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绮梦消人瘦 > 【二十一】

【二十一】

    皇帝伸手掀开了帐帘子,发现已经天亮了,懒腰一伸,打了声哈欠,揉了揉困眼。

    这一夜,他翻来覆去都未曾睡得着,心里头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要有事发生。

    昨夜幽平侯去诛杀陆朔,他是何等豪言,许给了那样多的好处,就彷佛已然功成一般,其实他的心里也没个底。

    但他只能孤注一掷,错过这次,今后便再难有机会翻盘。

    王廿四掀开帐帘,向皇帝行了一礼,缓缓说道:“皇上,早膳已经备好了。”

    “端进来吧。”皇帝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道:“老四昨夜回来了吗?”

    王廿四面露难色,只得低首说道:“舒亲王昨夜并未见回来。”

    皇帝听罢并未多说什么,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王廿四见皇帝神色如常,便松了一口气。

    他随即说道:“奴婢马上让人把早膳端进来。”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天边的鱼肚白色。

    王廿四便转身出去宣那些还候在御帐外面,端着早膳的奴婢们。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微闭双眼,心中思量万千。他深知自家老四的武功是不如那周拓的。仅仅为了去救那陆朔的女儿,便如此粗心冒进,单骑逞勇,若是中了那周拓设好的圈套,有那么个三长两短,让他怎么跟亡故的母妃交代,

    皇帝越想只觉得太阳穴生疼,像是被两根长钉子扎了一般。

    这时候,王廿四领了几个宫婢把早膳端进御帐里,一碟一碟的摆放在漆花案上,直到案上摆得满满当当的才依次退出御帐中。

    早膳和平日里在宫中没什么两样,都是御膳房包办的,案上鸡鸭鱼羊肉俱全,也有些合时令的菜。

    皇帝皱着眉头,看着这满桌膳食,只觉得倒胃口,只挑了碗看着还算顺眼的荠菜粥。

    而此时,佑恒正用腰刀,割下那周拓座驾的一条腿来。

    他随身的这把腰刀极其锋利,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条马腿卸了下来,搭在肩膀上,准备带进洞里烤着吃。

    似玉正坐在虎洞门口火堆旁烤着火,虽说现儿已经是初夏了,可早晨还是会有凉气,还得到了辰时后天气才热起来。

    她的肚子早已经咕咕的叫了起来。平日里在宫中,这个时候小容或者景琳早就吩咐人把早膳端进殿里了,只等她梳洗完用膳了。

    虽然每次她每道菜都只夹那么一两筷,但早膳通常都有十几道,积少成多,总能吃饱。

    过了用膳的时辰女官便让人端走了。至于送去哪儿,似玉曾经问过,这些未吃完的菜都是要倒掉的,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可惜,慢慢的也习惯了。现在回想起来,真真如做梦一般。

    佑恒扛着那条马腿走到火堆旁,向似玉说道:“皇嫂,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弄不得那些精脍细炙的膳食,现儿只有这些,您且将就,咱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

    似玉听到佑恒的声音,便转头去看他。她看着这张脸,便不禁想起昨天夜里,舒亲王把她抱移到虎洞时,她竟把舒亲王错认成了皇上。她的脸上忽闪过一丝绯红,心中之尴尬难以言喻,只低着头,久久才回了轻轻一声“嗯。”

    佑恒听罢,便用腰刀把马腿切成了小块,再用树枝将马肉串了起来,架在火堆上,不一会那马肉串子便冒出了油光,“滋滋”的响了起来。

    似玉腹中饥饿,眼睛不自觉直勾勾的盯着那马肉串子。

    佑恒见状,笑道:“皇嫂是真饿了,这样的玩意平日里怕是咱们看都不会看一眼,眼下却觉得馋。记得幼时的时候,臣弟跟皇上没东西吃,便去偷抓了池鱼,也这样烤过一次肉吃,还差点被人逮到。”

    似玉听罢,觉得好笑,问道:“皇上和王爷不都是天潢贵胄,哪里会缺东西吃?”

    讲到幼时往事,佑恒来了兴致,说道:“皇嫂有所不知,当时皇上和臣弟年幼,母妃又去了,可谓是孤苦无依。先皇后打压的紧,平日里送来的膳食大多都是馊的。难以下咽且不说,谁知道里头有没有放了什么东西。臣弟和皇上有时候饿得不行,便去抓了池鱼,偷偷生了火烤来吃。”

    似玉微微惊诧,宫中竟还有这样的往事。这先皇后她也是听说过的,原以为只是善妒,却没想到竟然这样的狠毒,连两个孩童都欺负。

    她听说那劫持她的贼人周拓,就是那周后的亲弟弟,果真应了一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朝阳初升,半轮红日从更远处的山岗爬起,胭脂色的晴光洒到大地上,耳边远远还传来了鹭鸟飘渺的鸣声。

    似玉转头去看初阳,她的脸庞瞬间被映得通红,这样的景色不禁把她看得呆了。

    她自幼养在深闺中,这荒郊野岭,却已是她生命中到过最远的地方。

    她看着这嫣红的初阳,佑恒却也在暗暗看着她的脸庞。

    时间彷佛就在此凝住了一般,当年京城纵马初遇又浮现在他脑海里,那段影像,早已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佑恒才回过神来,架在火堆上的马肉已经烤得有些老了,他忙收拾起来。对似玉说道:“都怪这初阳景色,分走了我的心思,只一不留神,这肉就差点糊了。”

    似玉转头一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稀罕这景色,没曾想王爷也是。”

    佑恒听罢一笑道:“惜是现儿手上没个趁手的箫笛,不然我非得吹一曲不可。”

    似玉听罢想了一想,说道:“王爷可曾记得,我上次在御花园用的那支白玉笛子。”

    佑恒点了点头,他自然记得,那支笛子还被他夺来吹了一曲。

    似玉说道:“那支笛子我一直让女官保管着,待去到那纳凉苑时,我就取出来,把笛子赠给王爷如何?”

    佑恒听罢惊讶,她俩同是爱好音乐之人,这支笛子想来也是她的心爱之物,况后宫与外私相授受乃是大忌,正想拒绝,似玉却抢先说道:“那支笛子自从王爷吹过之后,我便不再吹了。平日留在身边也就是留个念想,王爷舍身追逐一夜来救我,似玉无以报答,唯有转赠心爱之物,望王爷今后好好对待这笛子。”

    那支笛子是祖母给她的及笄礼,当时祖母特意去寻了京中的大师雕造,她向来视若珍宝。

    佑恒听罢,便再管不得其他,只轻轻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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