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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劫后余生

    “有完没完了?滚一边儿去吵!”

    “君生。”春时原本离门口最近,此时却往后退了几步。

    众人原本要往前凑,见此情状,不觉跟着后退了几步。

    许池渊迎了上去,一个人站在门口,“听说一珞受伤了,我要进去看看。”

    魏君生走到了门外,抬着下巴望着眼前之人,“你进去能做什么?是能给她开副药,还是替她痛几下?”

    “我……”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偌大一个天山派就没事可做?”

    许池渊低头犹豫一阵,“有。”

    魏君生瞥了众人一眼,退回门内。

    许池渊一把拉住门扇,“医女姑娘,她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你来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给我闭嘴!”魏君生翻了个白眼,用力甩开门扇,砸得当当直响。

    直到确定门已关得严实,春时才上前去,“别介意啊,她问诊的时候是这样,最讨厌别人说东道西。”

    许池渊摇了摇头,“是我的错。”

    “你放心,一珞不会有事的。”

    “此话当真?”许池渊蹲在春时面前,眼里闪着光。

    “君生可是魏神医的传人,世上能难住她的病症少之又少。当初我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幽冥鬼府,君生都能把我救回来,这次也一定没问题!”春时抬手摸着木门,眼神格外坚定。

    许池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我知道大家都担心一珞,但不可皆聚集在此,天山派弟子随我离去。春时,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有事我立刻通知你。”

    许池渊点了点头,领着一众人转身而去。

    “你们也不要都聚在这里了,各自忙各自的去。”

    “师叔,”一名昆仑派弟子行了个礼,“这里是天山派,我们实在不知道能在这里忙些什么。”

    “没事儿就去帮忙配制灭灵散的解药,现在也肯定需要人烧水做饭,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回房打坐修炼,快去!快去!”

    “是。”众人应声散去,只留下几人守在门外。

    屋内,袁绿筱和云芝四目相对,斜眼看了看床边的魏君生,谁都不敢说话。

    魏君生来来回回诊了好几次脉,将林一珞的衣衫掀开查看一阵,又捏着下巴思索了好一阵。

    袁绿筱看了一眼云芝,见她缩了缩四肢,埋下头去,只得提着胆子往前迈了一小步,“医女姑娘,请问我们掌门的伤势如何?”

    魏君生又往床上看了一眼,站起身来,“没事儿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袁绿筱连连点头,忽然愣了一下,“啊?”

    “啊?”云芝立马来到了近处。

    “不信就自己瞧瞧,反正我看着是没事儿。”魏君生慢悠悠走到桌旁,给自己斟了盏茶。

    袁绿筱和云芝迅速行至床边,仔细瞧着床上的林一珞,见她面色红润、呼吸匀称,的确跟方才被抬进来时判若两人。又小心掀开了衣衫,发现伤口竟已开始结痂。

    “医女姑娘,掌门她……”

    “谁知道呢?”魏君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师父魏神医栽过的跟头,自己竟也要栽一次。林一珞简直是存心跟终己渡过不去,要么根本救治不了,要么根本不用救治,似乎非要让终己渡的招牌砸在她手里不可。

    “绿筱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袁绿筱摇了摇头,颇为无奈。

    “虽然看着没什么事儿,但我还是开了副药调理,你们照这张药方抓药便是。”

    袁绿筱连忙接过,口里不住地道着谢。

    魏君生摊开手,“诊金。”

    云芝不免有些不屑,正欲开口,见着魏君生的模样,只得把话憋了回去。

    “这是自然,只是不知医女姑娘的诊金一般是多少?”

    魏君生竖起一根手指,“一千两就是了。”

    “一……一……一千两!”云芝三两步跑到桌前,认真看着魏君生。

    “对啊,一千两。”

    袁绿筱赶紧把云芝往后拉,“烦请医女姑娘稍候片刻,我这就着人去取。”

    “嗯。”

    袁绿筱刚一打开门,一群人便跌了进来。转头见着魏君生,这些人便赶紧起身往外跑。

    “一珞怎么样了?”这次仍只有一人冲在前面。

    魏君生瞥了春时一眼,“没事了。”

    “真的?”春时瞪圆了眼睛。

    “不信你自己瞧去!”

    话音刚落,众人再也按捺不住,一窝蜂挤进门去。

    春时虽然也进了门,却没有直奔内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一珞伤得那么重,没想到竟然没事儿。”

    “伤得重也好得快。”

    “那就好,那就好。”春时这才绕到屏风后去。

    这时两名天山派弟子抬着一箱重物缓缓进了门。

    袁绿筱打开木箱,“医女姑娘,这里是一千两,还请验收。”

    魏君生只轻轻看了一眼,“嗯,送到我房里去吧。”

    “好。”

    这两名天山派弟子叹了一口气,又抬着木箱往门外而去。

    “医女姑娘,昆仑派掌门在这边,请随我来。”

    魏君生正提着药箱站起身来,忽被人拉住了手腕。

    “君生,谢谢你,辛苦了。”

    魏君生愣了愣,自己还从未见过春时如此温柔平和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嗯。”

    “医女姑娘,请问我们掌门伤势如何?”床边站着一名男子,身着天青色衣衫,下颚点了一颗痣。

    魏君生搭着脉,歪着头,思索良久,“有点麻烦。”

    “掌门他——医女姑娘,请一定——”男子忽见魏君生斜眼过来,立马闭上了嘴。

    男子身后一群人也跟着往前凑,见男子比了个手势,立马缩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希夷。”

    “希夷,”魏君生上下打量着这名叫希夷的男子,“春时没有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问诊的时候问东问西!”

    “弟子知错,弟子——”希夷见魏君生又斜来一眼,赶紧捂住了嘴。

    魏君生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抬手掀开沈念之的衣衫开始仔细检查。虽然伤口很多,但都经过了简单的处理,魏君生随意拆开一处,见伤口皮开肉绽、血流不止,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这才是受伤后的正常情况。

    昆仑派一众弟子都站在几丈以外,想要看得仔细,却又不敢靠得太近。见魏君生撕开白布检查伤口,惊得都要叫出来,却在开口前赶紧捂上了嘴。

    “春时呢?”

    见魏君生转过头来,一群人赶紧往后退,生怕自己又犯了什么事。

    希夷上前一步,行了一礼,“春时师伯好像还在林师叔房内,若医女姑娘找师伯有事,弟子立马着人去请。”

    魏君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让春时来给沈念之输些灵力,否则,我怕他小命不保。”

    “方才我们接连给掌门输了好些灵力,烦请医女姑娘看看,若是不够,我们继续便是。”

    魏君生不觉眉头微皱。

    “弟子主要担心春时师伯的身体,师伯身体方愈,弟子担心——”

    “好了!输了就输了吧,我又不是修道之人,哪里看得出什么灵力不灵力的?随你们吧,反正疗法我已告知,人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希夷一愣,跟身旁一名弟子说了两句,那名弟子立刻飞出门去了。

    “两幅药方,一为外敷,一为内服,一日三次,明日我再来。”

    希夷小心接过,“医女姑娘,掌门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你看着严不严重?”

    希夷忙不迭地点着头。

    “已经知道还问?”

    希夷又是一愣,觉得魏君生说得很有道理,“那掌门会不会——”

    “死不了。”魏君生开始收拾药箱。

    “医女姑娘,春时师伯稍后便至,您不多留一会儿?”

    “我有什么好留的?我又不懂输送灵力。”

    袁绿筱原本站在门外,听得此言,赶紧冲进门来,“沈掌门此次是因为我们掌门受的伤,诊金还请让天山派代劳。”

    希夷并未推辞,感谢了一番,不觉松了口气。刚才就听说了魏君生的奇闻,一副药方一千两,自己现在可拿着两张药方,刚刚找了所有昆仑派弟子,也才筹了二十两,幸好有天山派相助。

    “医女姑娘,诊金已经放到您房里了。”

    “放我房里?”魏君生抬头瞟了一眼,“区区一两银子你专门放到我房里干什么?”

    “一两?”袁绿筱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睛,“弟子行事鲁莽,还请医女姑娘不要介怀。”

    魏君生叹了口气,伸出手来。

    袁绿筱随即掏出一块碎银放到魏君生手中。

    魏君生将碎银高高抛起,轻轻接住,又抛得更高,再次接住。

    两派弟子见魏君生欢快出门而去,都愣在原地。袁绿筱是真心想替昆仑派排忧解难,谁曾想一两银子就卖了个人情;希夷刚庆幸完喜从天降,谁曾想一两银子就欠了个人情。

    “绿筱师姐,那箱银子……”

    “快去抬走!”

    “是!”袁绿筱身旁的两名天山派弟子赶紧往门外冲。

    “多谢!”

    “哪里,哪里,没帮上什么忙。”袁绿筱行了一礼,转身而去。

    “早就听说医女姑娘收诊金是看心情,没想到她心情变得这么快!”

    希夷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叹了一口气,“夕永,以后的日子还长,习惯了就好。”

    夕永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啊,日子还长呢。”

    林一珞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就着握剑的手势往前刺去,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眼前全然换了景象。

    云芝跌了一跤,站起身来直奔床前,“掌门,你终于醒了!”

    林一珞定了定神,仔细打量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屋内站着几名天山派弟子,云芝坐在床头紧握着自己的手。

    “你们快去通知池渊师兄和昆仑派的人,说掌门已经醒了,让他们不用担心,”云芝交代完又看着林一珞傻笑,“掌门,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还好,”林一珞有些恍惚,“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掌门,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一珞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我记得……我带着你们出去帮念之,我看见紫竹师兄和丝桐师姐倒在地上,我跟方水月打了起来,然后……”

    “然后呢?”

    “然后……”林一珞猛然抬起头,“紫竹师兄和丝桐师姐呢?他们怎么样了?”

    云芝叹了一口气,“他们已经仙去了,但是你已经亲手为他们报仇了。”

    “是吗?”

    “掌门,你当时可厉害了!”

    林一珞有些恍惚,与方水月对战一事自己完全没了印象,“念之呢?我是说——沈掌门他怎么样了?”

    “沈掌门也受了重伤,现在也在房中。”

    “我去看看他。”

    “诶!欸!欸!”云芝赶紧将林一珞按在床上,“你自己也受了重伤,总得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吧?”

    也是这个道理,林一珞只得又坐回床上,“他伤得严不严重?”

    “放心,没你严重,”云芝已经把药端了过来,“先把药喝了吧。”

    “君生开的药?”

    “你伤得那么严重,除了她,谁还敢开药?足足一千两呢!”

    “一千两?”林一珞笑了笑,知道魏君生当时心情一定糟糕透顶了,只希望这坏心情跟自己没有关系。

    “你还笑得出来?这么贵的药,得收多少只妖、抓多少只鬼才能赚回来?”

    “你放心,君生的药灵得很,喝了立马就能好,到时候我一天捉十只妖回来!”林一珞看了看手中的汤药,“沈掌门——”

    “放心,医女姑娘已经去看过了。”

    林一珞笑了笑。

    “快喝吧,不然都冷了。”

    林一珞往外间张望着,“那是什么?先拿来给我吃两口。”

    云芝赶紧端来桌上的碗碟,“还好绿筱师姐有先见之明!”

    林一珞将汤药一饮而尽,立马放了一块琥珀核桃到嘴里。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女姑娘再来看看?”

    林一珞的确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痛,掀开衣衫来,却发现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好像没什么事了,让君生好好休息一下吧,她一定累着了。对了,我是怎么受伤的?”

    云芝小心坐到床边,“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尽管现在林一珞神智清晰了很多,但之前的事仍旧一片空白,“我只记得我在跟方水月打斗,后来的事情……不太记得清了。”

    “你不记得你是如何打败她的?”

    “我?”

    云芝直点头。

    “我一个人?”

    “对!就你一个人。”

    林一珞不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自己修道没几年,虽然自己因为灵力丰沛,在一众小辈里勉强算是突出,但方水月吸食了随航的所有灵力,这可不是自己轻易可以匹敌的。而且之前自己与沈念之合力尚不能制伏方水月,自己一人岂会是她的对手?林一珞摊开手看了看,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中挥之不去,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承认,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应该还是发生了。

    “你也不记得你是如何受伤的?”

    林一珞努力在记忆里找寻残存的片段,身体忽然颤了一下,“我记得……好像很痛。”

    “现在呢?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现在也有点痛,但是好像没那么痛了,”林一珞两手抱着自己,“我是怎么受伤的?”

    “所有人都看见了?”

    “也不是所有人吧,有的人当时还晕晕乎乎的,没有去。”

    “那……去了多少人?”

    “除了那些没有去的,剩下的自然都去了啊!”

    林一珞一愣,“也是哦。所以……大家都看到我那个样子了?”

    “那是自然!你是不知道,当时血流遍地,沈掌门紧紧抱着你,那根链条——”云芝又开始在房间里手舞足蹈起来。

    林一珞双颊开始发红,根据云芝绘声绘色的描绘,大概想象了一下自己失控时沈念之抱住自己的情景。

    “你起来干什么?”

    林一珞刚摸到床边,一只脚才够到鞋子,另一只还在被子里。

    “赶快躺好!”

    “我躺久了,想出去透透气。”

    “我的好掌门,你可受了重伤,可只睡了一个晚上而已,赶快躺好!”

    “我好了,我好得差不多了,”林一珞来回走了几步,“你看,我马上就能健步如飞了!”

    云芝满脸坏笑走了过去,撞了林一珞一下,“想去看沈掌门就明说,你现在可是天山派掌门,难道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我……”

    “我就说你那时为什么非要给沈掌门送菜,原来你们是旧相识!不对,是老相好!”

    脸又开始发烫了,林一珞赶紧低下头去。

    “出门左转,穿过抄手游廊,西厢房第一间就是了。”

    “哦。”林一珞埋着头迅速往外走。

    “不过——”云芝面朝屋内,故意拖着声音。

    林一珞尚未踏出门去,又回过头来。

    “沈掌门好像还没醒。”

    “我就去看看。”

    “等等!”

    林一珞刚迈出一条腿,又赶紧缩了回来,“又怎么了?”

    “才刚起,你不饿吗?”云芝指了指桌上的小米粥和鸳鸯糕,“早饭。”

    “哦,忘记了,多谢!”林一珞端起托盘就往外走。

    “你这是干什么?”

    “端过去吃。”

    “你就这么……”云芝摇着头笑了笑,“掌门走好,不送。”

    林一珞笑了笑,终于出了房门。

    卧房到客房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可林一珞一路上都在碰到天山派弟子,只是没有一个自己叫得出名字。这些人似乎对林一珞颇为熟悉,又都十分热情。每个人都会对林一珞说同样的话——“掌门好!沈掌门的房间往那边走。”于是,林一珞一路上都在道谢,一路上都在脸红。

    轻轻推开门,林一珞朦朦胧胧见着一个人躺在床上。

    “师叔?快请进!”伴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名满脸笑意的俊朗少年,下颚一颗黑色痣好不显眼,少年殷勤地接过林一珞手中的托盘。

    林一珞见这名少年比自己小不了几岁,这才几个月,沈念之做了掌门,自己也跟着长了辈分。林一珞不觉被自己绊了一下,又赶紧站好,点了点头,“你是?”

    少年立刻作揖行礼,“昆仑掌门座下大弟子希夷,见过师叔!”

    林一珞扶起希夷,转身走到床边,“你师父一直都未醒?”

    希夷沉下脸来,“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不过,师叔请放心,医女姑娘已经来给师父诊治过了,也开了药,相信师父很快便能醒来。”

    “嗯。”

    希夷见林一珞没让自己起身,也未吩咐什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只见师叔林一珞静静地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之人,看得那么仔细、那么小心。一时间,希夷有些不敢呼吸,更不敢乱动,生怕打扰了这份美好。

    林一珞也不知道自己在床沿坐了多久,没有人跟自己说话,或者说,自己没有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等到肚子再三提出抗议,林一珞终于从床边站了起来,慢慢喝起了小米粥。每喝一口便看一眼床上之人,生怕声响太大,惊醒了他。虽然盼着他赶快醒来,却不希望是被自己吵醒的。

    见沈念之久久未醒,林一珞便偷偷掀开衣衫想要看看他受伤的情况。林一珞知道,沈念之清醒时多半不会让自己看。才刚掀起左肩的一角,便已是体无完肤的惨状,林一珞只看见到处都涂着黑黑绿绿的药膏。尽管有浓重的草药味,但仍掩盖不了强烈的血腥味。林一珞两眼不觉开始迷蒙起来,忍了忍泪,想再多掀开看看,却发现伤口连着衣服,并不能轻易扯下。床上之人显然已经觉得有些疼了,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林一珞便不再动了。

    林一珞将花窗撑起,摆弄了一番窗前的花草,从书架上找来一本书,回到床边看起书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书太无趣,林一珞每翻一页便看一眼床上之人。可林一珞就这样看了好久,并没有要换一本书的打算。

    进来一名天山派弟子收拾餐具,林一珞也没有抬头,“午饭送到这里就行了。”

    那名弟子应声而去,林一珞则继续看书。

    不多时,有人推门而入,林一珞没有抬头,“这么早?我还没饿,先放着吧。”

    “掌门,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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