上。

    “小葵,小葵……”

    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手掌,再一次将她带离深渊。

    鼬轻晃着她的双肩,唤回她的神智,柔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别怕。”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周围,一地的尸体,又看着面前的他,脑海里仿佛在理解构建着什么,但仍旧一副呆滞的模样。

    眼看着小葵已经没有了基础的行动能力,鼬只能按照平时学的急救手法独自给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林原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但他毕竟不是医疗忍者,无法当场用查克拉治疗,如果这样等下去,林原迟早会死。

    他只能拜托眼前一脸木然,神情恍惚的小葵了:“小葵,听我说,林原还有救,但前提是我们得迅速把他送回木叶医院。”

    她的眼神为之闪烁,表情却依旧没有变化,脸上的血液此刻都凝固在皮肤上,红白映衬下,让她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小葵!”鼬双手捧着她的脸,第一次用这几乎是吼的声量对着她,逼她正视自己,“林原还没死!如果你想救活他,就给我振作一点!”

    “鼬……”被这吼声终于唤回了她沉沦的神智,她又开始剧烈喘息起来,眼神剧烈动摇,似乎又要涌出泪来。

    “把他送回木叶,以你的速度办得到!”他知道此刻没时间安抚她的情绪,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死神争分夺秒抢夺林原纯的生命,现下只能主动承担起队长的职责,给她明确下达指令,“你听明白了吗?”

    只有她能救林原了。

    小葵对上他严肃的神情,点点头,再看着怀中休克的林原,咬着唇迫使以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有时间再沉浸伤痛中,她怀中的林原还有生的可能。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在我面前。”

    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背起比自己身形大上一圈的林原纯,迅速飞奔。

    “再”吗?在原地处理善后工作的鼬还在想着她最后令他在意的表情,她的痛苦,竟然不是因为林原吗?

    脑海里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只有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将林原送回木叶。即使跑断腿,用上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超越身体极限的奔跑。这种不要命的速度,她至今只用过两次,一次是两年前九尾之乱时从村外到木叶乱窜只为追逐波风水门,另一次就是现在。

    这一次,她能赶得上吗?

    回到木叶提交给部门交换的文件和袭击忍者的护额后,鼬马不停蹄的赶去医院,远远的就看到医院门口崩溃大哭的小葵,满身的鲜血,凄厉的哭声,就像下午那个场景的复刻,那个让他心脏抽痛,呼吸停滞的画面。

    一路咬着牙的坚持,直到此刻才放声大哭。

    “小葵,林原怎么样了?”

    她边抽泣边看着夕阳下的鼬,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甚至站立不稳,分不清是精神状态太差还是身体极度的疲惫导致,又或者两者都有。

    鼬立刻跑进医院询问才知道她已经及时将林原送医了,刚好赶上急救的黄金时间,虽然失血过多,但幸而性命无虞,只是仍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

    人活着就好。

    而医院门口的小葵却还在嚎啕大哭,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搭上她颤抖的肩,安抚道:“医生说林原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别哭了。”

    她知道,可是她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绝望的喊道:“为什么忍者一定要牺牲?为什么会有这种丧命的工作?我明明已经一步步退让,退缩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要面对这些?!”

    天竺葵没有大志向,她不想当英雄!她只想苟活,只想做最简单的D级任务,只想混日子!被人瞧不起又怎样,老师说她没志气又怎样?她讨厌这种流血丧命的工作!为什么她逃脱不了?

    她的恸哭犹如尖刃刺进他的心脏,鼬抱着她,她身上的血腥气传入他的鼻息,明明是被林原溅到的如今已经干涸的血,但他却分明感受到她心里也在流血。

    他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但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为了保护她而开启的写轮眼,在此刻却看不透她内心的创伤,无能为力的悲哀蔓延开来。

    夜幕降临。

    哭到缺氧晕乎乎的小葵拒绝了鼬送她回去的请求,她此刻只想自己一个人,漫长的回家之路,孤独的孑然一人,她将沾了血的外套擦干净脸上的血液后随手扔进了街边垃圾桶,但一身血腥气仍旧无法盖住。

    这就是忍者吗?

    她不能吓到鸣人。

    宽阔的主道,明明已经来到了房子楼下,但是小葵没有上楼,而就是站在安静祥和的道路中央,清冷的月光悠悠洒满了整条道路,镀以银色清辉。

    她站立在路中间,第一次抬起头,眺望着远处正前上方的火影岩。

    过去两年懦弱的从不敢抬头看。

    如今,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大叔,你看,我好像还是逃脱不了。

    我已经清楚的看到了,这可悲的、被诅咒的命运。

    天竺葵的人生就像个笑话一样。

    摆脱不了的悲剧性,被命运肆意玩弄的人生。

    “姐姐,”稚气的声音,鸣人不知何时来到楼下,看到了她,拽着她的裤腿,满脸担忧,“你怎么了?”

    小葵沉浸的思绪被他带了出来,她对上他担忧的眼睛,伸手摸脸,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鸣人什么都不懂,他太小了,但他看到了她落泪的模样,本能察觉到了姐姐她不开心,她很悲伤。

    在他面前总是笑着的小葵姐姐,原来也会哭泣。

    “姐姐,我们回家吧。”

    小葵看着面前小小的鸣人,恍然间觉得无望的人生还有那么一点希望,也许还是可以再忍耐一下的。她背过身胡乱擦干脸上的泪痕,又扬起那熟悉的笑容。

    “好,我们回家。”

    第四班的C级任务遭遇重大意外情况,随着宇智波鼬进行的详细的书面陈述,才让木叶方面认识到这是一场重大的政治暗杀事件,而重新将其评估为A级,作为指导老师的渡边也因为监管失误遭受了处罚,然而比这更为严重的是,四班的两名下忍直接丧失了短期内执行任何任务的能力。

    一个躺在病床上至今未醒。

    一个守在病房里魂不守舍。

    渡边来医院看望的时候,看着他的一个沉睡,两个沉默的弟子,忍不住心生愧疚。虽说忍者执行任务时遭遇意外实属常见,也早就该有为任务献出性命的决心,可和平年代下,年纪还那么小的见习下忍本就不该面对这些本属于上忍的任务,这就是他的失职,是他对任务和团队的评估失误,如果不是鼬在极限情况下开启了写轮眼,他等到的可能就是三个学生的尸体了……这些“可能性”让他背脊发凉。

    他想起自己跟三代目道歉时,三代目背过身长久的沉默,虽然被反过来安慰自己这次是意外,没人牺牲就好,但是这就是他无法推卸责任的任务事故。

    “渡边老师,我们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林原这几天也会醒的。”

    鼬是三人中情绪最为稳定的,渡边并不担心他,他最担心的是小葵,年纪最小的女孩子,还被他平时当作团队核心训练,无形中赋于她极大的压力和责任,这次的任务真的吓坏了吧?他看着沉默着只是呆呆望着病床上昏迷的人的小葵,心里有不忍却还在期盼着她能借此成长。

    每个忍者都会或早或晚的面对这些,但是小葵,不要被打倒,这只是你漫长忍者生涯里的一环,你还会经历更多,所以你要坚强起来。

    “鼬,小葵就靠你多多开导了。”

    “我会的,老师。”

    那天,昏迷了半个月的林原终于醒了,虽然仍旧虚弱不堪,下不了床,甚至说话都有困难。

    鼬看到终日守在病床前的小葵终于松了口气。

    傍晚的时候,她邀请他跟她出来,一路沉默,两人并行来到木叶的陵园。这里埋葬着木叶建村以来无数为任务失去性命的英雄忍者。

    这里并不像是她会来的地方,她不是最不愿意面对这些的吗?鼬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问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回过头看着他,“鼬,我想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

    为什么天竺葵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为什么如此懦弱,为什么讨厌忍者,为什么那么悲伤……

    我想要全部告诉你。

    一个人实在是太难承受了,那些记忆和画面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因为是你,让我如此的信任,因为是你,或许能懂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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