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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遇人不淑

    林一珞抄起手来,“绿筱,你是不是跟云芝待太久了?都学会打趣我了。”

    “没……没有的事,掌门,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欸——你可别又跪下了!”林一珞赶紧拉着袁绿筱坐好,“知道你不像云芝那么调皮,我说笑的。”

    袁绿筱这才舒了口气。

    “我记得有名弟子叫寒川,就让他去吧。”

    “是。”

    “怎么了?”林一珞见袁绿筱似乎有些疑虑,“有什么不妥之处?”

    “掌门,寒川性子稍微有些跳脱,要不要派其他弟子前去?”

    “没事,就他吧。”

    “是。”

    “对了,最近有没有弟子下山历练?”

    “回掌门的话,我们极少历练,最近好像只有朝槿会下山一趟。”

    “你知道她要往哪边去?”

    “应该是去南边。掌门可是有事吩咐?”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这就让她过来一趟。”

    “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林一珞说着掏出两块碎银,“你让她帮忙带两匹布回来,要天青色的。”

    “是。”袁绿筱小心接过银钱。

    林一珞看了看自己水绿色的衣衫,又看了看袁绿筱阴沉的脸,“你别多想,我就是穿习惯了。”

    “是。”

    “云芝,你在干什么?”林一珞朝门外吼了一声,“才一会儿没盯着,你就开始偷懒了?”

    “掌门——”云芝立刻站直了身子。

    林一珞拿着剑往庭院而去,“来,我们过两招。”

    “掌门,别开玩笑,你这不是逗我玩儿吗?”

    “没跟你开玩笑,比试中最能见出不足,把剑拿好。”

    “哦。”

    又响起了舞剑的声音,只是这次门内门外之人都有所不同。袁绿筱慢慢收好请柬,静静地望着门外。

    “你们等一下!”

    “云芝?”

    “寒川师兄,”云芝行了一礼,“扶光。”

    “怎么了?有什么事?”

    “你们是不是要去给掌门送信?把信给我吧,我刚好要去掌门哪儿。”云芝说着摊开手来。

    “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扶光瘪着嘴摇了摇头。

    “你们已经去过了?”

    扶光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早知道今天就偷个懒,只练一个时辰。”

    “你小心被掌门发现了,否则——就是四个时辰了!”

    “闭嘴!”云芝瞪了一眼扶光。

    “那我们先走了。”

    “等等!”

    寒川和扶光又一次转过身来。

    “寒川师兄,”云芝上前两步,拉了拉寒川的衣袖,“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沈掌门的回信都写了什么?”

    “掌门之事岂容你我随意议论?”

    “我哪儿随意议论了?我这是关心掌门,你看,我都没有问其他门派。”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你偷偷把信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云芝故意眨了眨眼睛。

    “其实我没有见到沈掌门,也没有拿到回信。”

    “什么?沈掌门是不是出事了?”

    “掌门也正担心。昆仑派弟子说沈掌门在闭关,好像没出什么事。”

    “你好不容易去一趟,难道一点消息也没带回来?那掌门岂不伤心死了。”

    寒川叹了一口气,“别说沈掌门了,掌门的另一位师兄我也没见着,总之一点消息也没有。”

    两人说着不觉生出几缕愁思。

    “愁什么?虽然没有沈掌门的回信,但我们知道掌门的请柬里写了什么。”

    “不就是一份请柬吗?能有什么特别的!”

    “哦,原来你知道啊,那算了!”扶光作势要走。

    “等等!”云芝一把拉住扶光,“你知道掌门管我管得严,我哪儿有机会去看请柬啊,你快跟我说说。”

    “唉,羡慕啊,能够得到掌门的亲自指点。”

    “别说得掌门好像故意偏心似的,她难道没有指点你?谁没有被她指点过?你快跟我说说请柬里面写了什么!”

    “好了,扶光,你别逗她了。你不是比对过请柬吗?每份都是一样的。”

    “哪儿一样了?给昆仑派的请柬明明跟其他门派的不一样。”

    “你是说……”寒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什么?”云芝眼里冒着光。

    “经过我的明察秋毫,发现!”扶光故意拔高了声音,“给昆仑派的请柬落款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哪儿不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扶光摇着脑袋望着天。

    “你快说啊!”

    “只不过是——”扶光故意拖得老长。

    “是?”

    “只不过嘛,给昆仑派的请柬呢,落款的地方有两条横线。”

    “啊?”云芝有些不明所以。

    “多了两条横线。”扶光说着在空中比划起来。

    “就……就这样?”

    扶光挑着眉毛点了点头,“你就说——欸!人呢?”

    “早走了。”寒川摇了摇头,也走开了。

    魏君生沿河而行,似乎并没有看见河上的独木桥,悠悠然继续行了几里地,至一座石桥前才止了脚步。魏君生并没有着急过河,而是抄着手依在石柱上,看着流水迢迢倒映着白云皎皎。

    “磨叽什么呢?还不快跟上!”魏君生歪着头往林间看了一眼,等了一阵却不见任何响动,“你是非要我过去请你?春时。”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我来了,我来了!”春时赶紧从一棵大树后闪了出来。

    “跟够了没有?”

    “呀!君生,”春时猛拍一下大腿,“真是好巧,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可不是,无巧不成书嘛。”

    “就是,就是。听说这儿有个道观特别灵,我打算去看看,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魏君生翻了个白眼,“装什么呢?我知道你一路都跟着我。”

    春时抖了一下,盯着魏君生,傻在原地。

    “走吧。”魏君生看了春时一眼,默默推着轮椅上了石桥。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刚下昆仑山就发现了。”

    “啊?难道我的追踪术这么拙劣?还是说因为轮椅的缘故?”

    “瞎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毕竟我伪装得这么好。”

    “伪装得再好也没有用,我在你身上洒了音尘粉。”

    春时赶紧在抓起衣袖使劲闻。

    “不用试了,只有我能闻到。”

    春时轻轻拍了拍衣袖,放下手来,“你都发现我跟了这么久,怎么现在才揭穿我?”

    “怕你上桥不成摔死了,没人还我钱。”

    “你放心,欠的钱我一定还!”

    “嗯。”

    “我说真的,我有钱。”

    魏君生瞥了春时一眼,“是吗?拿给我看看。”

    春时兴高采烈地掏出钱袋,两眼写着“急需赞许”。

    魏君生拿过来掂了掂,“不错嘛,我还以为最多只有十两。”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得多带些,以防万一嘛。”

    “聪明!”

    春时见魏君生难道心情这么好,还夸了自己几句,不由得傻笑一阵。

    “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不多带点儿?”

    “带很多了,这可是我全部家当。”

    “全部?”魏君生眉头微皱,“就这?你不是说你有钱吗?”

    “是——挺有钱的啊……”春时看向自己的钱袋,正欲伸手去拿,却见魏君生顺手将钱袋放进了自己怀里。

    “没收。”

    “欸——我的家当!”春时的手尚悬在半空。

    “你欠的钱还没还清呢,先拿这些抵了。”

    “你别急啊,我总会还完的。”

    “你是得慢慢还了。”

    “那……你先把这些钱给我……”

    “给什么?”

    “我的钱……”

    “谁的?”

    “我……”

    “什么?”

    “我们走吧,天色不早了。”

    “哟,是不早了,”魏君生故意抬头望向青空,似乎十分诧异,“得抓紧赶路了,不然待会儿只能睡荒郊野岭了。”

    春时轻轻叹了口气,任由魏君生将自己推得东倒西歪。

    “君生,你这次出来是想去哪儿?”春时将三不粘推到魏君生面前。

    “你管我。”

    “你就跟我说说嘛。”春时又将蜜糖蛋散换到魏君生面前。

    “我打算回一趟终己渡。”

    “哦——”春时赶紧给魏君生夹了一根蜜糖蛋散,“那不是你师父住的地方吗?你要回去?”

    “怎么?我不能回去?”

    “没有,没有,你随时都可以回去,我哪儿敢管你。”春时也给自己夹了一根。

    “知道就好。”

    “知道,知道!”春时扒了一口白饭,“你出来这么久,怎么突然想回去找你师父了?”

    魏君生叹了一口气,“年还没过完,回去给他拜个年。”

    “真的?”

    “假的。”

    “我就知道。”春时咬了一口蜜糖蛋散,咯得牙有些疼。

    魏君生看着面前的三不粘,没有接话。

    “难道是因为我的腿?你想回去找你师父治我的腿?”

    魏君生翻了个白眼。

    “我就随便说说,我就知道不会是因为我。”春时傻笑两声。

    魏君生轻轻出了口气,吃了一口三不粘。

    春时突然放下筷子,并不顾及周围食客的目光,猛拍了一下桌子,“该不会是因为一珞吧?她是不是出事了?”

    魏君生翻了个白眼。

    “一珞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她要是真出事了,还轮得到你着急?沈念之早就去把天山派给掀了。”

    春时突然笑了出来,“是哦,是这样,还好,还好。”

    魏君生翻了个白眼。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

    “快吃吧你!”魏君生夹了一根蜜糖蛋散塞到春时嘴里。

    春时嚼了两下就咽下去了,“那你为什么突然想回去了?”

    “不是说了吗?回去拜年。”

    “你不是说假的吗?”

    “我说你就信啊?”

    “当然信了,你又不会骗我。”

    魏君生双瞳微颤,轻轻看了春时一眼,又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

    “你到底为什么想回去?”

    “我想他了。”

    春时点了点头,并没有多想,“那你要待多久?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我又不是你们昆仑派的人,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你都——都在昆仑派待这么久了,不回昆仑派你能去哪儿?”春时拿着筷子迟迟没有夹菜。

    魏君生咬了一块三不粘,“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我去的地方?”

    “你说过我的命是你的,你要是不回去看着我,那我死了怎么办?”

    魏君生吃了一口蜜糖蛋散,“你现在只有腿疾未愈,死不了的。”

    “那……你的行李还在昆仑派呢,你总得回去取吧?”

    魏君生夹了一只龙井虾仁,“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你随便扔了就是。”

    春时放下筷子,生生盯着魏君生看了好一阵,却见她吃得正开心,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不悦,不觉越来越气,“不行!”

    “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啊?”

    “反正就是不行,你不跟我回昆仑派也可以,反正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黏上我了?”

    “对啊!”春时抄着手朝魏君生笑着,重新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只龙井虾仁。

    “那我以后都不回昆仑派。”

    “那我也不回去了。”

    “你是知道的,以后我是要去找穷发和冥海的。”

    “我管你以后要去哪儿,即便是去幽冥鬼府,我也一定跟着你。”

    魏君生轻笑一声,“那我岂不是倒血霉了?”

    “没办法,谁让你遇到我了,”春时又夹了一个龙井虾仁,“这是不是应该叫‘遇人不淑’?”

    “‘遇人不淑’不是这样用的!”

    “不是就不是吧。”春时笑了笑,觉得嘴里的龙井虾仁比方才吃的几只更有滋味。

    因为魏君生没有修为,春时又有腿疾,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两个多月才到终己渡。虽然各自心中都装着事,但一路却是欢笑不断。当然,大多数时候是春时在吵闹,魏君生在吐槽。

    顾名思义,终己渡自然是个渡口,沿河而建,是个清静雅致之所,春时一直是这样以为的。但到了之后才发现终己渡其实是间隐于山中的小屋,群山环抱,简陋非常。如果非要说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尚在远处就能闻到的药香和沿路都能碰到的求诊之人。

    不知为何,春时觉得越靠近终己渡,魏君生变得越沉默。有时候无论自己怎么想办法逗弄,魏君生也都只是约略笑笑而已。

    已能隐隐看见终己渡的影子,春时难掩兴奋之情,却见魏君生的步调越来越慢。春时不知道这是因为近乡情怯,还是有些害怕,亦或是有些疲惫,自山下起魏君生便没怎么开口说话。

    “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吧?或者你先回去,我慢慢来,没多远了。”

    “不用,我也不急。”

    不远处立着一座小屋,自门口拉出长长的队伍,排队之人都不怎么说话,脸上不是写着焦急就是透着疲惫,整座山都笼罩着凄苦的气氛。

    魏君生推着春时缓缓从队伍旁走过,径直来到门前。

    春时往门内望去,只见正中央坐着一位老者,此时正闭眼切脉,看着似乎已近花甲之年,但鬓边只有几根白发。

    “师父。”

    分明只是很小一声,但魏神医就是听到了,一睁眼,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君生!”

    魏君生缓了缓,轻轻将嘴角抬起,似乎这个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终己渡立马躁动起来,大家开始谈论起这个离去多年的弟子,当初不知何故突然离去,现在又不知为何突然回来。

    魏神医快步跑到门口,将魏君生往自己这边揽,却忽然停住了动作,用力拍了拍魏君生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魏君生咧嘴笑了起来。

    魏神医三两步出了门,“为了庆祝我徒弟回来,今天我多看十个病人!”

    春时用手掩着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师父怎么还要多看十个病人?”

    “我可以帮着看诊,自然可以多看几个病人。”

    “这么说来,难道你师父每天只看十个病人?”

    “不是啊,”魏君生熟练将旁边的一张桌子收拾好,“每天看五十个。”

    “才五十个?难道不是多多益善吗?”

    魏君生翻了个白眼,“病人自然希望多多益善,但这样我们医者不得累死?”

    “有道理,”春时说着往门口望了一眼,“既然只看五十个,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在门外等着?”

    “他们等着看我师父今天的心情如何。”

    “心情。”春时觉得这个词好生熟悉。

    “万一我师父心情好,自然就会多看几个病人。”

    “看心情?”

    “对啊,”魏君生看了春时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

    春时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魏神医和魏君生,觉得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并不是说两人长得有多像,而是两人的言行举止、举手投足。问询、切脉、检查、抓药,春时可以轻易从魏君生身上找到魏神医的痕迹,那是经年累月朝夕相处的痕迹。收取诊金时两人也如出一辙,少则一文钱,多则一百两,偶尔也会有收一千两的时候。大概是以前听得多了,春时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魏神医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忽然瞥见角落里还有一个身影,“今天不看了,你明天再来吧。”

    春时慌忙摇头。什么情况?自己可是被魏君生推着进来的,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魏神医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自己?

    “师父,他叫春时,是我的朋友。”

    魏神医转头看向魏君生,“他就是你回来的原因?”

    “不完全是。”

    春时就知道是这样,魏君生回来一定是因为自己。

    魏神医三两步来到春时身边,一把抓起春时的手腕。

    “师父,您今天已经很累了,要不明天再看吧?”

    魏神医并没有松手,“为师今天心情好,多看一个也无妨!”

    魏君生默默将椅子挪到了魏神医身旁。

    魏神医切了很久的脉,又仔细检查了春时的腿,“你是怎么治的?”

    “汤药、接骨、针灸、药浴、食疗,这些都试过了。”

    魏神医点了点头,“他已经是半条命踏进鬼门关的人了,你能保下他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不必自责,即使是我,最多也只能做到如此。”

    “那……他的腿可还能治?”

    “这条命已经是你抢来的,不可奢求太过。有得必有失,焉知此非福兮?有志之士岂会因为一双腿而轻贱自己?”

    就是这一瞬,春时觉得自己忽然就开通了,以往的抑郁和失落一扫而空,放眼望去,尽是通途。

    “是。”魏君生转过头来,正欲宽慰春时,却见他脸上约略有笑意浮现,不觉跟着释然一笑。

    “走!吃饭去!累了一天,饿死我了。”魏神医说着负手而去。

    不说不觉得,春时抬手摸着肚子,的确有些饿了。一抬眼,只见魏君生也负手出了门。春时正滑着轮椅追出去,却见魏君生朝右走了另一条路,春时自然跟着往右而去。

    “君生?”

    “你不用跟着来,在客厅等着就行,或者去厨房吧,我师父往厨房去了。”

    “我还是跟着你吧,”春时滑着轮椅艰难前行,“你去哪儿?”

    “里面不好走,你就在这儿等着吧,”魏君生转头看了一眼,“我去找些食材。”

    “你师父不是已经去烧饭了吗?”

    “他只会做三道菜。”

    “三道够了,我不挑食。”

    魏君生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春时并没有继续追问,停在原地看着魏君生往林间而去。

    等魏神医兴高采烈地将三盘菜端上桌,春时立刻明了魏君生为何要去另找食材了。桌上真的只躺了三道菜——赛螃蟹、鸡蛋羹、蛋花汤,其实也可以说是一道菜。

    “你快尝尝,这些可是我的拿手菜。”

    春时见魏神医一脸期许地望着自己,赶紧拿起了筷子。

    “怎么样?不错吧?”

    “非常好吃!没想到魏神医不仅医术精湛,厨艺也甚是了得!”这话倒不是奉承,春时仔细尝了,每道菜都是大厨的水准。

    “本神医的厨艺当然不容小觑,不然君生怎么会十几年都吃不腻?”

    “君生一直都吃这个?”

    “当然!”

    春时赶紧多吃了两口,突然被呛住了。

    “别急,没人跟你抢,家里鸡蛋有的是,吃完了我再去做!”

    “不用了,不用了!我……我已经吃饱了。”春时又咳了两下,赶紧给自己顺气。菜虽然好吃,但也不能十几年如一日吧?关键问题是,直到现在魏君生仍然喜欢吃这些。

    魏神医舀了一勺鸡蛋羹,“我看你小子不错,难怪君生会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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