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倒贺家一

    “快!”

    “都跟上!”

    林雨川一收到消息后立马就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去。

    一到现场,不由分说的便对着一堆没烧制过的,烧制过的陶器一通乱搜。

    一阵“乒乒乓乓”的混乱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地下通道的机关。

    “都给我上!”

    一声令下,缉查司的小弟们即刻从通道冲了进去,发现了陶厂下面的地下暗窑。

    接着,就看到了以下的画面:

    一位年逾七十,号称一生清正的大儒正醉醺醺的对着一群姑娘念他的酸诗。

    姑娘们被酸得面部狰狞,但为了大儒放在桌上的银子,还是挤出了称职的笑容。

    虽然那笑容包含泪水。

    “哎哎”林雨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儒回头的一瞬间,嘚儿的就吓晕了过去。

    某个刚评定了中正五品的读书人,正对着一十四五岁的姑娘大打出手。

    原因是姑娘说他口臭。

    然后他就被林雨川手底下,某个暴脾气的缉查使一脚踢了个半身不遂。

    还有不知道哪家大人的公子哥,居然毫无底线的在屋里玩起拷打犯人的游戏。

    只不过他是那个被打的“犯人”。

    林雨川看了两眼之后,又默默关上门,并请拿鞭子的姑娘继续。

    再有就是在房间里玩老鹰捉小鸡的,由于老鹰过于凶猛,小鸡差点给累死。

    最后找到匿名信上指名道姓的谢云襄,大家才觉得前面的都是小场面。

    四五个不知道刚从哪里掳来的姑娘,明显还没有被人碰过,正被谢云襄绑起来各种折磨。

    哭声求饶声连成一片,却都没有谢云襄癫狂的笑声刺耳。

    林雨川上去就给谢云襄两耳刮子,打得他牙都掉了几颗。

    “你...你......”谢云襄被打得趴在地上,眼珠子瞪得要吃人,瞅清楚了林雨川的衣服之后却又屁都不敢放一个。

    林雨川虽然脾气暴躁,但极为正直,轻易不会对犯人动手。

    这一动了手,手底下的人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当下就有两个缉查使上来把谢云襄拖到大堂里。

    衣服都没让他多穿一件,只留一条亵裤,遮住重要部位。

    “你,你们怎么敢!”

    “我是...啪!”

    又是一耳光,打耳光专业户的何三直接一抵腘窝,给他强行弄在地上跪着,“你什么你!给老子跪好咯!”

    “看什么看?!”

    “再看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又被何三拿着刀鞘狠狠打了几下,谢云襄连叫板也不敢了。

    只得乖乖地跪在原地,全身又疼又冷,不一会儿就发起抖来。

    林雨川站在二楼哼了哼气,看着被拖到堂里或跪或蹲,或躺或站的一众达官贵人,只觉得滑稽可笑。

    这个地下暗窑修得极大,站在二楼往上下看,空间也十分宽敞,想来是不花了不少钱,不少时日修出来的。

    也就是说......

    渐渐的,林雨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头儿,没有找到。”

    “嗯?”林雨川眉头一皱,居然让贺守峰给跑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见林雨川举手就要打人,来人赶紧抱头躲开,“头头头儿,别打别打,他他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林雨川放下手,神色也缓和了许多,望着一众缉查司的兄弟们说道,“来二十个人跟我去贺府,其他的将这些人押回缉查司!”

    “是!”

    “......”一听这话,包括谢云襄在内的很多人都瘫在了地上。

    贺府这一边,看完她母亲的贺瑶并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屏退了贴身丫鬟和侍卫,坐在贺守峰的书房里等了好一会儿。

    一边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书。

    负责陪客的贺大夫人立在一边暗自观察了许久,一时也拿不准贺瑶是什么心思。

    正当她腿都站酸了的时候,贺守峰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女儿!救命!救命啊!”

    贺守峰一路冲进来,拉起贺瑶的手就开始老泪纵横,嚎啕大哭,“你一定要救为父,救贺家啊!”

    “呜呜呜......”

    哭了好一会儿,见贺瑶没有反应,贺守峰抬头看了看,“女儿你......”

    贺瑶淡淡地笑了笑,“你叫我什么?”

    “......”贺守峰的眼泪顿时憋了回去。

    没一会儿又自然而然地流了出来,“宣嫔娘娘要为草民做主啊!拿缉查司仗势欺人!我,我.......”

    贺瑶气定神闲地放下书本,顺便抽出被滴到眼泪的手,在贺守峰惊愕不已的眼神中慢条斯理地擦起来。

    “娘娘?”

    “娘娘!”

    等到贺守峰急得跺脚,贺大夫人也开始一抽一抽地挤眼泪,贺瑶才扔了帕子,起身走到更靠近房门的椅子前,理了理裙摆坐下。

    “娘...”

    没等贺守峰悲切的喊完,贺瑶就淡漠地打断了他,“说吧,你又干了什么不是人干的事。”

    “......”贺守峰一时语塞。

    给他整不会了。

    反倒贺大夫人含着眼泪,委委屈屈地上前来,“宣嫔娘娘再是得宠,也不能这样对自己的亲爹说话呀,你爹他从小就疼你,你怎么能”

    “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撕烂你的嘴”贺瑶看着贺大夫人,不含一丝玩笑地说。

    贺大夫人蓦地被贺瑶盯得打了个寒颤,一下就不委屈了,并立马闭上嘴滚了出去。

    等只剩他们父女二人,贺守峰看贺瑶一副不想管的态度,也不装了。

    直起身子,也换上一副陌生至极的态度,“宣嫔娘娘这是想置贺家于死地?”

    “这样多好”贺瑶将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全然不在意贺守峰是怎么想的,“装什么父女情深。”

    贺守峰冷笑一声,在贺瑶对面那一排的桌椅里坐下,“别忘了,你娘的药和命都在我手里。”

    “我死,她也得陪我一起死。”

    “所以,你现在还活着。”

    贺瑶说的直白,几乎是把贺守峰的面子踩在地上摩擦,“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麻烦你有什么事,捡重要的说。”

    “不然我这个‘孝顺’的女儿,也保不住你的命。”

    贺守峰恨恨地咬了咬牙,“......”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简单听完,贺瑶的指甲都在扶手上抓出了几道痕迹。

    忍了又忍,忍到胃痛都犯了,才没抓起旁边的茶杯砸过去。

    “装什么清白正直,你爹我不就是靠这个把你们母女养活的吗?”

    “怎么?如今攀上了高枝,就觉得老子脏了?”

    到了这步,贺守峰也不顾什么礼义廉耻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助我脱身吧。”

    “否则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的皇帝陛下还发得出下个月的军饷,以及......”

    “你娘,还能好好儿的在偏院绣花。”

    “......”

    良久,贺瑶终是松了扶手,笑的温柔如水又疏离至极,“那就请爹爹将四妹妹交给我,再打开大门,迎缉查司入府。”

    ......

    好巧不巧,熬了几天夜之后,百里策居然病了。

    庆幸的是,病的并不严重,睡了一觉之后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完全不耽误上路。

    “女公子,出大事了!!”刚起床,碧翠就给她带来了几个震惊至极的消息。

    下面是好消息:

    缉查司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查出了贺家好几处暗窑,抓获了一大批违律的达官贵人。

    谢云襄在内的几个客人还玩出过人命。

    陛下因此震怒,顺水推舟,直接把谢侍郎一家全部下狱,命令缉查司严惩不贷。

    但因为查抄的银钱足足能抵上半年的军饷,陛下后来又决定对那个只是去念念酸诗,喝喝小酒的老头从宽处理。

    不过,贺家也因此元气大伤,几家与他有生意来往的大户亦被缉查司一一审查。

    “这......”百里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虽然她对那些遭难的女子并无一丝一毫的恶意,但是......她这边的压力确实小了很多~

    “那坏消息呢?”

    碧翠略低了低头,对此她也有些失望,“贺家虽元气大伤,但大多数贺家人并无性命之忧。”

    “嗯?”刚睡醒的百里策不太明白。

    难道是因为贺瑶?

    碧翠沉了一口气,解释道,“原本陛下对谢侍郎一家的处罚并没有那么重。”

    “是贺家出首,在缉查司上门之前,告发了谢云襄的一状恶行。”

    哇,百里策都惊讶了,这算是壮士断腕,还是屎壳郎弃屎保命?

    “出首需有首告,那贺家的首告是?”

    “是贺家旁系的一位姑娘,才来京城没多久,听说...案发当日,她差点被谢云襄给......”

    “贺家本想为了女儿家的名声隐下此事,但不巧被宣嫔娘娘得知。”

    “宣嫔娘娘觉得不能让此等恶徒逍遥法外,所以才极力支持她告发谢云襄。”

    “那贺家那几处暗窑怎么说?”林雨川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

    碧翠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按理说,都这样了,贺家应该倒大霉才对。

    怎么会仅凭出首了一个谢云襄就脱身了?

    “嘶......”百里策揉了揉又疼起来的头,虽然她并没有参与,但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还真是......令人不爽。

    算了,不想了。

    “再去清点一遍行囊,午时后出发。”

    “不等大小姐了?”

    “不等了。”

    反正贺家应该会偃旗息鼓好一段时间,府上的一切也有经验丰富的管家在,暂时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就是十七这小子,到底是走丢了,还是被人拐去当童养夫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

    “砰!”缉查司的内堂里,负责核对证词的录官们气得摔东西。

    “真他娘气人!”

    “谁说不是呢!”

    “谁能想到,他狗娘养的贺守峰居然没有把那些产业记在自己名下。”

    “太恶心了,我连夜看了十几遍账本,没有一笔收入是记在他头上的。”

    “可不是嘛,这就是想定他的罪也定不了。”

    “得了吧,还定罪,人家姑娘可是不惜名节也要告发谢云襄,现在他一句治家不严就可以推脱干净。”

    “又有个得宠的女儿,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唉,可不是嘛,听说府司为这事儿,气得一夜没合眼,真的娘憋屈!”

    “唉,这事儿换谁谁不憋屈。”

    “我还是再看一遍证词,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点什么。”

    年纪稍大一些的录官摇摇头,认命地捡起刚才扔掉的笔,也重新核对起手上的资料来,“也只能如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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