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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三)

    “如归”临山而建,一眼可见高低错落的轩榥,与屋檐层次分明,极富差峦山地建筑风格。

    长旻跟随明禹而来,见他踩着石阶往里,正欲踏步向前,不想眼前出现一张笑出褶子的脸。

    “客官,是用膳还是住店?”

    “刚刚进来的黑衣男人住在哪里?可有同伴?”

    伙计不明所以,但看女子一脸急切,他如实告知:“他不是本店的客人。”

    “不是!那他进来你怎么不拦着?”

    伙计笑得尴尬,挠着头解释:“我这不是害怕吗?”

    “所以,你们屋后还有一道门?”

    “女郎君怎知?”伙计惊讶。

    长旻推开他,快步往里跑。

    又跟丢了!吹着山风的女子握拳,重击手掌。

    长旻不经意抬头,眼神一亮,快步走过去,在卖花女面前展开手指,露出手心的铜钱。

    “刚刚,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衣男人走出客舍…”

    问题还没问完,长旻感到卖花女的推拒,她手心朝外摇着,随后一脸含笑地捧着茶花,递给长旻。

    长旻看出她不会说话,伸手从竹篮中拿起一枝开得艳丽的花。

    见此,卖花女的笑意更深,她比划着动作,用手指着客舍,然后收回,手指上的动作不变。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见过的第一个人,从客舍里走出来的。”

    卖花女使劲点头。

    长旻扭头,看着客舍,知道有两种可能,她又被甩掉,或者她没被发现,这就是他们的藏身地。

    她扭头对卖花女表示感谢,之后重回客舍,找到伙计,花钱打听客舍中的外来客,其中有谁行为怪异。

    近几个月,常有外来人去沼林寻宝,首要居住之选就是如归,来客性格各异,有不同禁忌,要说行为怪异,还真有那么几个。

    “有位公子,自进入房间就不曾出来,就是伙计例行打扫,他也拒绝;还有位郎君,晚上不好好睡觉,总在客舍里游荡;还有一位…”

    伙计左右环顾,见无人才神秘兮兮地说:“我不经意听到他对手下下令,那种语言我从未听过,他可能是潜入南齐的细作。”说着,他还确有其事般点头肯定。

    听到这里,长旻的神情有明显波动,逼问道:“他在哪儿?”

    “就在乘风楼!”

    乘风楼是如归中最高的楼宇,长旻在伙计的带领下上楼。

    只剩最后一层楼,伙计悄悄提醒:“您别说是我带您来的!”

    长旻点头,放任伙计立即离开。

    茶花在手,长旻在行走中摘下两片墨绿色的叶片,藏在手心。

    花梗捏在手中,艳红的茶花旋转,长旻脚步轻盈,一蹦一跳地上楼。

    两只长臂交叠,拦住长旻的去路。

    “你们是谁?”长旻佯装懵懂无邪,歪头问道,“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拦路人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就外貌,与平日所见的南齐百姓并无差别,但隐隐透出的气势,绝非常人。

    那看看说话时的用词与语气吧!

    “让我进去!”女子伪装任性生气的模样,试图推开,可他们的手臂硬如磐石,只能躬身从他们手臂之下的空间进去。

    谁料后颈的衣襟被抓住,女子被丢在木板之上,拦路人的面色更加冷酷。

    长旻呼痛,趴在地上,挣扎着起身,在低头时看见立体的花瓣被压塌,拿起一看,颜色印在衣物之上,她愤怒起身,要求赔偿。

    不止鲜艳的花朵,还要干净的衣裳。

    女子舍弃颜面,一哭二闹,手抓住他们的衣摆不撒手的同时,暗中捶打他们的双腿。

    动静惹来关注,有人打开房门,倚着门框看着好戏。

    忽然听到脚步声,长旻抬头,只见一道素白身影缓步走来。

    他身披白毛披风,厚重皮毛堆积却不显臃肿,透着高傲与矜贵,腰间佩戴的玉佩随走动摆动,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

    离长旻越近,他面容逐渐清晰。

    清瘦的轮廓,温和柔软的眼神不染尘埃,仿佛可以包容世间一切。

    还未靠近,拦路人恭敬地退至他的身后。

    来到长旻身前,微微屈身,如白玉的手指自衣袖中伸出,手心上赫然放着一朵玉雕白莲,“小娘子莫哭,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长旻看着他出神,手不自觉伸出去够玉雕,在白与黄的颜色冲击中,自惭形秽之感油然而生。

    女孩红着脸,迅速收回手,在偷偷观察男色中,吞吞吐吐开口:“我…我想看景,听闻这里是差峦最好的观赏点。”

    “倒是我的不是,今后,我不会让人拦着。”

    “公子…”拦路人想要劝诫,然还未开口就被男人坚定的眼神逼退。

    这口音…长旻眼神一厉。

    主子学得不错,就是这属下,明显有破绽。

    西秦,他们来这小小边镇是为何?是因为边防战事,还是贩卖案,亦或是因为最近盛传的沼林之宝。

    做戏做全套,长旻兴高采烈地登高,面对山脚的城镇发呆。

    也是这时,长旻看到形似明禹的身影,而他身后跟着身穿天青色的女子,两人走得不快。

    长旻观察他们行走的路线,快步下楼,很快来到看见他们踪影的地方。

    跟着他们的行迹,最终停在一处院落外。

    女子面色难掩意外,眼前的院落他曾来过,这不就是倾城的宅邸么?

    不好!

    长旻轻轻抖动手臂,鲜嫩的绿叶在袖中飘落,伸手接住,夹在指缝中。

    她一跃而起,越上院墙

    明禹注意到动静,他厉目一扫,迅速转移位置躲过袭来的暗器。

    趁此机会,长旻跳入院中,出手攻击。

    啄食的母鸡似感受到危险,使劲扇着翅膀,疯狂地想要逃离院落。

    不见女子的身影,长旻猜她已经进入屋中,或许已经出手。

    长旻靠近堂屋,明禹出手挡住她的步伐,你来我往,长旻被限制,不能前进半步。

    屋门被拉开,两名女子睁大眼看着他们的打斗,精彩程度让人舍不得眨眼。

    “倾城!快过来!”长旻欲救倾城性命,在打斗中扭头,目光锁定她的位置,不想…

    知知!长旻晃神。她怎么会在这里。

    “住手!”

    听到女子声音的瞬间,明禹立马收回攻势。

    长旻回神,警惕在场三人,与她们拉开距离。

    “姐姐!”知知行礼,随后拉起裙摆,跨出门槛。

    听她的声音,口音仍在,但比往昔要熟稔一些。

    “你们…”长旻看明禹与知知二人,猜他们之间是主奴关系。

    “按南齐说法,吾名元秾,小字知知,此次来差峦是特地来寻找家弟的。”女子容色温柔,声音清甜。

    “我听倾城说过你的事,谢谢你为我们姐弟做的一切!”

    看明禹乖顺的站在元秾的身后,倾城暗暗关注着她,长旻明白,知知绝对不若表面那般简单。

    “你们都是细作?”长旻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推断。

    “不是!”元秾笑着摇头,“国仇家恨与我无关,我只想与弟弟一起,得到平静的生活。”

    “那明禹为何杀花云?杀卓澹?杀王瘸子?”

    卓澹死亡的消息在如归就听到了。

    “姐姐说得不对,明禹从没有杀过他们。至于我,我只想找到弟弟,在没有他的消息之前,我不会率先出手。”元秾不否认她欲杀人的想法。

    “那是谁?”

    如果元秾没有说假话,那花云明显是明禹到达之前就死了。

    “那要靠你去查!”元秾没什么线索。

    倾城上前,对长旻行礼,道:“絮娘子,你是元娘子的朋友,就是倾城的朋友,我想给你一样东西。”

    话音刚落,倾城进入屋中。

    长旻看向元秾,元秾亦看向她。

    “我能救她们。”女孩脸上的笑容温和,声音依旧清甜,可声线毫无斑斓。

    “姐姐!你与母亲真像!”元秾趁说话时靠近长旻,直勾勾看着她的脸说。

    长旻摸脸,想起元篆的面容,不自觉否认道:“不!我不是!”

    “你是!”元秾说得肯定,随后目光一柔,“母亲很挂念你。”

    “人有相同,面有相似,你如何确定?”

    “我说你是你就是!”元秾自信的语气带着偏执。

    倾城捧出包裹,恭敬地递给长旻。

    “这是花娘子托付给我的东西,交给您更合适。”倾城的脸上没有欣慰,没有惋惜,没有愧疚,在看到长旻收下到那一刻,她露出笑容。

    长旻打开,发现里头放的是她曾看过的账簿,但只有一半。

    “姐姐,元篆现在很危险,告诉我,他在哪?”

    长旻考虑片刻,给了她元篆具体地址。

    “谢谢姐姐!”

    元秾往屋里走,她在走进堂屋时停下,扭头对长旻交代,语气透着憎恶与告诫。

    “姐姐,千万不要进沼林,那里面,只有怪物。”说完,她就缓步进入房间,身影消失在转角。

    长旻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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