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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五)

    醇酒醉人,舞乐销魂,美人如云,人间仙境,不外如是。

    雪色肌肤,妩媚眉眼,柔美娇态,在一方如纱似雾的天地绽放,无尽奢靡与诱惑,挑动着看客感官,任欲望出笼。

    女儿香侵染衣袍,抬手投足,飘然入鼻。

    此为魅香,引诱世人无视圣人教诲,行张狂事。

    □□声入耳,长旻克制躁动的心绪,谨守本心。

    何为魅香?长旻听人说起过,需寻找少女,每日浸泡在药水中,然后辅以秘药,几年之后,她只要出汗就会散发香气。那似有若无的香气如药,效力比□□更猛。

    香气本身于人无害,刚面世时很受欢迎,可世人自控力不同,有很多人因它而死,最后被禁。

    谁想在小小差峦,会再次见到魅女。

    在婢女的带领下,长旻保持笑容,进入雅间。

    雅间中的客人表情是凝固的,他们刚才似在讨论什么,不想被他们这群来客打断。

    在他们彼此短暂的目光交汇中,长旻已经判断出谁拥有话语权。

    皆有功夫底子,长旻为防万一,她缓步走到势弱者身侧,正要坐下,不想其中严肃冷淡的男人突然开口,命令她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才刚靠近,那人就趁长旻不备,抓住她的手,扯进怀中。

    他在朋友一众哄笑声中,捏住长旻的下颌,问她的名字。

    在他的目光中,长旻没看到任何惊艳与情意,有的是刻意伪装的轻浮浪荡,以及在无意中泄露,清浅无痕的疑惑与怀念。

    “絮儿。”有人替长旻答道。

    长旻挣扎着想逃,不想一瞬间神情呆滞,瞪着男人,眼带鄙视。

    “我带你回家,如何?”看似是问询,可长旻在他眼中看见了占有欲,他绝容不得驳斥。

    才迎客的第二天,就有人明确表示要为长旻赎身,一旁伺候的女人难掩意外和嫉妒,说:“看妹妹神色,她恐怕不愿意。”

    他娘的,别以为气质卓然就能让人忽略年岁,一个老男人竟敢觊觎妙龄少女,真想剁了他。

    长旻不适,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男人察觉到她的青涩和自身窘态,略尴尬,顺应女人的挣扎将她放开,手自然放松在案上,“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做都做了,道歉能恢复她的纯洁么,果然该死。

    “我会为你赎身。”男人态度坚定,眼中已无色欲。

    长旻逃出魔掌,在听到这话时,一巴掌扇过去,嘴里骂道:“无耻!下贱!”

    “絮儿,你做什么?”姐妹们睁大眼,忙过来拉住她,并要她道歉。

    “你要我道歉吗?”长旻怒视男人,眼带威胁。

    男人呆住,回神后忙说:“不用!不用!”

    “奴家忽感不适,告退!”

    长旻气呼呼出门,径直来到水井,用水搓洗脸颊与双手,之后仍觉不够,回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娘子,娘子,夫人领着人,正来逮你。”刚出屋子,就有婢子提着裙摆,赶过来报信。

    “我知道,多谢!”长旻平复情绪,温声对女子说。

    长旻深吸口气,跑到宴客的大堂,在人群中随机挑选出面相可恶的男人,拿起桌上的餐盘,砸了过去。

    没有理由,只因女子说场面需要乱,越乱越好。

    夫人恼怒至极,已决定将长旻毒哑打残,然后卖进最低贱的娼馆。

    正寻找的路上,突然有女子来跟前报信说季维新昏迷不醒。

    季维新是县令的嫡子,若是在坊内出事,不是简单金银可以解决的。

    女人让身旁的亲信继续去抓捕长旻,而她跟随报信人去季维新的房间。

    房门一打开,飘出一股香气,女人嗅入鼻中,颇觉馥郁,虽不适应,但她只以为是屋子主人新使用的熏香,并未怀疑。

    “他出了什么事?”女子匆忙来到床榻边,见季郎君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心也不由得发慌,“可有请医者?”

    “他们有人去了。您看现在该怎么办?若他真的死了…和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陪酒的女子捏着手帕的手颤抖,有一句没一句的缓解恐慌。

    女人看到季维新衣袖染血,而女子帕子上也有。

    注意到夫人的目光,女子低头一看,立马吓得扔掉手帕。

    “夫人,和我没有关系,您别推我出去顶罪,我还不想死。只要你不推我出去,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真的不想死!”

    “没人死,没人死。”女人抓住女子的双肩,一字一句发出提醒与告诫。

    “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女子擦泪,哑声道:“季郎君与姐妹们取乐,正酣时,没想到他突然吐血,然后倒地不起,不一会儿就全身抽搐,嘴唇发紫。”

    夫人用银钗在菜肴美酒中试毒,并未看见变色。

    “夫人,我害怕。”见夫人出现晕眩的症状,女子弱弱出声,缓步靠近。

    衣袖滑落一把匕首,女子握在手中,趁凑近之机,猛地刺入她的腹部,不想遇到阻碍,女子埋首一看,匕首已被夫人抓在手里。

    夫人求生本能爆发,仅用一只手就将女子推开,在反作用下,她靠着超强的控制力后退几步,才摔倒在地。

    “蒲英,你疯了!住手!”夫人捂住流血的伤口,展开戒备的同时后移。

    蒲英没有回答,只握紧匕首靠近。

    夫人扔出餐案上的碗碟去阻止蒲英的行动,可无用,不过一会,蒲英就来到她的面前,扬起匕首,正要刺下…

    蒲英双眼一闭,软倒在夫人腿上。

    夫人以为是亲信,一看,笑容僵在脸上。

    “夫人,是我救了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弟弟被你卖去何处吧!”长旻笑意盈盈,玩着匕首。

    “是你,唆使她们背叛我?”夫人不是傻子,她一想就明白今日之事是预谋。

    “你说不说?”长旻知道时间紧要,直接逼近,用匕首划破她脖颈的肌肤。

    “兖州玉廊轻妩坊。”夫人面露惊惧,强撑起精神,虚弱地发出气音。

    “冥顽不灵。”长旻面露惋惜,直接出手,一招取走她的性命。

    夫人握住匕首的手微松,还想反击,但毫无气力,只能在不甘中走向死亡。

    在长旻看来,一刀毙命对罪大恶极之人太过简单,可时间紧迫,女子仅有此求,她选择相信与成全。

    “絮儿!”来人即花云,她一脸震惊,忙拉开她,将被拿走的符传归还在长旻手中,“这是你的东西,不辱使命。”

    说完,她抱着账簿,走过去将蒲英唤醒。

    “他们快来了,我们得快点处理现场。”

    窗户被打开,熏香被熄灭,给季维新服下解药,几名女子按原定计划,将杀人的罪名嫁祸在县令公子身上。

    等待期间,长旻打开账簿,发现坊内许多女子都是被拐卖而来,找到云篆与云秾的记录,一点点看去,元篆名后跟着看不懂的符号,而云秾有明确记载,豫州柳城凝香阁。

    屋外传来喧闹声,两人对视,知道是县令带人赶来,花云将账簿藏好,与长旻一起走出藏身之地。

    在人群中,有两人看见花云,她们选择默默脱离人群。

    县令在簇拥中进入凶案现场,花云欲穿过人群靠近,不想身后一剑袭来。

    长旻忙拉开她,一脚踢中凶手的手腕,长剑脱手。

    又有一人偷袭,长旻动用体内澎湃的力量,夹住她的剑刃,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剑刃碎裂,随后一掌将她镇晕。

    在那瞬间,她接住腾空掉落的剑,挟持住蒙面女子。

    “絮儿,你…”花云处在震惊中,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为在外行走,学过一点粗浅功夫。”长旻微微一笑。

    花云没有计较长旻的隐瞒,她一脸高兴,感叹道:“我就知道!云秾那般厉害,她的姐姐肯定不是一般人。”

    已抓住帮凶,长旻将人交由衙门的人处理。

    交接的瞬间,手背上滑过温热的触感,长旻略感不适,本以为会有道歉。

    谁想那男人眼神带着钩子,将长旻上下打量一通,最后色眯眯盯着她纤长白嫩的脖颈,□□的目光微微下移,舔唇的同时咽下一口唾沫。

    “娘子叫什么名字?”男子不知何为羞愧,光明正大地发出邀约。

    他娘的!常面临侮辱与低看,长旻的拳头硬邦邦。

    “祖母。”长旻笑得僵硬。

    “珠牡?”男人觉得这名字有些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儿。

    哎!我的好孙子。

    花云看着长旻,掩唇发出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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