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倒贺家七

    一进百里府,百里诚君一会儿指着书房问这是什么地方,想进去看看。

    一会儿又站在假山的凉亭上,说风景很不错。

    后来,连看着一堆石头,都要夸,“皇族重威,世家重礼,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然后看着看着,就到了“财通院”。

    并提出了违背账房原则的要求——

    想看账本。

    “呵~”账房先生老侯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随手拉了拉旁边悬着的铃铛。

    不一会儿,就听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朝他逼近。

    “人呢人呢!!”

    “在哪儿呢?!”

    “在那儿呢!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一群拿着棍棒扫帚,菜刀锅铲的男女帮工顷刻间就拥到了百里诚君面前,将他和寒林以及十几个护卫死死堵在院门口,二话不说就开打。

    “放肆!你们是...啊......”

    老侯振算盘一呼,百里诚君都来不及骂人和表明身份就被打到闭嘴。

    打完之后,林雨川也恰到好处的到了。

    大伙儿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

    “怎么回事?”林雨川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放眼扫过“纯良质朴”的帮工们。

    心知肚明的缉查使们相互对了对眼神,也不太好说什么。

    百里诚君一见林雨川的缉查司服饰,就要喊冤,“救...”

    哪晓得刚一开口,就被七嘴八舌的声音盖过,“哟,官爷,这人强闯民宅,觊觎主家财务,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甚至还有当场跪下的,“你看他把我们打的!”

    “我用了十年的算盘都被打坏了。”

    “对啊对啊,我的腿都快断了。”

    “我的手也是。”

    “我的头也是。”

    “大人你看嘛,咯,伤口这么长条。”

    老侯说着说着就凑到林雨川面前给他看自己的伤,其他管账先生也有样学样的围上去。

    林雨川只得一嗓子吼回去,“放肆!都给我安静!”

    “......”管账先生们立马气奄奄地闭了嘴。

    看他们还算识相,林雨川也懒得跟他们纠缠,“是谁报的案?”

    “是我”丰登从角落里走出来,拱手一礼。

    不吃这一套的林雨川冷着脸上下打量了一番丰登,“你就是百里府的管家?”

    “是”

    林雨川看了一眼旁边的缉查使,示意他开始做笔录,“再说一遍,你要告百里诚君什么?”

    “......”百里诚君一脸惊恐!!!

    什么!什么!

    他都还没说什么,这老家伙反而要倒打一耙?!

    寒林也彻底懵了,他家公子是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管账先生:啥啥啥??他真是六公子?!

    帮工们:现在磕头道歉还来得及吗?可以放过我还没见过面的媳妇吗?

    丰登坦荡坚决地转向百里诚君,神情愤恨,丝毫不慌,“我要告他谋财害命,杀人越货!”

    “你胡说什么!”百里诚君从地上撑起,又因为和寒林背对背绑着而摔下去,“大人!这狗奴才胡说八道,你千万不要信他!”

    “明明是这些狗奴才以奴欺主,霸占百里府!大人你可要明察啊!”

    慌了神的寒林口不择言的帮腔道,“是啊,大人你可不能包庇他们!”

    林雨川对于这些世家子弟向来没有好脸色,经历了谢云襄一事,对这类人的印象就更差了。

    是而一听百里诚君张口就是狗奴才,当即不悦起来,“住嘴!”

    “没有问你就不要说话。”

    “是非对错,本府司自有决断。”

    “......”百里诚君气得发抖,但也只能无奈的闭嘴。

    不过“谋财害命、杀人越货”这个罪名可不轻,就算是丰登主动报案,林雨川也不会让他牵着鼻子走,“可有证据?”

    “证据就在百里诚君的身上,林府司不信的话,可以去搜。”

    “......”一听丰登这么说,百里诚君立马想到了什么,脸刷的就没了血色。

    冤枉的话再也喊不出来了。

    只能畏畏缩缩拼命挤着寒林向后挪,眼里爬满了恐惧心虚。

    他将那些东西贴身收藏只是为了稳妥,没想到......

    林雨川神色愈加凝重,接到报案的时候,他只以为又是一些世家子弟间的内斗,本也不大上心。

    要不是想趁机查查百里氏有没有像贺家一样,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他才不会亲自来。

    可现在看百里诚君这副模样,倒像是真有什么......

    “搜”

    “不!你们不能搜我!”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是百里氏的六公子,我,我是贵族!你们不能这样折辱我!”

    “放!放...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

    一番无用的剧烈挣扎后,缉查使还是从百里诚君的怀里搜出了证据。

    一封信,一支乌木簪子。

    可还没等缉查使把东西呈到林雨川手上,一旁的老侯就冲了过来,对着百里诚君拳打脚踢,“王八蛋!你把我们女公子怎么样了?!”

    “赶紧把他拉开!”林雨川开始头大了。

    老侯瘦瘦的身躯登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放开!你们放开我!”

    “我要为女公子报仇!你们放开!”

    四个缉查使一起上来,都没能完全把他拉住,硬是看着他对着百里诚君又踢又踹。

    甚至“呸呸呸”地吐起了口水,简直市井流氓一般,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噌!”但当某个被踹了一脚的缉查使一拔刀,他又灵敏地退了回来。

    “咚!”转而给林雨川扑通一声跪下。

    地砖都差点裂开的那种。

    并悲恸万分的大喊,“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家女公子做主啊!”

    “千万不要放过这个王八......这个...这个有罪之人”老侯顿了一下,磕磕巴巴的接了个自己不太满意的说词。

    林雨川严肃地皱了皱眉,“起来说话。”

    老侯也不啰嗦,起来擦了擦鼻涕眼泪,就开始感情充沛的表述,“大人有所不知,这乌木簪子是开启百里家宝库的钥匙。”

    “其内还有一枚私章,专用做大额银钱的存取。”

    “此物,女公子从来都是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今日若不是事出突然,小的也不会这样泄露主家的秘密。”

    “可如今,簪子既已到了这贼子手里,女公子想必是,是......凶多吉少了啊!”

    痛心疾首地说完,老侯又哀痛地看向百里诚君,“怪不得你一来就说要看账簿,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好歹毒啊你!”

    “我,我......”什么叫百口莫辩,铁证如山,百里诚君今天是体会到了。

    林雨川眼神微敛,这管账先生的话虽然过于夸张,但......

    轻轻转动乌木簪子最宽的那头,居然真的打开了,里面也确实有枚私章。

    小小一个,雕刻得很精细,轻轻转动乌木簪子的另一头,就可以推出来。

    关键是——

    章看起来有些年月了,上面还残留有印泥。

    说明不是临时仿造的。

    且就百里诚君的表现而言,也不像是临时被人栽赃的。

    但谨慎起见,林雨川还是抖开了信。

    “不!”百里诚君看林雨川打开了信,下意识的想要去拦,却被身边的缉查使死死按住。

    等待林雨川看完信,严肃的脸上登即有了怒意。

    这是百里策的求救信。

    看内容,情况确实十分危急。

    “......”百里诚君颓废绝望的泄了气。

    “百里公子,跟我们走吧。”

    “......”任由缉查使们将他和寒林分开架走,两腿发软的百里诚君再也喊不出半个字。

    “还有你们,也跟我走一趟吧。”

    “是”老侯自觉行得端坐得正,当场就代表全体账房先生表了态。

    丰登这边行了一礼,不慌不忙地问,“大人可否宽容宽容,让老奴安排好这府上的事,再随您去?”

    林雨川默默地审视着丰登......过了一会儿,大约是出于某种考量,还是不含一丝情绪的同意了,“一个时辰之后,自行到缉查司报道。”

    “是”

    等缉查司的人都走后,丰登才去了曲风亭。

    还未进入亭中,便拍了拍衣袖,朝亭中的人行叩首大礼,“老奴,见过大小姐。”

    黄昏里,波光粼粼的水面映出满湖的晚霞,百里茗立在亭中,眉梢眼角也在余晖下泛着淡淡的浅红。

    “做的不错”一回头,百里茗盘起的发髻之上,有一支刻了兔子的红木簪子,在霞光湖色里熠熠生辉。

    丰登起身,得意又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还是大小姐教得好~”

    百里茗随意坐下,“今日账房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以那群人的脾气,莫说不知六少爷身份真假。”

    “就是今天老当家亲自来了,没有女公子的亲笔书信,也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取走一文钱,瞧一眼账本的。”

    “那府里的人呢?”

    “后厨的人都还好,倒是管账先生们挂了点彩,不过都是一些皮肉伤,他们也都打得很高兴。”

    “就是可怜老侯,怕是要为女公子担心好一阵子了。”

    老侯?

    那个混蛋账房先生啊。

    那没关系。

    “这就对了”真当世家子弟夺权是过家家,那么轻易?

    也不动脑子想想,百里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用乌木簪子来求救?

    真是太蠢了。

    “那......缉查司那边?”丰登问。

    百里茗看着拿丝巾随便一逗,就游上水面的鱼,头也不抬的吩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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