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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清风明月

    “不脱衣服怎么检查伤口?怎么换药?”魏君生白了两人一眼,颇为嫌弃。

    “哦。”林一珞给自己顺了口气。

    “还是……你想来脱?”魏君生像是真的在征求林一珞的意见。

    “不!不!不!不!不!”

    “不!不!不!不!不!”

    两人回答得异口同声。

    “我自己脱就好。”沈念之立刻抓起被子,钻了进去。

    “那个……绿筱找我有事商量,我先去了,先去了。”林一珞赶紧往屋外溜。

    希夷往屋内一看,正瞧见林一珞慌慌张张从里面出来,赶紧上前相迎,“师叔为何如此慌张,难道是师父的病情恶化了?”

    “没有!没有!我还有事,所以先出来了!”林一珞说着便往左边走去,没走两步又调转回来,“你师父需要人换药,你快进去帮忙。”

    希夷应了声喏,赶紧往屋内冲,却瞥见林一珞朝右边而去。

    希夷将药膏收拾好便退了出去,魏君生则开始收拾起药箱。

    “一珞没事了吧?”

    魏君生白了沈念之一眼,“先管好你自己吧!”

    沈念之装作没有看到,轻轻笑了笑。

    “你这恢复能力,比林一珞可差多了。”

    “她没事已经很好了。”

    魏君生瘪着嘴摇了摇头。

    “这次又麻烦你了。”

    “拿钱治病,理所应当。伤口结痂前不可碰水,平时可适当走动,饮食要清淡少油,多休息,少思虑。”

    “记住了,多谢!”

    魏君生摆了摆手,径直往外走,正巧撞上了春时。

    “念之没事吧?”

    “有我在,死不了。”

    “晚饭我叫人送去房间了,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吃。”

    魏君生忍住了上扬的嘴角,“那你可得快点儿,我吃饭可不等人。”

    “知道!”

    不知为何,沈念之看着眼前的春时,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忽然生分了许多。

    “你醒了就好,明日我便扶柩回昆仑。”

    “明日?可是我——”

    “无妨,你在这儿多留几日,陪陪一珞。而且,天山派的事情她应该希望你在身边指点一二。”

    沈念之点了点头。

    春时看了看门外,仍旧没有挪动轮椅,“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

    “师兄请说。”

    春时一惊,沈念之是极少称自己为师兄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一珞是女子的?”

    “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春时将这三个字在嘴里、心里反复念了好几遍,突然就释然了,此时春时终于明白,有些事情自己似乎从一开始便没了机会。

    “还有一事,一珞体内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她怎么突然变成那样?”

    沈念之知道终究瞒不过去,便将“噬血封印”一事简短描述了一下。原以为师兄春时会破口大骂,毕竟他与林一珞亲近太多。

    春时稍微顿了顿,“念之,你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可再用缚魂锁!”

    “我尽量。”

    “不能尽量,是一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再那样对她!”春时已经调转轮椅朝向屋外,“你明知那时她已经失控,为何还要跑向她?”

    “我在赌。”

    “赌什么?”

    “赌她还看得见我,眼里有我,不会伤我。”

    “你就不怕万一赌输了?”

    “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一死。反正她死了,我也活不成;我死了,她也活不了。”

    “希夷!”

    希夷正提着食盒匆匆往前,听见声音,立时停了下来,“绛英,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没事儿,随便逛逛。”

    “哦,那你记得不要去到我师父卧房附近。他刚醒,医女姑娘说了,他要多休息,切忌吵闹。”

    “知道了。”绛英恹恹地低下了头。

    希夷转身继续往前。

    “欸。”

    “你还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

    “你有事快说,”希夷将食盒端到眼前,“这可是要送去给医女姑娘的,我怕去晚了,小命不保!”

    “就是……”绛英抬头看了希夷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我们是不是要动身回昆仑了?”

    “不知道。师父刚醒,没听他说过。而且,照师父的身体状况,应该不能远行。现在这些事情是由春时师伯处理,你要不去问问逸兴?”

    “就是他告诉我的。”绛英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我先走了。”

    “欸,你别着急。”

    “我很着急!”希夷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转过身来。

    “如果到时候真的要回昆仑,我可不可以暂时不回去,跟你一起留在这里?”

    “如果师父暂时留下来,那我肯定也是要留下来的,可你留下来干什么?”

    “我……天山派这么大,我都还没有逛完。”

    “那你赶快去逛!”

    “天山派的师兄师姐个个修为精深,我也还没有向他们请教一二。”

    “那你赶快找他们去!我听说他们的大师兄许池渊修为最高,人也最为和善,你去找他准不会错!”

    绛英不由得瞪了希夷一眼,“你——你不得需要有人帮忙照顾掌门?”

    “不需要!”希夷摆了摆手,“师父根本不用我照顾,大小事情都是师叔在做,我只是应个景而已。”

    绛英抬头望着希夷,咬着牙,攥着拳,“你——”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两人不由得同时打了个激灵。

    “医女姑娘好!”

    “医女姑娘好!”

    两人不由得同时往后缩了缩。

    “让你送个饭,你就送到这儿来了?”

    “我……我……”

    “还愣着干什么?”魏君生看了一眼食盒。

    “是!”希夷一溜烟便没了踪迹。

    魏君生扫了绛英一眼,转身而去。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绛英才抬起头来,往西厢房望了望,这才离开。

    送走了各派门人,天山派夜里安静得很,各弟子总算能安心睡个好觉。除了林一珞,大概其他人都已入了梦乡。林一珞心里有牵挂,在床上辗转反侧。听着窗外的清风拂过片片树叶,林一珞干脆坐了起来,想着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出去走一走。

    大概是这条路已经走了太多次,不知不觉,林一珞又来到了沈念之门口。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想要敲门,又怕惊醒了熟睡之人;想要推门而入,又觉得这样着实有些不妥,最后只得在门口静静地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嘎吱”的声音,林一珞一转头,朦朦胧胧间见着一个人站在门内。

    “你怎么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问得异口同声,回答起来却都犹犹豫豫。

    “我……我出来赏月。是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睡不着,也想出来赏月。”

    “那正好,我们一起!”

    “好!”

    两人行至庭内,抬头满天寻找,只见乌云团团,并没有半点月亮的影子,偶或有几点星子悬于高空。两人看看天空,又看看对方,不免觉得有一丝尴尬。

    “今天……月亮好像忘记出门了。”林一珞说得甚是自然,丝毫没有觉得可笑。

    “对啊,好像是忘记了。”沈念之附和一句,也没有觉得可笑。

    东瞧瞧西看看,两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谁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其实,我刚才是想去找你。”

    “找我?”林一珞有些疑惑,方才分明是自己站在沈念之门口的,“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

    林一珞笑了一下,又欣喜,又羞赧,又恰巧被对方说中自己的心思,看了看地上的青石地砖,“我也是。”

    沈念之牵起林一珞的手,“那我们一起去看星星。”

    “嗯。”

    沈念之正欲飞上房顶,却忽然被林一珞拉住。

    “等一下,我去拿壶酒。如此良夜,无酒相伴岂不可惜?”

    沈念之一把将林一珞拽了回来,“酒还是留着下次喝吧,‘三杯倒’!我的伤还没好,可没有力气把你抗回去。”

    “‘三杯倒’?”

    “怎么?”

    “你说我?”

    “难不成是说我?”

    “我酒量有这么差吗?”

    “完全不差,三杯以内都很好。”

    说着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其实天上的星星并不多,偶尔还会被乌云遮挡,但夜幕下的两人看着寥寥星辰已很是满足。

    “天山派的掌门之位你打算如何处理?”

    “暂时没想好,不过,我肯定不会接任。”

    “还没想好要交给谁?”

    林一珞摇摇头,“拿起扳指时,是打算交给方思梦的。她是随航的女儿,又是天山派的大师姐,门派内的一应事务大多都由她打理,掌门之位交给她自然最合适不过。”

    “可是她现在已经叛离了天山派。”

    林一珞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其实……”

    沈念之静静地听着林一珞讲述前几日密室内的事情,一直听着,没有打断。

    “方思梦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她还能接任掌门之位吗?”

    沈念之摇了摇头,“或许这需要众人的评判。”

    “如果我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她便再无立足之地了。”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方思梦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我知道,惩治了恶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可还有其他人选?”

    “之前本来想着,或许还可以把掌门令交给许池渊。”

    “他修为精深、足智多谋、进退得宜,是不二人选。”

    林一珞歪头看着沈念之,“难得啊,你一贯与他不睦,今日竟说了他这么多好话!”

    “一码归一码!”沈念之推了推林一珞的头。

    林一珞低头笑了好一阵。

    “为何他也不合适?”

    “昨日他在殿上亲口承认,他是蓬莱派的遗孤。”

    “蓬莱派?”

    “对。就是随航为夺取三生石,一夜灭门的蓬莱派,而许池渊是派内唯一存活的弟子。”

    沈念之叹了口气。

    “背负着如此深仇大恨,他怎会接任掌门之位?”

    “还有其他人吗?”

    林一珞摇了摇头,“天山派的弟子中,我了解得最多的便属他们两,其他人尚不清楚。”

    “没事,慢慢来,一定会找到其他办法的。你可以在这里多住一些时日,多了解一下他们,或者可以找许池渊聊聊。”

    林一珞瘪着嘴点了点头,“可是……这样我就不能跟你们一起回昆仑了。”

    沈念之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暂时还不走,君生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四处走动,所以,林掌门,还得多叨扰几日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林一珞赶紧扶起沈念之故意行礼的手。

    好不容易振作了精神,林一珞摆弄着手里的白玉扳指,又有点泄气,“真是搞不懂,为什么随航会把它给我?”

    “或许,他是想做些补偿吧。”

    林一珞转头看向沈念之。

    “毕竟,你娘的不幸、你的不幸,或多或少都跟他有关。”

    “的确。”

    “你不恨他?”沈念之无数次想过,如若没能将林一珞救回来,自己要如何杀死随航。

    “恨,恨之入骨!”林一珞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可是,我也敬重他、感谢他、可怜他。我娘的死其实跟他没有太大关系,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心怀愧疚,想办法挽回。他的确将我囚于密室,可是他并没有为难我,而是像师父一样教导我。你说,在他们这场恩怨纠葛里,难道他不是个可怜人?”

    “爱恨情仇里,每个人都是可怜人。”

    “你还记得密室里困住我的东西吗?”

    沈念之点了点头。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法阵,而是一个结界。除了我待的方寸之地,外面的一切都在结界里。可随航在临死之际将结界调转了方向,如此我才逃过了方水月的追杀。”

    忽然间,沈念之觉得自己的心没有那么重了,用力握了握林一珞的手,笑了笑,“那我也没那么恨他了。”

    林一珞也跟着笑了笑。

    沈念之见林一珞情绪仍旧低落,拿出自己的青玉扳指,“我觉得随航把扳指给你挺好的,你看!”

    林一珞看了看两人手中一青一白两枚扳指,一下子明白了沈念之话的含义,“嗯,我看也挺好的,那这白玉扳指我就收下了,这掌门之位我也接任了!”

    “不行!”沈念之一把抢过白玉扳指。

    “你不是说挺好的吗?怎么又不行了?”

    “你要是真的做了天山派掌门,那还怎么回昆仑?”

    “哦!对哦!我还要回昆仑,唉!”林一珞敲了敲自己脑袋,“我怎么给忘了呢?”

    “一一!”沈念之抓住林一珞的手,“你该不会真的想……”

    “我当然是——”林一珞一脸严肃,“逗你玩儿的啊!”

    沈念之一把丢开林一珞的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顽皮?”

    “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乱来啊!”

    “乱来?我什么时候乱来了?”

    “他们都告诉我了,噬血封印被冲破的时候,你拼命地抱住我,死都不放手,后来你还让君生先救我,这些还不是乱来?”

    沈念之低着头轻轻笑了笑。

    “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沈念之说得太小声,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转头看着林一珞,“我不是说过吗?会一辈子守着你、护着你的。”

    林一珞心里一阵暖意,“那也不能这样,你要是有事,那我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而且,不会有下次了。噬心之痛、食骨之伤,我不会你再承受一次。”

    “念之,这件事情你完全不用自责。是我坚持要把噬血封印加在自己身上的,封印被冲破也是因为我自己没有控制好。再说了,你不是跟我一起承受了这份伤痛吗?”林一珞握了握沈念之的手。

    沈念之很用力才挤出一个浅笑。怎么可能不自责?林一珞的一身灵力是自己给的,穿心的缚魂锁是自己放的。

    “而且我恢复得很快,你看,伤口都已经结痂了!”林一珞故意挽起一节衣袖,“你就不一样了,听君生说,你的伤没有两三个月可好不了,修为要恢复如初可能得要一年半载。”

    沈念之双目挂满伤怀,手指轻轻拂过林一珞手腕上每一处结痂,似乎每碰触一下就会痛一下似的。

    林一珞好想告诉沈念之,其实伤口并不会再痛了。但见他看得那么认真,终究没有说出口。

    沈念之将林一珞拉到怀中,两人开始数起夜空中本就不多的星星。林一珞悄悄把手缩了回去,偷偷将衣袖放了下来。

    “记得古人说过,世间美景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

    “我倒觉得还有一桩才对。”

    “哦?什么?”

    “身侧之佳人。”沈念之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盯着林一珞的眼睛。

    林一珞只觉心一惊、脸一红,还好此时光线不明,并不能看得太清,“你怎么——”

    “我怎么?”

    “怎么这么油嘴滑舌?我以前都没有发现。”

    “以前自然发现不了,是遇见你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林一珞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林一珞笑得越发大声,“这些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为何?”沈念之微皱着眉,“你们女子不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吗?”

    “是吗?”林一珞微皱着眉,“你听谁说的?”

    沈念之立刻指向远处,“他们说的。”

    林一珞忍不住笑了笑,“以后不要说了,我可不喜欢。”

    “遵命!”

    两人相视一笑。

    天山的星星早被乌云遮了个遍,两人仍旧在夜空下坐了好久,大概他们看的星星并不在天上,而是在对方的眼眸里。

    不用做早课,林一珞难得起早,匆匆梳洗一番,端着早饭便往沈念之房里跑。还没走出房门就折返回来,打坐好,念了一遍《清静经》,这才出门去。

    “你怎么还没吃?都这么晚了。”

    “等你啊。”沈念之看了看林一珞端来的早饭。

    “你又知道我会来跟你一起吃?”

    “我猜的。”

    “那若是我不来呢?”

    “那我就等着跟你一起吃午饭。”

    说着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清静经》?”

    林一珞弯着嘴角,“自然已经念过了,不然我怎么会来得这么晚?”

    沈念之也跟着笑了笑。

    饭后两人送走了春时和一众昆仑派弟子,天山派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除了天山派弟子和林一珞,只有重伤在身的沈念之、负责照顾伤患的魏君生和昆仑派弟子希夷。

    闲来无事,林一珞和沈念之便在天山派四处闲逛,一个在此地待了许久,一个来此地待了多次,两人却都未仔细看过天山派的全貌。两人一路走一路感叹天山派与昆仑派的相似,有好几处亭台楼阁简直像是直接从昆仑派搬过来的。两人不禁一阵唏嘘,忍不住感慨,随航对醒梦用情至深,深到这份感情已经扭曲变形。

    “你觉得这样的执着可笑吗?或者……可怜吗?”

    一片橡树叶轻轻飘到沈念之头上,林一珞随即抬手取了下来,“我也不知道。”

    沈念之用力听着,眼睛都没眨一下。

    林一珞将橡树叶转来转去,“不过,我还挺佩服他的。毕竟,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嗯。”

    “念之,如果是你,你会使用《三生诀》吗?”

    沈念之忽然觉得有些窒息,“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爹娘他们很可怜。好好的师兄弟,好好的昆仑派,就这样离散了。”

    “他们只是想救回你娘而已。”

    “如果我娘不愿意呢?毕竟没有人问过她。”

    “不愿意?”

    林一珞叹了口气,“听随航说,我娘精于医术,我娘亲——就是欹枕师叔——给她下毒那么久,难道她丝毫都没有察觉?”

    沈念之不觉停了一步,这一点自己的确从未想过。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游廊。游廊环水池而建,两侧又种了各种花草。只是,草木虽多,此时已经快要入冬,只有一棵木芙蓉还缀了几朵花在枝头。

    “或许她心中有愧呢?而且,人已不再,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将她救回来?这不仅违背天道,还给所有人带来伤痛。”

    林一珞早就想过,如若没有《三生诀》,父亲雨窗便不会带着自己离开昆仑派,也不会有后半生的遗憾;随航便不会去夺三生石,蓬莱派就不会灭门,许池渊也不会流离失所,随航更不会蓄谋十多年去谋杀同门;师父长灯便不会继任掌门,更不会在愧疚中度过余生,也不会甘心赴死;爹爹和娘亲现在也一定尚在人世。

    沈念之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林一珞看见一人在远处往这边望了好久,那人先是站着山石上看了一阵,往远处走了几步,一步一回头,随即躲到一棵大树后,时不时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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